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五十分，華斌辦公室。

  ??夏妍幫華斌沏好茶水，然後畢恭畢敬地站在案前，道：“老師，我去隔壁了，有事您叫我。”

  ??華斌放下報紙，道：“先不忙。”

  ??夏妍：“老師，有什麽事嗎？”

  ??華斌一笑，“我就是想問問昨晚你和俊威的飯吃的怎麽樣？”

  ??夏妍裝糊塗地回道：“他請我去正興菜館吃的上海菜，挺好的。”

  ??華斌：“我是問你，他請你吃飯是想表露什麽意思嗎？”見夏妍遲疑，華斌隻好把話說的更直：“他是不是想跟你好啊？”

  ??夏妍：“也許有那意思吧，但我沒給他表露的機會，所以我也不敢肯定。”

  ??華斌：“這話怎麽說？”

  ??夏妍：“因為我不想跟他好，所以一見麵我就跟他講：‘我本來是不想跟你出去吃飯的，但見平勸我來，所以我才來的。’他問我：‘為什麽。’我說：‘昨天晚上我在見平家裏住的，夜裏我進了他房間，和他做了一鍋夾生飯。”

  ??華斌：“你還真敢說。”

  ??夏妍：“我也是過來人了，所以也沒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華斌：“那你們都聊了些什麽？”

  ??夏妍：“都是以前的事情，我懂規矩的，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能講。”

  ??華斌：“那他有沒有打聽文晶的事情？”

  ??夏妍：“問了，但我什麽都沒告訴他。”

  ??華斌點點頭，“好了，你去吧。”

  ??夏妍回到隔壁辦公室，剛坐下，陸見平便問：“昨晚怎麽樣？”

  ??夏妍瞟了陸見平一眼，“什麽怎麽樣？”

  ??陸見平：“你和俊威呀。”

  ??夏妍：“你關心那個幹嘛？跟你有關係嗎？”

  ??陸見平：“看你這話說的，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妹妹，我關心一下有什麽不對了？”

  ??夏妍：“那讓你失望了，我和他仍然隻是兄妹。”

  ??陸見平：“那你倆這飯是怎麽吃的？這不白吃了嗎？”

  ??夏妍：“其實你也知道，昨天我本來是不想去的。”

  ??陸見平：“你不喜歡他？”

  ??夏妍正臉看著陸見平道：“你裝什麽傻呀？你明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陸見平：“可你也明知道我現在在和文晶戀愛呀。”

  ??夏妍：“那又怎樣？我賭你們好景不長。反正‘八’字已經先有我這一撇了，就看你什麽時候給我補上那一捺了。”

  ??陸見平忽然抬手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夏妍這才注意到外邊的走廊裏有高跟鞋的聲音，不禁道：“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但高跟鞋的聲音隻從門前經過，文晶去了華斌辦公室。

  ??文晶報門而入，走到案前向華斌賠笑道：“老師，您就是不打電話叫我來，我會來的。”

  ??華斌揚起一張《戰地通訊》報，向文晶問道：“這個是你寫的？”

  ??文晶點頭，“是學生寫的。”

  ??華斌：“殲敵十萬？”

  ??文晶：“您是嫌多還是嫌少啊？”

  ??華斌：“頂多也就萬八千，哪來的十萬？”

  ??文晶無奈道：“老師，這個學生隻能跟您說：難得糊塗，不要較這個真。如果要依我們徐處長的意思，都想寫二十萬了，我說不行啊，等到了ZY社那裏還要翻倍的，華東共軍總共就四十多萬人，那豈不是要全軍覆沒了？所以這十萬都還是給ZY社留了餘地的。”

  ??華斌無奈地搖搖頭，又道：“那你這些照片也太假了吧？繳獲的這些武器分明就是我們自用的武器，共軍哪有這麽好的裝備？你再看看這些俘虜，雖然身上穿的都是共軍衣服，但腳上穿的可都是我們國軍的軍鞋。”

  ??文晶笑答：“我們優待俘虜嘛，這大冷天的，所以都給他們換了雙鞋子。”

  ??華斌：“你是唬三歲的小孩子嗎？”

  ??文晶：“那怎麽辦啊？膠片都已經用飛機送到南京了。”

  ??華斌又無奈地搖搖頭。

  ??文晶：“老師，學生也是沒辦法，上邊讓我怎麽寫，我就得怎麽寫，就這幾千字，我兩個多小時就寫好了，可改稿子卻花了我將近三個小時，直到徐處長滿意才算定稿。”

  ??華斌將報紙放下，然後從上衣口袋裏取出一張鈔票，遞向文晶道：“這八個字是你的吧？”

  ??文晶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點頭，“是我寫的。”

  ??華斌：“我了解了一下你們所說的那個金老板，都說那個人有信譽沒道義，唯利是圖，什麽生意都敢做。”

  ??文晶：“我不太了解他。”

  ??華斌：“那你怎麽就敢保證，這張鈔票到了他手裏以後，他就一定會去跟GD聯係，而不會去向國府告密呢？”

  ??文晶：“因為做這一行是有規矩的，那就是：隻利己不損人，隻建廟不拆橋，和氣生財。”

  ??華斌：“真是這樣嗎？”

  ??文晶：“反正我信，因為做這一行的最怕結仇家。再說了，就憑這八個字他怎麽去告密呀？這個隻能算是道聽途說，根本就不能成為證據。”

  ??華斌點點頭，“你說的倒也是這麽個理，好吧，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文晶忙道：“謝謝老師。”

  ??華斌：“不過你要好自為之，不可再行這種苟且之事。”

  ??文晶：“是，學生明白，學生也向您保證到此為止。”

  ??華斌：“還有一事，當初是我懷疑你們跟GD有瓜葛，所以才撮合你們假戀愛，目的就是想讓你們相互摸底，其實這個你們自己也都心裏清楚，現在事情都已經搞清楚了，所以你和他之間的虛情假義也可以到此為止了。”

  ??文晶一笑，“可我現在已經真想跟他好了。”

  ??華斌：“噢？”

  ??文晶：“當初是因為他拘禁了劉惜的家人，所以我才對他有反感，可那畢竟也是因為我，所以我就原諒他了，而且現在還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華斌笑了，“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你知道嗎？如果當初不是我亂點鴛鴦譜，他和袁華就已經好上了，我答應過他們，等事情結束，就讓他們自己選擇。”

  ??文晶：“那是因為當時我不想跟他好，所以他才又轉去追袁華的，在他心裏，我永遠是第一位的，我有這個自信，隻要我想跟他好，袁華就沒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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