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舞台。

  動感的背景音樂響起。

  黃在天稍稍的壓抑嗓音，rap開口：

  媽媽說有些事不用太計較

  特別是某些人更不需要叼

  罵人他要有點技巧

  我用一首詩來代表

  你會不會覺得超叼

  Heybaby！

  ……

  唰！

  黃在天的rap歌詞，很快吸引到場下眾人的目光，無數人回頭看向舞台。

  ‘後海’酒吧。

  一直是他的個人主場。

  鼓掌！

  歡呼！

  呐喊！

  黃在天統統不看在眼裏，他的目光始終在另一邊的角落。

  卡座。

  劉偉往旁邊挪了挪，低聲道：“凡了，那個黃在天後麵的歌詞好像在罵你！”

  張凡了抬頭瞟了一眼舞台，滿不在乎道：

  “正常情況，你要知道！”

  “唱美聲的看不起唱民族的，唱民族的看不起唱流行的，唱流行的看不起唱搖滾的，唱搖滾的看不起唱rap的。”

  “而唱rap的就牛啤了！人家瞧不起所有人！”

  “音樂圈！”

  “總歸是個圈嘛！”

  噗嗤！

  徐曉婷瞬間笑場。

  張凡了納悶道：“怎麽？我說的有什麽不對嗎？”

  徐曉婷憋著笑道：“對對對！弟弟怎麽說都對，你倒是快點給我簽名啊！”

  呃！

  張凡了側過身，小聲的問劉偉：“這個筆怎麽用啊？”

  ……

  舞台。

  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

  黃在天見張凡了與徐曉婷二人越靠越近，不明所以的他妒火燃燒理智。

  rap的歌詞越來越低俗，露骨：

  她需要有人養著

  不需要他人管著

  誰說主流選手真是細致

  其實rap歌手才叫精致

  ……

  台下。

  捧他場的人依舊很多，口哨歡呼聲綿綿不絕。

  唉！

  真是世風日下！

  好這口的人，還真的不少。

  ……

  卡座。

  徐曉婷的催促下。

  張凡了終於歪歪扭扭簽好大名，看到不堪入目的字跡，他臉色頓時一紅，好在燈光太暗根本看不清楚。

  劉偉皺眉道：“那個黃在天唱的實在太過分了！”

  吉他手：“就是，這不是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嘛！”

  鍵盤手：“要不要上台給他露一手！”

  貝斯手：“對啊，偉……劉哥當初也是樂隊主唱出身，給他點顏色瞧瞧？”

  他在劉偉略帶深意的眼光下，連忙改口叫‘劉哥’。

  眾人齊刷刷轉頭。

  見目光都集中自己身上。

  劉偉搖頭道：“我那會兒玩的是搖滾，根本看不上說唱這玩意！”

  徐曉婷聽到瞬間樂了，抬手對張凡了比出大拇指。

  音樂圈！

  果然是個圈！

  鄙視鏈真實地存在著，就像電競遊戲一樣。

  張凡了莞爾一笑：“我倒是想起一首歌，還挺應景，哥幾個上去溜溜？”

  劉偉四人一馬當先為其開路。

  舞台。

  張凡了接過劉偉搶來的話筒：“麻煩DJ來首動感的旋律，哦算了，你們怎麽都各自找好位置了？”

  劉偉四人森然一笑。

  擠出座位的伴奏們嚇了一跳，連忙離他們更遠一點。

  台下。

  幾個壯漢站了起來。

  黃在天衝他們擺擺手：“淡定！這可是和諧社會！我倒要看看，他一個破唱流行的新人，到底能玩出什麽花來！”

  說完。

  他抬起雙手。

  舞台周圍頓時噓聲四起：

  “下台吧！”

  “這場合可不是你這種小朋友該來的地方！”

  “對對對！滾回家喝‘流萊’去吧！”

  “小朋友，你懂什麽叫rap嗎？看你的小模樣，大學畢業了沒呢？”

  “他看起來有點眼熟唉？”

  “是嗎？被你這麽一說我好像也有點印象，在哪見過呢？”

  “酒吧這麽黑，美女跟黴女都分不清，你還能認出他是誰來？”

  “好吧，可能是錯覺！”

  ……

  舞台。

  張凡了抬手喝下剛買的記憶加固藥水1。

  選擇記憶、加固。

  3分59秒。

  確認！

  ……

  片刻之後。

  張凡了回過神來，拿起話筒的他氣勢頓時一變，經過巡回演唱會的洗禮，他已經形成獨有的舞台風——自信！逗逼！霸氣！

  三樣奇怪又詭異的混合體舞台風。

  張凡了眺望下徐曉婷方向：

  “劉哥，挑首動感的Hip-hop的純音樂！”

  “鍵盤手，用鋼琴音色跟隨我的節奏來solo！”

  ……

  台下。

  黃在天帶頭嗤笑：“還要什麽動感？哥們，你分得清Hip-hop和rap背景音樂嗎？要不要哥們上去幫幫你？”

  哈哈哈！

  他身旁的幾位壯漢起哄的笑出聲。

  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能不能行了？再不快點勞資繼續喝酒去了！”

  “台上這哥們瞧著挺嫩的，你們別催啊！”

  “咋滴？你瞧上了？”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一看就是個小屁孩嘛！”

  “額滴個神呐，哥們你快點成不？”

  ……

  舞台。

  張凡了完全不在乎台下的嘲諷，不緊不慢的挑選著背景樂。

  直到第十首時。

  他沉吟一下，緩緩點頭。

  這首背景音樂跟那首歌有個六七成的相似。

  嗯！

  足夠了！

  背景音樂在酒吧響起。

  張凡了閉眼感受下節奏，忽然睜開雙眼：

  心裏的花我想要帶你回家

  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請你盡情搖擺忘記鍾意的他

  你是最迷人噶你知道嗎？

  ……

  東北式粵語開口脆，吸引全場所有人的目光：疑惑、嘲笑、冷冽、可笑……，最終統統變成了——好奇！

  張凡了的目光始終遙望一個方向。

  徐曉婷驚訝地望向舞台，二人雙目相對，她頓時笑靨若花。

  美目盼兮。

  款款起身。

  黃在天咬牙切齒的看向舞台：“什麽破粵語，在你老家學的嗎？”說完，拍了拍被歌聲震住的幾人。

  幾名壯漢連忙出聲附和：

  “就是就是，說好的rap呢？”

  “這種情歌，怕是十幾年前的風格吧，你要考古嗎！”

  “同意，籲”

  “不唱rap就下台好嗎！”

  “就是就是！”

  ……

  舞台。

  張凡了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他低頭望了下出聲的幾人，rap張口就來：

  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愛的時代

  前麵兒哪裏來的大井蓋我拿腳往裏邁

  如此動感的節拍非得擱那兒耍帥

  我蹦迪的動線上麵兒怎麽能有障礙

  ……

  轉身、抬腿、出腳，一氣嗬成。

  張凡了冷不丁的動作把鍋蓋頭的壯漢嚇一跳。

  雖然他的腳已停下，但壯漢下意識的躲避，還是一屁股坐在卡座沙發上。

  周圍。

  顧客們的哄笑聲響起。

  黃在天拍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癡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