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的所有人身體僵硬，思緒全無，心裏的震驚達到巔峰。

  ‘天……天道？’

  天道？剛才的白衣少年是天道？

  “天某？天公子？”

  良久之後，雲岩聖子胸腔起伏，氣息不穩，緩緩吐出五個字。

  倪婷聖女等人亦是想起剛才那有著絕世之姿的少年，他一直自稱是天某，可眾人根本想象不到，他竟是……天道的化身？

  葉飛與木雨欣的對話雖然很小，僅僅是平常時交談的分貝，但是，能進入天水南莊的，皆是九省十八州的聖地中人，聽力何其敏銳？自然將這兩句驚世駭俗的話語盡收耳中。

  瞬間，上萬強者目瞪口呆，神色呆滯，如同上萬座雕像，紋絲未動，內心澎湃。

  “這是夢嗎？老朽竟然看到了天道？天道化身成人，來到了我這天水山莊？”南莊子自言自語，滿眼難以自信。

  無數強者呆立當場，久久不能平靜，天道降臨天水山莊？太天方夜譚了，這件事即便是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哪怕上萬強者異口同聲，也絕不會得到世界的認可。

  “這世間真的有天道嗎？”

  有天道嗎？

  天道是什麽樣的存在？

  世界主宰？天地秩序？宇宙法則？

  無數強者心中瘋狂否定，不願意相信這一個鐵打的事實，可剛才的種種還曆曆在目，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匍伏與膜拜，使眾人不得不去質疑，心中同時響起兩個聲音：

  ‘不，不是天道，這世間怎麽可能有天道？若真有天道，那普天之下，天道麵前？豈不皆為螻蟻……？’

  ‘不，你錯了，他是天道，是至高無上的天道，是這個天地間無法取代的存在，他擁有詭秘莫測的力量，宇宙萬物，皆在他一念之間……。’

  兩個聲音相互對峙，不斷回蕩，試圖說服對方，自然而然地，第二種聲音逐漸壓倒第一種，不斷侵蝕著聖地中人的心神靈魂。

  不僅如此，眾人的肉身也在告訴他們，剛才發生的一切，皆是驚為天人的實事！

  那血肉模糊的膝蓋，那如夢似幻的星空，那一念泯滅的大世，那操控一切的力量，那兩名風姿卓越的少年，那種俯視蒼生萬物的霸氣，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證明著它的真實性。

  從今往後，天水南莊莊場內，堅硬如鐵的地板上，印上了萬數膝蓋印。

  這些膝蓋印活靈活現，大小不一，卻是密密麻麻，數不勝數，在場的人還好，若是後知後覺的強者，一定很難想象，這……是無數強者匍伏跪地時，雙膝砸出來的痕跡……

  半個時辰之後。

  天水南莊一座大廳之中，九省十八州的古聖靜坐廳堂，沉默不語，一言不發，整個大廳死一般寂靜。

  終於。

  “世間真的有天道嗎？”

  雲岩聖地的古聖雲岩霄喃喃自語，臉色鐵青無比，率先打破寧靜。

  直到現在，雲岩霄依舊心有餘悸，當他麵對星空中的那兩名少年時，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如同自己盯著一個殺人狂魔一般，讓你活下去的念頭也沒有。

  婉顏聖地的古聖亦是麵露驚魂，看著所有強者，有些口幹舌燥：“天道化身而來，引動無盡雷海，親臨天水，難到就為了與葉天荒一戰？”

  此話一出，眾人心裏更是轟然巨響，悉數猛然抬頭。

  “葉天荒？江南的葉先生？若是他們的對話確有其事，那……？”

  那將是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

  天道法則約戰葉飛，一戰天地毀，一念星辰碎，一擊宇宙崩！

  而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天道……敗了！

  ‘葉先生，人人都說，這普天之下，唯有一種存在淩駕於天某之上，天某不信，這麽多年以來，你是天某遇見的、第一個屬於那種存在的人，也是目前唯一一個……。’

  ……

  ‘……於這方世界來說，天某就是真正的主宰，是這方世界的秩序，是規則，即便你是一個例外，可在天某的地界，天某依舊是主導者，是操控者………。’

  ……

  ‘天某輸了。’

  ……

  天道的話語在耳邊回蕩，九省十八州的古聖代表冷汗直流，心底升起無邊恐懼。

  “普天之下，唯有一種存在淩駕於天道之上？會是什麽？葉天荒是什麽樣的存在？”婉顏聖地的古聖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資料，眼神複雜，目露不安。

  這些資料是關於一個男人的所有事跡，即便隻有數年的記載，可關於他的傳說，一個接一個，如今都能寫成一本書了。

  此時此刻，葉天荒三字，終於進入聖地視線，被聖地中人所關注，可眾人卻是所知有限，沒人知道那個充滿神秘的男人，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

  淩駕於天道之上？那會是什麽？

  眾人不得而知！

  “天道，葉天荒。”

  有古聖輕聲念著這兩個名字，深入骨髓。

  就在一眾古聖腦海轟鳴之際，突兀地。

  “或許，你們都被蒙蔽了，他根本不是什麽天道。”

  大廳中響起一個淡淡的聲音，一名身體幹枯、披頭散發的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大廳內，緩緩步入大廳中央。

  “依老朽拙見，這個‘天道與’葉天荒，也並非你們想象的那麽恐怖，他們隻不過是超越了我等所能企及的高度而已，如今的強者，但凡有些能耐的，誰不覺得自己是世間主宰？一個強到巔峰的人，自詡是天道的事，也並非沒有。”

  蒼老不堪的老者輕聲細語，話語充滿平靜。

  整個大廳眾人一見老者，皆是動容，紛紛起身，神色恭敬無比。

  “古祖。”

  十七名古聖齊齊躬身，對著老者行禮。

  別人不認識這老者，雲岩霄等人卻是明明白白。

  此人名叫東方破，據說是商周時期薑太公身邊的一名隱匿修者，如今在古聖之中，也是聖祖級別的存在，實力不詳，地位崇高。

  古祖！

  古聖之王，泱泱華夏，不出三人，個個坐鎮一方，百世沉睡。

  而南方九省十八州，也有一名古祖，這種級別的人，數千年不曾出麵，就是九省十八州發生了巨變，他們也不見得會出來。

  今日，東方破卻是被驚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