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話來說這是代價。

  ??水無月他們可不希望秦毅被這麽一個瘋子纏上。

  ??另一邊紀擎天也圍了過來，叫了一聲明遠哥，但是卻是站在秦毅這邊。

  ??“擎天，如果你哥在，他會選擇打倒甚至殺了這個叫做秦毅的家夥，而不是與之為伍。”

  ??蘇明遠以一個長輩的口吻去教訓紀擎天，畢竟他和紀擎天的大哥紀陽戰是生死之交，並稱皇都三少。

  ??“明遠哥，秦毅是我朋友。”

  ??猶豫了一下，紀擎天抬起頭正視蘇明遠，眼神有堅定之色。

  ??蘇明遠看著紀擎天許久，最終點點頭說：“好，你小子長大了，陽戰可以放心了，雪丫頭回來了嗎？”

  ??“二姐在回來的路上，敵軍大敗而退。”紀擎天說到這句話時拳頭捏得緊緊的，顯得很是激動，他的二姐又一次凱旋而歸，戎馬幾年，從無敗績！

  ??“雪丫頭是個天生的將軍，待她回來後我為她接風洗塵。你也不用刻意來阻攔我，我蘇明遠還不是無理之人，秦毅，明日紀家校場，可敢應戰？”

  ??蘇明遠雙目緊盯著秦毅，眼神裏的火熱毫不掩飾，顯然他被秦毅勾起了興趣，同輩之中，他遇到的人少有能夠在他的氣場下雲淡風輕的。

  ??若是正常情況秦毅是不會應戰的，如今看來，他更不會應戰，因為他從來不去做一些白費力氣的事，更何況他對於蘇明遠很不舒服。

  ??“我不應戰你能如何？”

  ??秦毅挑眉看著蘇明遠，其他人聞言皆是一愣，不得不說秦毅這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緒讓他們難以揣測。

  ??“不戰也行，我在紀家校場等你一天，你若不來便就此作罷。”

  ??蘇明遠隨意地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宴會恢複了一開始的熱鬧，秦毅則是坐回小風身旁用力嚼著肉，就好像是在發泄一樣。

  ??“秦毅哥哥你去不就行了，這有什麽好煩的？”

  ??風媧托著下巴看著表情搞怪的秦毅，那種有氣沒地方釋放，隻能猙獰著表情咬肉的模樣太有意思。

  ??秦毅放下手中的肉，呼了口氣道：“可是我不想去，可是不去的話又搞得好像我怕了他，麻煩死了。”

  ??風媧聽到這裏偷偷笑了起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秦毅傷腦筋，湊到秦毅的耳邊說著自己的見解，秦毅的眼睛越來越亮，最後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嚇得周圍的人一跳。

  ??他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然後把頭低下對向風媧誇道：“行，就聽小風的，你真是太聰明了。”

  ??宴會進行到一半時，蘇燕燕從門外而來，徑直來到蘇明遠耳畔說了幾句話，兩兄妹就離開了，除了注意力時不時放在蘇明遠身上的秦毅之外，其他人都沒有發現。

  ??沒過多久，司馬和紀擎天等人來和秦毅敬酒，他們都已經有了醉意，想來喝得一定不少，因此忘了一件事。

  ??秦毅不會喝酒，一口都不行。

  ??看著都要湊到自己臉上的酒杯，秦毅強顏歡笑，還是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然而辣喉嚨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反倒是司馬這家夥哈哈哈地笑了起來。

  ??“這是水，不是酒，咱們合夥逗一下你而已，誰又會想到秦毅你這家夥天不怕地不怕，反而喝不了酒呢？”

  ??司馬賤賤地笑著，秦毅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盛，他摟住司馬，然後抓起桌上的酒壺就往前者的嘴裏倒下去，其他人見狀都是大笑起來。

  ??風媧則是歪著頭看著這幫大人嬉鬧，嘴角揚了揚，然後又拿起了桌上的美食。

  ??翌日，秦毅是在房間裏醒來的，他揉了揉發漲的腦袋，從地上坐了起來，懷裏有一聲嗚咽，他的低頭看去，懷裏抱著的毛茸茸的東西是小藍。

  ??風媧在床上歇息，應該是還沒醒。

  ??他昨晚終究是碰了幾口酒，結果就失去了意識，朦朦朧朧之中他隻記得發生了一場人狼大戰。

  ??“嘶，腦袋疼。”

  ??秦毅把小藍放在床上與風媧在一起，然後起身離開房間，去水井打了點水抹了把臉，一股清涼在臉上蕩開，他的腦子總算是清醒了許多。

  ??感覺到肚子空空的，秦毅又去廚房隨便找了點吃的，吃飽後又帶了點回去給風媧。

  ??回到房間裏時，風媧已經醒了，和小藍靜靜地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來臨。

  ??“唔，醒了就來吃點東西吧。”待風媧和小藍吃了點東西之後，秦毅準備帶著她倆去出門逛逛，然而風媧卻說有事。

  ??“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嗎？”秦毅看向風媧，這還是後者第一次主動去做些什麽。

  ??“嗯——不用，有小藍就行了，這件事是秘密，不能告訴秦毅哥哥。”風媧想了想，神神秘秘地說道，搞得秦毅心裏癢癢，不過他總不能逼著小風說。

  ??“那你告訴我你要去的地方是哪，我心裏好有點底。”

  ??秦毅退而求次，風媧也點點頭告訴他要去城外。

  ??皇都外？

  ??秦毅皺起眉頭，他忽然想到了妖神殿廢墟，似乎記憶裏也隻有這個地方比較印象深，難道小風是要回去麽？

  ??“秦毅哥哥你放心好了，我會盡快回來的，不用擔心我，小藍那麽強，他能保護好我的。”

