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你可真幸運。”斬斷心裏的那絲念頭後，炎回過神來，壓下心裏的一絲不適，看著垚說道：“居然能在這樣的算計中堅持這麽久。”

  “哈～哈！”聽到炎的話後，垚微微一愣，接著猛的瘋狂大笑起來，笑得前所未有的肆意暢快。

  “毛病啊！至於高興成這樣子嗎？”垚神經質一樣的狂笑，直接把炎給整蒙了，完全不能理解對方這樣的行為。

  炎心裏雖然不停的吐槽，麵上卻不動聲色的保持著微笑，半響兒，等垚的笑聲停下了後，他才笑嗬嗬的悠然的說道：“道友這次逢凶化吉，確實是件高興的事情。”

  “不好意思！讓道友見笑了。”垚聞言卻笑容滿麵的搖了搖頭，接著幸災樂禍的說道：“我大笑不僅僅是因為得遇道友，從而解厄脫困。”

  “實際上，最讓我高興的卻是那上古神邸，縱有千般算計，但卻氣運全無，終究在時間的長河中，一切算計都化為了灰灰。”

  “哦？聽道友的意思，這中間還有其他變故？”炎有些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急忙追問道。

  “哈～哈！”垚聞言又是一陣大笑，好一會兒才收聲笑盈盈的解釋道：“那上古神邸算計到了所有的關節，唯獨沒有想到祂準備的這些個手段，在這麽多元會的時間裏，除了我之外，居然一直沒有被發現開啟。”

  “也正是因此，在無盡的歲月中，祂的真靈慢慢的在沉睡中消散一空，化入地脈中的印記也在長久的時間衝刷中慢慢變淡消散。最後，等到我接受傳承時，所有的算計都就隻餘一縷執念和不甘的神怨。”

  “也因此，我才能在這些算計中堅持這麽多年，最終還能在道友的援手下脫困而出。你說我是不是該特別高興。”

  “啊？”聽到垚的解釋，炎異常意外，沒有想到對方的萬般算計，居然會被這樣有些好笑的意外破壞。

  要知道，按照垚的說法，那位上古神邸的真靈實際上早已消散，隻餘執念，這次垚就算真得不幸遇難，新生的神邸也不再是上古之神。

  所以說，無論如何，那位上古神邸的百般算計可以說都已經早早落了空。

  此時，炎的唯一感受就是，那位早已消失在曆史長河中的上古神邸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本來周密的計劃卻因為運氣落了個虎頭蛇尾的結局。

  通過這件事情，炎算是真正的感受到了什麽叫著天意莫測、人力時窮了。同時，也對虛無縹緲的氣運也有了更加直觀的認識。

  “這還真是世事無常啊！”炎輕聲感歎了一句後，眼珠一轉，看向垚的眼神忽然變得奇怪起來。

  “道友，我身上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注意到炎的眼神，垚的神魂在自己身上一掃，有些奇怪的問道。

  “沒有！”炎擺了擺手，收回盯在垚身上的目光，“我隻是有些感歎道友的氣運之深厚，居然能在重重算計中，碰對所有的小概率機緣，不但脫劫而出還能身登神位。”

  事情也確實如炎所說，在感歎上古神邸運氣太差的同時，也不得不歎服垚的好運。

  想想這麽多元會過去，就垚得到了這份帶著種種算計的傳承，還恰巧碰上了最不可思議的一線生機，更在僅僅幾十年的等待中，再次好運的碰上了剛好能助他一臂之力的炎。

  這運氣已經不能說好了，簡直好到難以自信的地步。讓炎都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才是這本書的主角。

  畢竟，就好像前世小說中的主角一樣，即使身體裏住著個老爺爺都還能活蹦亂跳的到處搞事。

  垚雖然還沒到那個地步，但是也差不了多少。

  炎的話讓垚微微一愣，接著想了一下，自己也忍不住輕笑出聲，“這樣說起來，我的運氣確實好的有點過分了。”

  不過僅僅片刻，他就搖著頭轉向群山外圍，眼中閃過一絲黯然和愧疚，有些寡淡的說道：“不過，我雖幸之曆劫成神，但卻也連累了部落的族人。”

  聽到垚這樣說，炎心裏反倒是對對方高看了一眼，顯然對方雖已成神，但是卻沒有完全丟失人性。

  這對炎來說很重要，因為在他的規劃中，需要大量的借助人族大興的勢頭，要是對方真得丟失人性，那今後也就普通的道友。

  但現在看來，對方人性未失，還以人族自居，那炎與之相處，就又多了一份同族之義。

  在洪荒，這樣的同族中人，其氣運相連，能抱團取暖，是可以作為真正的道友，在道途中相互依存的存在。

  這其中的分量天差地別，自然是不能同等視之。

  “道友當時身在劫中，自顧尚且無暇，卻不能完全怪你。”炎的心裏閃過一絲認同，嘴裏的勸告也變得真誠起來。

  “現在，道友既然已經脫困而出，若感愧疚，盡力彌補就是了。我看貴部落現在也確實需要你的支持。”

  垚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接著想了想，搖頭拒絕道：“算了！我今後還是好好履行我的山神職責，暗中給予一定庇護就好。”

  “哦？道友不直接出麵？”炎感到意外，“貴部落現在的那位老祭祀可還記得你這位大祭司呢。”

  炎的話讓垚稍稍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搖頭道：“算了！我還是不出麵了。這次的卻讓我意識到了仙凡之別。”

  “我們的力量對於普通的族人來說太過強大，稍有不慎就可能給他們帶來災難。還是不要混在一起的好。”

  對於垚的這個說法，炎心裏非常認同，仙與凡無論是在生命、力量還是在事物的認知上，都有著天差地別的差異。

  人神同居，也許在一定的時間斷內，會給部落和普通人族帶來好處，但是長遠來說卻弊大於利，且風險巨大。

  “道友說得有道理。”炎肯定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勸，轉而問起了自己的一個疑慮。

  “道友前麵曾說，天地大道不再鍾情眾神，甚至厭棄眾神。那為何我卻在修煉之時，被大道向神道方向誘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