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拿幾件衣服就行啦！”管家笑完喊了一聲，隨後掏出電話來撥了出去。

  “好的！”劉樂回應一聲，向著三樓奔去。

  他的衣服都在三樓的臥室裏，這裏也就是他目睹命案發生的地方。他推開臥室的門走進來，看見撒到地板上的陽光，他卻感覺有些刺眼。

  什麽也還沒有拿，劉樂先把窗簾給一下子拉上了。屋子裏瞬間變得漆黑無比，隻是這對他並未能產生任何影響。

  黑暗與光明，也不知道將來的日子到底會怎麽樣。

  思索著光明與黑暗，劉樂不知不覺掏出一根煙點著抽了起來，等煙抽完他才開始收拾東西。

  衣櫃裏的衣服被他挑出幾件放到箱子裏，那些抽屜裏的信也被他藏到箱子的夾層中。他的動作平穩而不失優雅，隻是他的心裏卻五味雜陳。

  一切收拾妥當，他在出門之前還不忘再小聲嘲諷了一下自己：“心安居士，心安居士……”

  來到樓梯前，這下樓的腳才剛剛邁下一個階梯，劉樂就突然聽到有開門聲從二樓傳來。他探頭一看，發現管家竟然私自打開了他的房間。

  怎麽回事兒？劉樂在心裏嘀咕一句，趕緊跑下樓。

  他跟了上去，在管家關上門之前也走了進去。看看房間的樣子，他倒是不慌不急。

  房間內空無一物，隻有一具瞪著眼睛朝向房門的屍體擺放在房間正中央。它被冰封著，也不知道保存多久了。要說有什麽可以讓人覺得不是那麽害怕的，估計唯一的答案也就是這屍體它不是一個人的，而是一隻貓的了。

  “你聽我解釋。”管家看他一眼，開口說道。

  “解釋什麽？解釋你私自闖進我的房間嗎？沒事的。”劉樂擺擺手，反倒還給管家解釋起眼前的這一幕來了，“這是從前陪著我的寵物，可惜壽命太短，我也隻能以這種方式繼續和它在一起了。”

  管家尷尬地點點頭，沒發表什麽評論，也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僅看了一眼拖在劉樂身後的箱子，問道：“收拾好了？”

  劉樂回道：“收拾好了。”

  “時間也差不多了，那我們走吧。”

  管家說完便不再停留，隻是他的話讓劉樂有點吃不透，什麽時間差不多了？

  疑惑歸疑惑，不過劉樂倒沒有細問。他在管家走之後還停在原地和被冰封的貓對視了長達十幾秒，這才輕歎一口氣轉身離去。

  我很快就回來，他在離開的時候如此想到。

  室外的空氣總會更加清新一些，往往僅呼吸一下，就能讓堵塞的鼻孔打開。而今天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這倒讓鼻孔通暢的感覺來得更快了。

  劉樂晚來幾步，管家已經在院門外等著他了。他手裏拿著幾件破損的衣服，衣服完全被染成了紅色。劉樂看看地麵，發現除了一攤血跡外什麽都沒有了。

  烏鴉果然如傳聞中的一樣，變得吃腐食都不剩骨頭了。時間差不多，管家說的應該就是指烏鴉進餐吧。

  像是在回應劉樂的猜測一樣，天邊傳來了幾聲烏鴉的叫喚。

  啊！啊！

  這聲音中似乎有滿足在裏麵，但又好像也伴著些許淒涼。

  “你受得了這味道嗎？”管家把已經幹了的衣服折好，這才對越來越近的劉樂問道。

  “還好，沒什麽大問題。”劉樂笑著，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心裏話，不過在這事兒上應該也沒什麽好隱瞞的。

  “嗯。”管家回應一句，二人這便一同上路了。

  金色的光打在樹梢上，蟲鳥的鳴叫處處都能聽到，清風陣陣，冷暖適宜。路上沒有車，街邊沒有人。

  現代人們是一種怎樣的生活狀態劉樂也說不清楚，不過他知道這外麵隻有在晚上才會真正熱鬧起來。

  “你住的地方離這裏有多遠？為什麽不開車呢？”劉樂是想問管家住哪兒，這麽說不過是想繞個彎子顯得委婉些罷了。

  管家笑笑，“去過村北的亂葬崗嗎？我就住那兒。”

  這地方村裏的人都知道，不過去過的人應該沒有幾個，據說那裏到處都是墳墓，誰都不想沾染上晦氣，劉樂也想不通為什麽管家會住在那裏。

  “亂葬崗的雨連綿不斷，空氣清涼，風景奇特。你不去親自看看，是沒辦法知道住在那裏是什麽感覺的。”管家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一樣，開口解釋著，“我叫家裏的人給你預備房間了，準備在那裏好好過一段日子吧。”

  劉樂糾結著，最後說道：“好吧。”

  似乎是覺得自己說的不夠，劉樂又接著問道：“那個，我可以問問你要怎麽處理這件事情嗎？就是章吉和易欣他們兩個，你要怎麽對待？是要關起來，還是批評教育什麽的？”

  “不不不。”管家頭也沒回地笑道，“我可沒權力做那種事，最多隻不過是預防著下一起類似的情況發生而已，就像是現在把你帶到我家去一樣。”

  “那管家這個職位是用來幹嘛的？”

  管家轉過頭來，眼神平靜。

  “知道管家為什麽隻有我一個嗎？”

  “為什麽？”

  “因為除了我，沒人樂意擔這個苦差事。管這管那又沒多少工資，時刻盯著搗亂的，還可能有生命危險。沒有多少權力，也沒派發的手下。活幹不好說不定還得挨頓罵。”

  “那你為什麽還幹？”劉樂問道。

  有汽車從北方駛來，管家看著來車，一邊招手，一邊回道：“閑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