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妍沉默了頃刻後，才說：“不是。剛剛想給你說的事，是關於獵魔協會的。”

  ??聽到那四個字，方歌的笑容就沉下去了。如今他連係統都盡可能不運用，更何況是要他再去獵魔、再去沾手那些噩夢。

  ??“怎麽了？你不高興嗎？”嚴妍問。

  ??方歌低下頭，捋了一把劉海，然後說：“沒有，隻是我不想再染指獵魔的事兒了。作為朋友，我勸你也退出吧！”

  ??“你變了。”嚴妍說。

  ??方歌眨了眨眼，道：“可能是我變了吧！但總好過說，整天懷著一個噩夢入睡。總之，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想再接觸那些事了。”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嚴妍緩緩說道，“還記得在樓蘭時的你嗎？假如是那個時候的你，一定會覺得，這些事需要自己。就算無能為力，也要盡力而為。”

  ??方歌沾了一小口美容茶，緘默不語。

  ??“是因為袁雪他們的事情嗎？你退怯了。”

  ??放下茶杯後，方歌說：“我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可能是你不了解我。其實我本性裏挺自私的，沒有那麽無私、正義。”

  ??嚴妍看了他好一會兒後，隻說了兩個字：“借口。”

  ??方歌低著頭避了她的目光好一會兒後，不得不如實說道：

  ??“確實是借口。可你就當做我那時是年輕氣盛不行嗎？人就是這樣的，小時候要拯救地球；大一些想救國；中年時就想著為了家庭；到老了隻能為了自己。一步步變得自私，這不就是現實嗎？你該接受的。”

  ??嚴妍沒有立即回複。

  ??沉默著，又看了方歌好一會兒後，她才撩去了被風吹到臉頰邊的頭發，道：“不敢信，這番話是從你嘴裏說出來的。而我還相信，你心中的正義沒變。”

  ??方歌不假思索道：“那你就迷信你的迷信好了。反正我是不會再觸手那些事情了。沒什麽別的事，我要去找晴晴回來了。她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

  ??說罷，方歌便離開了。

  ??離開之後，他剛走出門，就見葉晴晴原來還在外麵，並沒有走遠。此時葉晴晴還在那裏找著店的影子，不斷說道：“奇怪了，明明應該有的，為什麽會沒有呢？”

  ??方歌便緩緩的走了過來，道：“別找了。”

  ??“不是啊！為什麽旁邊的店都有影子，你的店沒有呢？”葉晴晴說著便撩了一下頭發，然後繼續找尋著。

  ??方歌就在編故事和她解釋時，嚴妍走了出來，說道：“你還是考慮一下吧！這件事是有關你的孩子方森的。如果考慮好了，就到袁雪以前的辦公室來找我。”

  ??一聽說是關於孩子的，方歌立即變得緊張了起來，急忙走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臂，說道：“你站住，到底怎麽一會兒事你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嚴妍也沒有掙脫，就默默看著方歌那一隻手。看了一會兒後，她才說：“這裏不方便。要不然這樣吧！等你把她安頓好了之後，就來找我。”

  ??順著她的目光，方歌回首看去，隻見葉晴晴也在望著自己。

  ??等嚴妍走了之後，葉晴晴便是不斷問東問西，更問方歌為什麽從來都沒有提起這個人。她希望多了解方歌一些，便總要方歌講過去的事兒給她聽。

  ??那些異於常人的經曆，方歌心說寫成一本長篇小說都講不完，而且也不能給她講，便是笑了笑，然後每每保持緘默。

  ??“喂啊！你不是這樣吧？”葉晴晴還不斷叨擾著正在打掃的方歌。

  ??在重新打掃的方歌本是不想理會她，但她不斷糾纏，他便說：“我什麽時候叫喂啊了，請叫我老師。”

  ??“好嘛！老師。”

  ??以為話題被帶偏了。想不到葉晴晴叫完了之後，又說：“你現在可不可以告訴我，她來找你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你們之間有什麽關係？以前你是個怎樣的人啊？”

  ??麵對這連珠炮彈似的提問，方歌並不想回答，所以說：“沒有什麽事兒。”

  ??傍晚時分，將她給安頓好了之後，方歌便打算去拜訪一下如今的嚴妍。時隔一年，他感覺到：嚴妍確實是變了許多的。

  ??所以如今要去找她，莫名的，方歌感覺更有壓力！

  ??“你帶我去。”早已戀上方歌一年的葉晴晴死活都要跟上。

  ??方歌無計可施，便是找了一個借口，說道：“你要留在這裏幫我看店。順便，我這店裏麵有很多關於我的過去，我允許你去探索。當然，除了我的房間，那裏你不許進去。”

  ??“嗯嗯！”葉晴晴終於被方歌給說服了，不再糾纏方歌要帶著她一起去。

  ??來到停車場後，方歌發覺自己的布加迪敞亮如新，好像有人給它保養，還保養得不錯。見管理員從身後走過，方歌以為是他做的，便說：“李伯，是你幫我的車保養的嗎？”

  ??李伯停下，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後，才認出是方歌。頓時間，他笑得合不攏嘴，“你回來啦！哎呀，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呢！”

  ??方歌以前沒少幫這些街坊，所以很受歡迎。

  ??“方老板，我們大家可想念你了！”

  ??方歌便開著玩笑說道：“是想我了？還是想我的技術了啊？”

  ??李伯登時哈哈大笑，道：“都想！沒有你啊，我們這些街坊鄰居要看病，都得跑到那醫院裏去。你知道，醫院消費又高。”

  ??說罷，李伯很是慚愧的低下頭，長籲短歎著。

  ??方歌心裏還惦記著去見嚴妍的事兒，便一針見血道：“對了李伯，你知不知道我這車，是誰給我保養得這麽好的？不會是你吧？”

  ??方歌心想：以李伯那一個月兩千塊的工資，要養活一家子人，可沒有這種閑錢給自己看護、保養這輛布加迪。

  ??李伯望著這車看了一會兒後，道：“我可是想啊！但你知道，我沒那本事。是葉小姐有時帶孩子來給你開去保養的。”

  ??方歌這才想起來，自己當初買下這輛車後，有給過葉輕塵一個備用的鑰匙。隻是萬萬沒想到，葉輕塵還會回來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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