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啊，想問什麽！”

  “顧、微、微，”電話那頭的女聲緩緩吐出了這個名字，“她怎麽樣了？你把給弄死了嗎？”

  “沒有！”高隊長一邊回著電話，一邊朝顧微微那邊看了一眼。

  而顧微微在聽到自己名字的同時也豎起了耳朵。

  高隊長繼續說：“她沒死，不過也快了。她吸了一瓶那個放射性氣體，吸完就暈了，我估計應該是活不了了，就算能活應該也會很痛苦吧。”

  “是嗎？”電話那頭的女聲忍不住笑出了聲，“如果你沒有騙我的話，那這還真是個好消息。”

  高隊長皺眉：“你這是什麽意思，我騙你幹什麽？”

  “你別激動，我就是這麽隨口一說而已。你隻管藏好了，等著我去救你就行。”

  那人說完，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高隊長把手一攤，對曹警官說：“壓根就沒透露她現在的位置。”

  曹警官點了點頭，轉而又看向顧微微：“你知道霍栩身邊曾經有過什麽女人嗎？跟你結過仇的。”

  “沒有，”顧微微果斷地說，“霍栩肯定和很多女人都有發生過那方麵的關係，但是我沒聽說過他和哪個女人有過合作的關係。而且，剛才電話裏的女聲聽起來，我覺得不太自然，很有可能是使用了變聲器。”

  曹警官點頭：“也不排除有這個可能。”

  他說完就問阿格：“剛才的對話都錄下來了嗎？”

  “錄好了，一會兒就拿回去給隊裏分析。”

  “行，這事要盡快了。”

  …………

  曹警官等人離開之後，顧微微陷入了沉思。

  封燁霆見狀，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輕叫了聲她的名字。

  她這才回過神來：“怎麽了？”

  “在想什麽呢？都不和我說話了。”

  “和你說話呀！”顧微微輕笑著摸到了封燁霆的手，“我剛剛在想，那個人得知我的現狀後那麽高興，那他一定很恨我。如果那個聲音是他用了變聲器的結果，那他多半是個男的。和霍栩合作的、想要我死的男人，除了章右霖之外，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麽人了。”

  “你說的沒錯，”封燁霆心疼地盯著顧微微的眼睛說，“這個線索你剛才已經和曹警官他們說過了，他們會仔細查的。你現在唯一要做的是就是、”

  “就是配合治療嘛，我知道的！”顧微微知道封燁霆想說什麽，直接就搶了他的話，“你放心，我不想死的。不管是為了我自己，還是為了你，又或者是為了那些愛我、關心我的人，我都會珍視我這條命的，我無比珍惜。”

  “嗯，你知道就好。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今天千萬不要多想，一定要保持一個良好的情緒和放鬆的心情。還有術前的休息也很重要，眼睛一定不能疲勞。至於手術的結果，你也不用擔心，醫生說過，這種視網膜病變的案例有很多，手術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封燁霆一條一條地說了很多。

  雖然看不見他現在的模樣，但是顧微微能想象的出來，他現在一定是皺著眉，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可能他自己做手術的時候都不會這樣。

  想到這裏，顧微微心裏暖暖的。

  她抬手，一點點地摸到了封燁霆腦袋的位置，然後捧住，然後估摸著位置輕輕吻了下去。

  雖然她親吻到的是隔離用的防護罩，但封燁霆還是一下就沒了聲音。

  顧微微聽他不說話了，立刻就說：“我想封你口的，怎麽樣，是找準位置了吧，你果然就不說話了。”

  “嗯，”封燁霆輕應著說，“你找準了。”

  但其實並沒有，她都快親到額頭了。

  封燁霆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去換她明天的手術成功。

  …………

  封燁霆每次來了就不想走了。

  這次更是怎麽趕都沒用。

  後來葉一恒過來了一趟。

  他也是擔心顧微微會對明天的手術感到恐慌，所以特意過來叮囑她一些注意事項的。

  顧微微沒什麽好擔心的，隻拜托了葉一恒一件事，那就是把封燁霆這個家夥給帶走。

  葉一恒就勸了封燁霆幾句，最後還真成功地把人給帶走了。

  聽見關燈和開關門的聲音之後，顧微微這才去了衛生間洗漱。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實封燁霆根本就沒走。

  他就那麽一直在玻璃門外麵看著。

  葉一恒就站在他旁邊，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問他：“都看不見了，你不走嗎？”

  封燁霆依然盯著前方，嗓音沉啞：“她現在不管白天黑夜，眼前都是一片漆黑，應該就是我現在所看到的吧？要不，你打我一頓吧？”

  “我打你幹什麽？”

  “當初你讓我們回去，我拒絕了，我說我會保護好她，但是我並沒有做到。”

  “那你也揍過一頓好了，我當初就應該去追你們的！”

  兩人都很自責，尤其封燁霆。

  他轉過身，背靠著玻璃緩緩滑坐了下來：“明天她就要手術了，今晚我想在這裏陪著她。”

  “好，”黑暗中，葉一恒垂頭看了眼那個一米九幾此刻卻把自己縮成一團好朋友，哽著嗓子道，“明天早上我來接你們。”

  他說完就走，但卻沒有真正離去。

  他給朋友們空間，但同時也想陪伴她和他，所以他就在外麵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一整夜。

  而顧微微，她在睡覺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

  她夢見霍栩頂著一張滿是疤痕的醜臉向她逼近。

  然後他一邊逼近，一邊又把臉上那層恐怖的皮膚給撕扯了下來。

  他一邊撕一邊對顧微微說：“你看著我，我整容了，你看看我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你看看啊！我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

  夢裏的顧微微覺得霍栩撕臉皮的畫麵過於惡心。

  但她也知道，她已經失明了，而且霍栩也已經死了，她現在不可能看到一個已經死去的人，所以這一定是一個夢。

  她不想再看這樣血腥的畫麵了，她想醒來，但是她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她一直在喊封燁霆的名字，可是一直喊到聲嘶力竭她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就這樣被鬼壓床了好久，她這才掙紮著坐了起來。

  可是在醒來之前，他竟然看見霍栩變臉了。

  真的好像整容了一樣，可顧微微還沒看清楚霍栩那張整容後的臉，就一下子醒了過來。

  他變成了誰？她壓根就沒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