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浴室的門被從裏麵打開了，夢琪的腳步聲，林夢瑤屏息靜氣等著……

  ??林夢瑤本來想從門邊閃身，跳到夢琪麵前嚇唬她的，可就在她欲跳未跳之際，她自己卻先被妹妹夢琪嚇了一大跳！夢琪身著一襲白色吊帶睡裙，頭發蓬亂，麵色發白，因為臥室裏的燈沒開，夢琪又背對著浴室的燈，所以她的臉色顯得很慘白，目光有些發直……

  ??在林夢瑤愕然的當兒，林夢琪已經發現了姐姐夢瑤！她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心一下子就竄到嗓子眼上了，她伸手指著姐姐，嘴唇張了張：“你……你、你……”

  ??林夢瑤嚇人未成，反被人嚇一跳，有些窘，她衝妹妹嘿嘿一笑說：“哎！想嚇你的！沒想到被你先嚇了一跳！…”

  ??“姐！…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林夢琪有些結巴地問，手仍然指著林夢瑤。

  ??林夢瑤笑了笑說：“剛才呀！見你門開著，我就偷跑進來了！”說著去拉妹妹的手，林夢琪的手冰涼，這又讓她嚇了一跳！

  ??“我、我沒關門？…”林夢琪愣愣地看著姐姐夢瑤。

  ??“沒啊！嗬嗬！”林夢瑤看著妹妹笑了笑，又問：“你手怎麽這麽冰涼？冷麽？還是病了？”

  ??“沒、沒什麽！”林夢琪躲開姐姐夢瑤的目光，鬆開姐姐拉住她的手，陡然轉身向臥室裏走去。

  ??“我幫你把浴室的燈關上吧！”林夢瑤轉身走到浴室門邊，伸手要關燈時，卻看見了浴室的高級瓷磚地板上，有一些閃光的東西！

  ??林夢瑤向那地板上的閃光物定睛一看，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那閃光物不是別的，正是鋁箔紙！緊接著，林夢瑤又在鋁箔紙邊上的地板上發現了一些散落的白色粉末狀的東西，再加上回想起方才從門縫裏鑽出來的煙霧，以及那獨特的香味！林夢瑤確定了一個她打死也不敢相信的事實！妹妹夢琪在吸毒！

  ??林夢瑤猛地轉身看向妹妹，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電影電視裏那些癮君子的畫麵……

  ??林夢琪並為意識到姐姐已經在她的浴室裏發現了什麽，她已經鑽進床上的被子裏，用被子將身子裹得緊緊地，仿佛現在已經進入嚴寒的冬季了！林夢瑤目光呆呆地望著妹妹，她感覺自己的身子發軟，幾乎都要站不住了！

  ??“姐！你回房睡吧！我累了！…”林夢琪躲在被窩裏，對姐姐說，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地。

  ??“琪琪！…”愣過神兒來的林夢瑤，衝妹妹大叫了一聲，同時衝到了她的床邊，俯身緊盯著她，“這是為什麽？！…你告訴姐姐！這是為什麽？！…”

  ??林夢琪還沒意識到，她不明所以地看著姐姐說：“怎麽啦？”

  ??“你告訴我！你為什麽要？為什麽？！啊？！…”林夢瑤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扶住妹妹瘦削的肩搖晃了起來。

  ??林夢琪目光怔怔地看著姐姐，她知道這事兒還是沒保密住，被家裏人發現了，被姐姐發現了！事實上，她知道自從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吸的是這玩意那一天起，她就知道遲早要被人發現的！隻是她不知道這一天來得這麽早！

  ??林夢琪怔怔地看了姐姐三四秒種的樣子，她避開姐姐的目光，她不想解釋，這一切都太糟糕了！她知道解釋也沒用！她將臉轉向一側，兩行淚卻順著眼角無聲無息地滑落下來。

  ??林夢瑤的情緒依然很激動，這太讓她震驚了！這個事實就嚴寒的冬季，讓她感覺自己的心很冷，仿佛屋外已經冰天雪地了！她搖晃著妹妹的肩膀，大聲問：“琪琪！你告訴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會吸上這個？為什麽？…”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妹妹夢琪這段時間瘦得這麽快了！為什麽早上吃早餐時候老看見她的眼圈很重，為什麽總感覺她睡眠不夠，不停地打哈欠了！

  ??林夢琪倒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被識破的情景她已經想過不止一次了！她將身體側向一邊，背對著姐姐夢瑤，隻是小聲說：“姐！…你回房去睡吧！我很累了！…”

  ??林夢瑤盯著妹妹的側影，咽了一下口水，她還未從方才的震驚中解脫出來，她伸手想扳過妹妹的肩頭，使她麵對自己，可是妹妹不依，倔強地背對著她……林夢瑤起身繞過床尾，奔到床對側，可是妹妹又側身到了這邊……林夢瑤再奔回來，妹妹又將身體側向對側……

  ??林夢瑤幾乎都要發瘋了，她伸手抓住床上的被子，一把扯開了，衝林夢琪大聲道：“夢琪！你今天必須說清楚！你到底是怎麽吸上的？你為什麽要吸這個？為什麽？你告訴姐！”

