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後，程淩的行動開始，她的蹤跡依然有跡可循，甚至在前往盟國前，還有一大半粉絲前來送機。

  琴嵐和韓尋隱蔽在人群中，看著如同電視裏麵，冷豔張豔到極致的程淩微笑著朝粉絲們招手，像是一如既往前往工作的時候，沒有任何異常。

  她戴著墨鏡，目光卻突然掃了過來，朝兩人輕輕點了一下頭，才轉身走進機場裏麵準備上機。

  琴嵐看了一眼早就等在前邊的人，湊過去韓尋身邊低聲問：“默彥哥跟上去了？”

  “嗯，這次行動他倆一起，他不放心程淩。”韓尋道。

  “也好。”琴嵐想起來上一次程淩堂堂一個S級殺手，竟打不過一個江晨集團的總裁，還被迫落荒而逃任務失敗的時候，也不免有些不放心。

  有江默彥在身邊也確實多一份保障。

  離開機場上車後，琴嵐忽然想起什麽，“…對了，沈玥呢？”

  她將這次目標的地址給出來後就走了，畢竟誰都無法保證沈玥是否有二心，或者十字架會不會盯上沈玥，所以還是想確定一下。

  韓尋看了琴嵐一眼，語氣很淡漠：“回去沈家了，怎麽？”

  琴嵐察覺到韓尋的情緒，挑眉，“你好像完全不在乎她的死活了啊。”

  “…已經派人去盯住她了。”韓尋車子停在紅綠燈前，奇怪地看向琴嵐，“怎麽突然說這個？”

  “畢竟之前沈玥剛回來那會兒，你還挺在意她的。”琴嵐隨口道。

  韓尋稍頓一下，收回視線，“之前多少有因為以前的愧疚在，現在不一樣了。”

  最初被催眠，很多事情都抱著一種連他都無法理解的心態，後來被專研這方麵的蕭易給開竅了，才發現自己到底做過多少蠢事。

  曾經不知道因為沈玥傷害了多少次琴嵐，他簡直都不敢去回想。

  琴嵐也沒說什麽，就是隨口一提。

  畢竟在沈玥剛回來那會兒，他可是很將就沈玥的。

  現在相反，琴嵐莫名覺得沈玥的地位重要了些，韓尋反而不在乎了。

  封城指令已經下達了，這會兒路上都很安靜，琴嵐低頭看著手機，現在網上都炸鍋了一片。

  突如其來的疫情爆發，明明沒有出現什麽死亡病例，許多人民都覺得小題大做了。

  甚至在各種猜疑他們上頭是不是在做什麽秘密實驗的事情，還有不少荒唐的謠言出現。

  琴嵐剛想關手機的時候，上麵來了一跳信息。

  來自弑日傭兵團的消息，陸斯年也染上了y16，剛送往醫院，這會兒他們都在接受隔離。

  琴嵐的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不過在看清發消息的人是誰後，腦袋裏就閃過了思緒。

  弑日傭兵團的神手毒醫，司素雲。

  她也是一個中醫……被稱為神手毒醫的密醫，其實連琴嵐都不太了解這個人的底細，她隻知道這個人的名號，還有她在陸斯年的危機時刻救了陸斯年的命。

  研究院那邊一直沒有進展，沐子洐那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程淩那邊最少都要兩天時間才能摸到研究院。

  這麽拖下去不是辦法，他們一天能做什麽就做什麽，不然琴嵐自己都會覺得心裏安定不下來。

  這個司素雲雖然不知道是什麽背景，但既然被賦予這種稱號，就肯定醫術也不錯，關於這個研究倒可以讓她來加入。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人，但至少能用就用，萬一真的能幫上忙呢。

  琴嵐若有所思的，突然就想起來什麽，看向韓尋，“尋，你記不記得，很久之前梵祁姐提起過一個叫沐神醫的人？”

  之前在找琴嵐的解藥的時候，莫梵祁提起過這個沐神醫，說是製藥的其中一種藥材或許沐神醫手上會有。

  但那次沐子洐找到了其他方法，之後誰都沒再提起過這個沐神醫。

  “…記得。”韓尋稍稍怔愣一下，轉頭就對上琴嵐的眼神，心情頓時有些一言難盡。

  琴嵐發現到了韓尋眼底細微的變化，挑眉，似乎挺意外的，“我聽說過這個人和Revel有點關係，那個人是誰，你認識？”

  韓尋：“……”

  送命題。

  -

  與此同時，東凰內部第一醫學研究院，都籠罩在一股凝重的沉寂氣氛之下。

  “沐院長，結果出來了。”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手上拿著一疊資料走到實驗室裏，看向裏麵正坐在電腦前預覽資料的男人。

  沐行眼下一片青紫是他熬了幾宿沒獲得睡眠的證明，他接過資料，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休息了一下，才打開資料一看。

  “…是很普遍的通過體液和空氣傳播的病例。”中年女人語氣略顯凝重，“第一醫院那裏眼見著越來越嚴重了，目前還沒有死亡病例，但現在已經有十六位患者進入了重症病房。”

  沐行看著上麵的研究報告，和他預想的差不多，“還有其他症狀出現嗎？”

  “目前沒有，一概都是類似於一般中毒，高燒、唇色發紫、出現幻覺、渾身麻痹、心肌炎這類型的症狀。”

  沐行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問：“第二研究院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沒什麽變化，大家都在盡全力守護著，莫小姐的情況穩定下來了，目前沒有人有生命危險。”

  “那就好，無論如何都得保住他們。”沐行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你去忙吧。”

  中年女人看著沐行憔悴的樣子，皺了皺眉，“院長，您都三天沒合眼過了，休息一下吧，您現在是我們的希望了，您千萬不能垮下啊。”

  沐行苦笑一下，“沒事，人民的性命更重要啊。”

  中年女人還欲開口說什麽，但見到沐行電腦上的資料，頓時又吞了回去，不說什麽便離開了。

  現今隻有他們可以阻止這場病毒，國內所有最好的醫學團隊都聚集在這裏了，誰都不能停下腳步。

  待女人離開後，沐行向後躺了躺，捏了捏眉心，剛碰上手邊的咖啡杯，才想起來第四杯咖啡已經喝完了。

  再這樣下去不行。

  也不知道沐子洐那裏到底進展到哪一步了，他明知道外界現在的情況，卻依然不現身，反而使用的研究開銷更大了……

  雖然沐行用的是韓尋他們另外投入的資金，可難免還是讓研究院裏異議聲紛飛，但他還是，想信任自己的兒子一次。

  他回想起來Zero裏麵的總結資料，微微抿了抿唇，最初他們醫學院以為他們會在這時候對盟國下手，但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是針對這場病疫而決定下的行動。

  誰都沒有放棄誰，大家都在並肩作戰。

  但願，沐子洐那邊可以盡快出結果，琴嵐那邊也能得到有利的資料……

  沐行捏了捏眉心，拿起咖啡杯想去再衝泡過一杯，在剛站起身的瞬間腦袋一陣暈眩，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識倒下了。

  外麵還沒走多遠的中年女人突然聽見裏麵傳來玻璃碎響，頓了一下，心裏頓時湧現不好的預感，絲毫沒有猶豫就掉頭跑了回去。

  隨即就看見，沐行麵色蒼白地倒在地上，手邊是杯子的玻璃碎片，不免劃傷了皮膚，此刻正開始滲出血。

  沐行怎麽說也已經年邁，也實在是經不住這麽多天不合眼休息的摧殘，終是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