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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還是沒想通，又問“後麵那些什麽潦倒頹廢、又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十分和睦等等，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這很簡單。銀票上有淚痕、還有酒漬。他有段時間肯定常常借酒澆愁。但酒漬的味道已經很淡，我估計，他上一次酗酒至少也是半年前的事。你看他頭發幹淨整齊，袖口領口也很幹淨，說明身邊有人照顧起居，自己生活也很規律。而且、這個羅盤很舊了，卻擦得十分幹淨。擦它的人很細致，一點點清掉了縫隙裏的油泥。”

  凜一臉“喵喵喵？”的表情“你為什麽突然提到羅盤？女人跟羅盤有什麽關係？”

  南曉扶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鏡“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羅盤並非死者本人擦的，而是一個不懂航海的外行。為了擦幹淨裏麵，她竟然拆開琉璃蓋兒，還把指南針碰歪了一點點。死者是個經驗豐富的水手，毫無疑問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那麽是誰替他擦這個羅盤的呢？”他抽抽鼻子，“有很淡的脂粉氣，我敢斷定是個女子。”

  你這鼻子真太靈了，凜無言以對。

  突然、腳下森林裏似乎有光芒一閃！

  有人在動手？

  南曉舉手示意凜和佐伯杏不要出聲，同時極力提高感知。一瞬間，他的視覺、聽覺和嗅覺急速拔高，敏銳到了一個常人無法企及的程度。

  有個東西在樹林裏飛，速度很快，而且非常沉重、又鋒利。它旋轉著飛行，發出令人窒息的嗡嗡聲，沿途遇到枝葉都是直接切斷。

  雖然一時看不出那是什麽投擲武器，但剛才那位死者絕對是被它幹掉的，這一點毫無疑問。

  樹林裏飄來血腥氣，斷續還能聽到有人垂死前的驚呼。它還在繼續殺人，沿途遇到誰就幹掉誰，非常恐怖。

  “你知道那是誰嗎？”南曉問凜，“使用非常沉重的投擲武器。看起來像是……唔、飛得太快了，看不清楚。像是一種對稱的雙刃武器……雙頭劍？”

  無所不知的女忍者這回卡住了，搖頭說“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

  正在下方樹林裏大殺特殺的人很厲害，而且摸不清底細。南曉有點感覺到壓力。

  “你們在這裏等著，”他說，“我去探查一下。如果是李家水師的人，勢必不能看著他們全都被殺死。”

  他下定決心，要會一會這個神秘的厲害人物。

  這時樹林裏的戰鬥更加激烈了。連合抱粗的參天巨木都被砍倒，沒了窩的烏鴉一邊飛一邊亂叫。飛鏢打在木頭上的聲音密如雨點，都朝著一個方向。

  樹林裏有好多人，在圍攻那個使用雙頭回旋鏢的家夥。

  南曉悄悄潛伏到附近，正好看見一個女劍士出招。她淩空躍起，借著月光的掩護迅猛落下，一劍刺向對手。招數勇悍狠辣，是奪命的殺招。

  女劍士的對手正是那些人圍攻的目標。他站在一根樹杈上，大光頭，打扮像個僧侶。

  那一刻，南曉終於看清了“雙頭回旋鏢”是什麽東西。那是一柄巨大的獨鈷杵。大到什麽程度呢，大概有兩米長吧。中間的握把長一尺，兩頭各有一米長的三棱形利刃。

  分別朝向三個方向的刀刃，絕對是為了投擲而設計的。不管以哪個角度把它扔出去，隻要在回旋，它就能切碎對手。

  這麽一柄兩米多長的巨型獨鈷杵，主人的身材也低不到哪裏去。那光頭僧侶看起來少說也有兩米五，塊頭大得簡直不像是人類。他的肌肉發達得可怕，皮膚青黑、閃耀著很不正常的金屬光澤。

  與女劍士的劍同時攻到的還有很多飛鏢，密密麻麻，起碼也有二十七八枚。對於這些攻擊，光頭和尚完全不在意。他隻是舉起手擋住了眼睛，其餘就隨便了。飛鏢劈裏啪啦打在他身上，火星都崩出來了，看起來根本就沒有破防。

  女劍士的劍也是一樣。光頭和尚很不屑地任由她一劍戳在自己頭頂，躲都懶得躲。果然這一劍下去什麽效果都沒有。鐺！的一聲，女劍士的劍被崩飛了，她也失去平衡，驚叫一聲朝樹下掉落。

  巨大的獨鈷杵緊隨而至，一家夥插在距離女劍士左腿和右腿距離相等的位置。要是再往前一點點，大概就把她釘在地上了。

  緊接著，光頭大和尚從樹上跳下，站在那位女劍士麵前。

  仰頭看著這麽個人猿泰山一樣的家夥，壓力一定非常大。光是從側麵看，南曉已經感到了那種恐怖。這光頭大和尚全身上下都寫著同一個字，那就是殘暴！非常殘暴！他巨大的下巴凶狠地向前突出，沒有眉毛，眉弓下的眼睛冷漠暴戾，看人就像看豬肉一樣。

  “嘿嘿……”

  光頭大和尚伸出血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

  這簡直不像是人類！女劍士一定是嚇壞了，戰栗著極力往後退。她的手現在一定很軟，連撐住都很困難，更別提爬起來逃跑。

  踏踏踏的腳步聲響起，遠處奔來一名泥轟武士。他身披繡有牡丹花的陣羽織，手持漆黑長刀，氣勢淩厲，貌似很厲害的樣子。“會津浪人白木行久、推參！”他一邊跑一邊自報家門，同時拔出長刀，隨手將刀鞘丟在地上。

  光頭大和尚露出一個獰惡的笑容。“當你丟掉刀鞘的時候，你就已經輸了。”他沙啞地說。

  “喝……啊！”

  牡丹花武士高高跳起，手中長刀淩厲下劈，正好砍中光頭大和尚的臉。

  然而並沒有什麽軟用。劍鋒刮出火星，光頭根本不管。他突然伸手，抓住武士胳膊，用力把對方攤成一個“太”字。武士拚命掙紮，根本掙脫不了。光頭大和尚興奮地盯著武士，仿佛正從對手的痛苦中汲取到無上愉悅。

  “嘿嘿嘿……”

  光頭大和尚的笑聲帶著厚重的喉音，令人毛骨悚然。

  武士一邊掙紮，一邊低頭對女劍士大喊“伊萬卡，趕快逃啊！回去向提督報告這件事！”

  眼看對手竟然還敢反抗，光頭大和尚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更加用力。

  女劍士半躺在地上，已經嚇得麵無人色。渾身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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