  ??風媧再三請求，秦毅終於是鬆了口，隻不過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過。

  ??“蠢狼，照顧好小風。”

  ??秦毅把一人一狼送到城門口，風媧在他的肩膀上坐著，他看向腿邊的小藍，突兀開口。

  ??小藍聽到這令狼火大的稱呼，原想和秦毅打一架，不過當她轉頭看到秦毅那懇求的目光時，最終她隻是嗷了一聲。

  ??這是小藍第一次看到秦毅懇求她。

  ??遠離城門口後，小藍的體型越變越大，最後一雙聖潔的雙翼展開，顯得格外美麗。

  ??一人一狼就這樣消失在天際。

  ??秦毅呼了口氣，回到皇都，卻發現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該去哪。

  ??“要不去找雲中歌？算了，那家夥肯定和水無月在張羅婚禮的事，還是不去打擾了。去找司馬？不妥……”

  ??秦毅最終來到城邊的一個小酒館裏坐下，然後隻是向店家要了一碗茶湯。

  ??小酒館裏生意挺好，熱鬧非常，人們的說話聲也絡繹不絕，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各自知曉的瑣事。

  ??“哎，小獅國欺人太甚，這一次雖然打退了他們，但是鬼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又卷土重來了。”

  ??“怕什麽，咱們是在天子腳下，天塌了又皇主頂著。”

  ??“年輕人得有擔當，不要說這種丟人的話，咱們皓月國的兵力越來越少了，看來距離下一次征兵不遠了。”

  ??“征兵征兵，我哥哥就是去年被強行征兵，結果一去不回，為什麽非要咱們這些沒有武力可言的老百姓去送死？”

  ??秦毅默默聽著這些普通人的訴苦與怨憤，他們說的沒錯，為什麽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得上戰場？

  ??不過有武力的人就有理由上戰場了？

  ??秦毅記得紀敏曾經說道：紀家兒女隻有一種宿命，那就是戰死沙場，大哥死了，該她了，因為如果她不上，就會輪到她的三弟。

  ??“這是宿命，也是輪回，這一切都是天意。”

  ??秦毅聽著生靈的怨憤，竟然是心有所悟，上天就沒有對誰公平過，一切都是天意，不過修士就是在逆天而行，逆天意，踏天路！

  ??修行就是一曲悲歌，越是踏足巔峰，越是麵臨奏響絕唱。

  ??“是了，絕唱又如何？物極必反，或許巔峰之上還有新的天地。”

  ??新的天地。

  ??秦毅忽然感覺抓住了什麽，但是腦子一疼，又失去了那種感覺，於是隻得作罷。

  ??“不好了，不好了，連氏母女被打了，要鬧出人命了。”

  ??忽然有人在店外喊著，不少人聞言紛紛離座尋聲而去。

  ??秦毅也跟著離去，反正他也無事可做，不如去看看到底是何事。

  ??這是一個街坊，此時這條街坊人滿為患，被行人堵得水泄不通，裏三圈外三圈圍得是嚴嚴實實，秦毅用盡努力才擠到裏麵，這一進去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小丫頭你沒長眼睛麽？沒長那就挖了！我夫人這是蠶絲玉錦，你賠得起？”

  ??在人群最中央騰出一片空地，被一群士兵模樣的人圍住，其間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而在地上是一對母女，母親死死地把女兒護在身下，身體表麵有了明顯的淤青。

  ??看著母親喘氣都困難，女兒哭著又不敢哭出聲。

  ??這個東川城主對凡人動手了？

  ??秦毅心裏有訝然，也有驚怒，作為一個修士，竟然打壓凡人！

  ??讓他訝然的是長孫郡主竟然沒有出手製止，在他看來長孫郡主不是那種會欺淩凡人的修士，一個精明的女人怎麽會容忍自己的男人去做這種天理難容的事？

  ??可以看到長孫郡主腿邊的長裙有一點肮髒，難道就因為這個？

  ??秦毅詢問了身旁幾個圍觀的人，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是長孫郡主還有其男人東川城主帶著手下路過這街坊，然後路中央站著一個迷迷糊糊的小女孩，小女孩在這行人路過之時忽然嘔吐，穢物也就染在了長孫郡主的長裙之上。

  ??這便是這件事的緣由，後麵便是小女孩的母親前來護住小女孩，被這些將士打得有進的氣沒出的氣。

  ??“哎，小婭這孩子已經吃了幾天的樹皮了，不吐才怪呢，你看她吐出來的都是清水和嚼不爛的樹皮。”

  ??有幾個老太婆這般說道，實際上是說給長孫郡主這些人聽的，她們沒能力去阻止長孫郡主，隻能用這種方法去挽救小婭母女。

  ??“吃樹皮就別的人不吐，非要吐我夫人身上？給我打！打死了丟城外埋了。”

  ??東川城主冷笑不已，一揮手，手下頓時就蜂擁而上，衝向小婭母女，長孫郡主在一旁隻是皺著眉頭，並沒有說什麽。

  ??“你埋她們，我埋你。”

  ??此話一出，氣氛頓時降到冰點，秦毅周圍的人立即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躲開秦毅，以此證明這話並非他們所說，並且他們也與說話之人沒有任何關係。

  ??秦毅抬起頭來，看著長孫郡主，而不是東川城主，因為他根本不想看，他怕看一眼就忍不住一拳揍死這個混蛋。

  ??秦毅的眼神像是會說話一般，在質問長孫郡主，質問長孫郡主為什麽對於陳慶的行為無動於衷。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