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顏衝之前估算一滴神性之水中的原子數並不準確，他是以純水為基礎估算的，而血脈藥劑是混合物，由多種物質組成，其中還可能發生了化學反應，產生了新的物質。

  不過這並不影響治病救人，相比信仰偏離的副作用來說，能夠活下來無疑更重要。

  就算讓這些病患來選擇，他們一定也會選擇活下來。

  在一百個平民作為實驗體治療完畢之後，顏衝也得出了治療瘟疫所消耗神性之水的大致範圍。

  就是將一滴神性之水融入一升純水中，這相當於稀釋了兩萬倍，然後以10毫升為單位來服用，最少的一人隻服用了70毫升就痊愈了，而且並沒有產生對光輝女神的信仰，隻是非常向往光明，在黑暗中獨處會有輕微焦躁的症狀。

  最多的一人足足服用了5600毫升，也就是5滴多神性之水，如果服用6滴妥妥地會對女神產生信仰，不過那人同樣隻是向往光明。

  5600比70，也就是80比1，這個範圍不小，樣本隻是一百人，可見瘟疫的可怕。

  顏衝將瘟疫變異的複雜性問題轉化成服用稀釋後神性之水的用量問題，在實驗樣本極小的情況下，還能得出80比1的用量範圍，就可以證明藥劑師們剛開始的研究方向錯了。

  藥劑師們如果看作生物學家，那麽他們顯然是有科研精神的，希望能夠找出瘟疫的變化規律，從而解決問題，但不說他們研究不出來，就算研究出來，也不說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等那個時候，估計大陸上人都死光了，或者很多人感染了瘟疫，就算沒有死，暗族元素也頑固地根植於每一個人體內，令西大陸認可暗族元素的存在。

  不過顏衝也想到了一個問題，瘟疫看起來和惡魔脫離不了關係，那麽和光輝女神是否有關係？

  如果將稀釋後的神性之水散播出去，解決了這次的瘟疫，那麽西大陸上的所有人會不會都對女神產生了信仰基礎？

  目前稀釋神性之水的後遺症頂多是向往光明，厭惡黑暗，但這一點就足夠了。

  當一個人非常喜歡陽光，喜歡敞亮的環境，然後自古就有一個神靈代表了光輝，那麽人們會不會下意識地就對祂有好感，最起碼不可能排斥。

  以此為基礎，傳播信仰豈不是非常容易？

  這會不會是女神設的一個局？

  顏衝越想越覺得不寒而栗，他沒接觸過神靈，不知道神靈有多強大，所以思維並沒有自我束縛住。

  但他沒有辦法不將這個治療藥劑推廣出去，因為晚推廣一秒，大陸上就有一人因為瘟疫而死去。

  如果是女神和惡魔聯合設計的這一切，還預言到他通過本傑明發現傳承位麵，找到血脈藥劑，發現神性的治療作用，那麽他隻能說這是個陽謀，讓人無法拒絕的陽謀。

  顏衝還可以將稀釋神性之水再一次稀釋，這樣理論上副作用會更小，但實驗證明這樣的治療效果更差。

  因為本來需要服用70毫升稀釋神性之水才能痊愈的患者，服用7次即可。

  但將這70毫升稀釋神性之水再度稀釋一百倍，變成7000毫升，就需要服用700次，每次10毫升，而服用一次雖然能夠治療身體中1/700的瘟疫，但瘟疫是有活性的，剛治療完1/700，體內殘存的瘟疫就會繼續變異下去，這治療完的1/700又會惡化起來。

  最終所消耗的神性之水超出了第一種方案所消耗的。

  像是那位需要5600毫升稀釋神性之水才能痊愈的患者，顏衝懷疑直接讓他服用5滴未稀釋的神性之水就能直接痊愈，多出來的600毫升是分為560次服用的代價。

  顏衝將那一百名治愈後的平民送回協會的人體實驗室，又領了數百人繼續進行實驗，最後決定將稀釋神性之水提交給藥劑師協會審核。

  無論之後有什麽結果，顏衝都不會後悔，就算和女神無關，完全是惡魔單方麵的行為，瘟疫被解決後惡魔會不會因此對人類發動更強力的打擊，那也無所謂了。

  因為人類本身就是在不斷抗爭中進化的，麵對災難，隻有不斷努力存活下去，文明才能得以延續。

  其實顏衝在提交之前，就引起了藥劑師協會的深度關注。

  一位剛剛成年的年輕職業者，三院聯賽的雙料冠軍，傳奇種子，還通過了藥劑大師的考核，考核過程表現完美。顏衝一直保持低調的作風，然而無意中漏出的一丁點實力，就讓不少人暗暗關注著，期待著他能否創造奇跡。

  從他將一百平民完全治愈開始，就有藥劑大師懷疑他已經初步研究出了普適性的治療藥劑。

  隨後的數百人全部痊愈，協會高層就已經被驚動了，由於顏衝直接將這些人帶回了人體實驗室，協會專門對這些人進行了檢測，發現他們體內的瘟疫竟然完全消失了，一點也不剩。

  可以說是完美治療！

  至於後遺症，也很容易就檢測出來了，並不是顏衝所認為的向往光明，排斥黑暗，而是這些治愈後的平民體內竟然沒有抗體！

  按理說，人得病之後痊愈，是會對致病的病毒產生抗體的，雖然不代表之後不會得病，但絕不會得同一種病毒導致的疾病。

  協會的藥劑師們已經發現了瘟疫的上百種變種，這個變種數量還在不斷增加之中，尚未找到瘟疫的變異規律，其中幾種變種已經研究出了治療藥劑，但沒用，成本太高了，而且治好之後不能保證不再感染瘟疫。

  但最起碼，他們體內是有一些抗體存在的，令他們的身體得到了一定的增強。

  說來也奇怪，這次的瘟疫似乎並不是壞事，並不是以滅絕人類為目的，因為治愈之後，患病者的體質都得到了一定增強。

  還有的平民，本來體質也就1點出頭，在病愈之後體質竟然突破了2點，達到了黑鐵職業者的層次，隻要學會一門呼吸法，體內就能順利產生氣。

  而顏衝治療後的平民竟然和得病之前是完全一樣的狀態，就像根本沒有得過病一般。

  本來協會的高層準備立刻召見顏衝，但很快就收到了顏衝提交的治療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