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定，

  張衛國對周開陽的態度，絕對不應該如此惡劣，可問題就在於，張衛國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且，眾所周知，張衛國本來就是個暴脾氣！

  主要是，

  張衛國真的太生氣了！一方麵，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他又被寧顏給利用了，準確的說，寧顏是在合理的利用規則！

  另一方麵。

  張衛國就不明白了，他明明都已經主動挑出寧顏來了，他好心好意想要主持公道，結果呢？結果周開陽也好，高慧慧也罷，一個個的油鹽不進，一問三不知，甚至還隱隱在刻意回避寧顏，這才是讓張衛國最為生氣的！

  這踏馬不就是典型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嗎？

  雖然張衛國非常清楚的知道，周開陽和高慧慧越是如此，就越是足以證明在這件事裏寧顏一定扮演了非常不光彩的角色，

  可問題就在於，沒人開口，沒人說寧顏啊！

  而且，

  周開陽和高慧慧，很明顯跟寧顏的對手，是敵對關係，結果，明明處於敵對關係，可周開陽和高慧慧，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保護】寧顏？

  這踏馬找誰說理去？

  憋屈！

  是的，張衛國這會兒就是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憋得難受，都快要氣炸了！

  雖然他知道辦案子不能著急，雖然他知道這件事隻要繼續努力下去，說不定就會有突破，

  可最起碼現在，最起碼此時此刻，張衛國是真的被氣到了！

  與之相比，

  周開陽同樣也是滿臉驚愕，他原本都已經做好跟高慧慧魚死網破了，結果現在，張衛國居然讓他滾？

  “那個……”

  沉默了一下之後，張衛國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您的意思是，讓我走？您不是開玩笑的吧？”

  張衛國黑著臉說道：“走走走！趕緊走！立刻從我麵前消失！”

  周開陽整個人都驚了！

  他猛的從位子上站起來，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甚至，

  還差點把椅子給撞翻，這足以證明，此時的周開陽，心緒之波動到底是何等的劇烈！

  這是廢話！

  好好的，誰踏馬想要進監獄？既然能出去，周開陽是一分鍾都不想再繼續待在張衛國這裏了！

  “張隊，”

  一名年輕男子走進來，低聲問道：“真就這樣放他走了？”

  張衛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不放他走，還留他在這裏管飯嗎？他犯什麽事兒了？咱憑什麽把人家留在這裏？人家是來指認，是來指認的！咱們一直都在找曹家墓地那些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周開陽現在是提供了非常重要的證據！你把證人也關著不讓人算怎麽回事？”

  年輕人被噎的不輕，“可沒有證據啊，周開陽這要是胡說八道，咱們豈不是白忙活？”

  張衛國無比頭疼的揉了揉腦門，“沒有證據，就去找證據！周開陽不是說高慧慧讓他開槍打死曹勝利嗎？如果順著這個方向，就足以說明，高慧慧最起碼是知道曹家墓地是有槍的！”

  年輕人反問道：“可如果是錯的呢？”

  張衛國也反問道：“你沒調查過，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是錯的？你憑什麽認為周開陽是在胡說八道？萬一是真的呢？不要跟我說【萬一】太過虛無縹緲！這個案子，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們也必須查清楚！”

  “是！”

  年輕人扭身就走，

  張衛國卻又再次開口說道：“回來！派人，24小時盯著周開陽，寧顏！”

  “另外，”

  “按照規矩，上報總局，申請追回高慧慧那三個億！走流程！記住，速度一定要快！萬一高慧慧真的有問題呢？如果她沒問題，為什麽一定要著急走？為什麽一定把錢轉到她偷偷開通的海外賬戶上？”

  “是！”

  ……

  從張衛國辦公室裏離開，走出刑警隊的大門之後，望著頭頂的陽光，周開陽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錯覺！

  他原本以為，既然進來了，就別想再出去了，鐵定是要被送進監獄了，沒成想，一轉眼的工夫，

  居然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走出來了！

  對此，

  周開陽隻能感慨一句，人生如夢，世事無常！

  真的，就踏馬跟做夢一樣！不，簡直是跟坐過山車一樣一樣的！

  周開陽掏出車鑰匙，正準備開車走人，這時，隔壁一輛黑色大奔的車玻璃緩緩降下，

  寧顏衝周開陽招了招手，笑眯眯說道：“嗨！周秘書，你好啊，又見麵了！”

  周開陽渾身僵硬，低聲道：“寧，寧先生，您怎麽會在這裏？”

  寧顏反問道：“如果不是因為我在這裏，你覺得你還能走出這裏嗎？張衛國會那般輕易放你走嗎？高慧慧不會直接咬死嗎？”

  周開陽悚然一驚，“是您做的？”

  寧顏輕笑一聲，道：“你現在在所有人眼裏，都幾乎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你覺得，就現在這座金陵城，除了我之外，還會有人如此大費周章的救你嗎？”

  周開陽滿臉複雜的看著寧顏，言簡意賅吐出三個字，“為什麽？”

  寧顏聳了聳肩，“我說過嘛，我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沒有我的允許，你哪怕是想要破罐子破摔，也根本做不到！這次表現的不錯，繼續努力，下次爭取表現的更好一些！”

  周開陽微微握拳，“為什麽，為什麽你就是不願意放過我？”

  寧顏摩挲著下巴，滿臉玩味說道：“因為，你現在就是我養的一條狗啊！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試問，我這個做主人的，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養的狗，身陷囹圄，卻完全無動於衷呢？對不對？”

  “過來！蹲下！”

  寧顏讓周開陽走過來半蹲著身子，然後，寧顏摸著周開陽的腦袋，就跟摸著狗頭一樣，“狗狗聽話，說不定主人開心的時候，就會賞你一塊肉骨頭呢？哈哈哈哈哈哈！”

  “開車！”

  “是！”

  車子緩緩駛離，寧顏拿起手機，撥通了曹爽的電話，

  “高慧慧完蛋了！”

  “我說了，那三個億，她一毛錢都別想帶走！”

  “我今晚去找你，還是老規矩，一黑一白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