  ??被子扯開了，林夢琪躺在床上的姿勢並未動，她側身背對著姐姐，瘦弱的身子緊緊蜷縮成一個可憐的纖細的問號，雙手掩著嘴唇，在低低地啜泣……

  ??林夢瑤的心猛地痛了一下，她驀地發覺妹妹真地好可憐，她瘦了這麽多，爸爸媽媽和她都以為她是她身體出了什麽毛病，可是媽媽督促她去醫院做了全麵檢查，每一項醫學指標又都在正常範圍內，小雨移植在她體內的骨髓增生也很活躍，並沒有複發的現象！他們都在納悶夢琪為什麽這麽瘦，誰也不會想到！

  ??妹妹的哭聲深深地刺痛了林夢瑤的心，她默然地立在床邊，看著妹妹，眼角也潮濕了，看了一會兒，她彎腰將被子重新拉上去蓋在妹妹的身子，她自己爬上床，躺在妹妹身邊，隔著被子緊緊抱住妹妹發抖的身子……

  ??一時間，臥室裏出奇地靜！靜得隻有兩個女孩輕微的呼吸聲，還有妹妹低低地、若有若無的啜泣聲，林夢琪蜷縮著沒動，林夢瑤緊抱著妹妹也沒動……

  ??“琪琪！咱們一定要戒了它！一定要戒了它！…”沉默了半響之後，林夢瑤在妹妹耳邊喃聲說。

  ??見妹妹沒有答話，林夢瑤又說：“好妹妹！你聽到了麽？毒癮是可以戒掉的！咱們一起努力戒掉它好麽？”

  ??聽林夢瑤這樣一說，林夢琪的啜泣聲愈來愈大，她驀地翻轉身，鑽進姐姐的懷裏，肩膀一聳一聳地，抽泣著說“姐！我不想吸……我也不想吸……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我怕我戒不掉了！…”

  ??林夢瑤更心疼了，她更用力地抱住了妹妹，小聲安慰說：“會的！會的！你能戒掉的！相信姐，你可以戒掉的！咱們去找醫生！咱們去找醫生好麽？好妹妹，你答應我好麽？”

  ??見妹妹不說話，林夢瑤抬起手輕輕撥開她麵頰上的一綹亂發，又柔聲說：“相信姐姐好麽？相信你自己好麽？你不能被毒品害了啊！毒品會毀掉你的！你告訴姐，你一定會戒掉的對不對？你告訴姐，你說呀！”

  ??林夢琪揚起一張淚臉，看著姐姐，抽泣著說：“姐！我去戒！我去戒！…”

  ??兩姐妹再次抱緊在一起，身子緊貼著身體，麵頰緊貼著麵頰，淚水交織在了一起……

  ??我承認，人可以不被尿憋死，但完全可以被尿憋醒！第二天早晨，我就被尿憋醒來的！窗外已經亮了，金色晨曦從窗簾縫隙裏投射進來，投射到電腦桌上，明晃晃地，像一塊塊不同形狀的德芙巧克力……

  ??我的小腹部已經脹得鼓鼓地了，再不去放水估計膀胱都要被脹破了！當我準備翻身下床時，當我慵懶地睜開雙眼時，當瞥見身邊的人時，我差點驚得滾下床去！我身邊還睡著一個女孩，是小雨！小雨還睡著，準確地說，是安然地睡著，她麵朝我，臉蛋兒靠在我的肩膀邊上，一條裸露的光潔的手臂也安然地搭在我的胸膛上，睫毛順從地趴伏下來，鼻唇間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我的腦袋整個兒都懵了！我下意識地向屋子裏張望，又發現這根本不是我的臥室，而是小雨的臥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是我夜間跑進了小雨的臥室？還是我昨晚回來走進的就是她的臥室？那我、我對小雨做了什麽？我到底做了什麽？！

  ??天啊！我真想抬手扇自己幾個大嘴巴子！“冷靜！冷靜！冷靜！…”我在心裏這樣安慰自己，極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我張口用力呼吸，張嘴，吸氣，呼出，再吸入，再呼出……

  ??我刻意找尋著昨晚的記憶，我想起來了！我醉酒了，我和小B在老S省喝得爛醉！然後我是搭出租車回來的！沒錯！小雨到小區門口接的我，還是她扶我上的樓……上樓後我走錯了房間，進了小雨的臥室……再之後我做了一個夢！對！我做了一個夢！還是一個春夢！我夢見了夢瑤！絕對沒錯！我不僅夢見了夢瑤，還夢見了桃花園，我夢見我和夢瑤在桃花園裏牽手漫步，吟詩，訴說情話，再之後我還夢見和夢瑤在桃花園鋪滿了落紅的地上纏綿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上帝作證，我此刻完全沒了要去上廁所的衝動了！我甚至都感覺不到還有什麽尿意！回憶起來昨晚的事情之後，我心中的緊張感才減輕了許多……可是，現在怎麽辦？現在怎麽辦？要、要不先離開小雨的臥室再說？…

  ??這樣想著，我轉臉看了看小雨，見她依舊安然睡著，我試探性將她的手臂移開……還、還好她沒發現，隻是嘴唇微微蠕動了一下，低聲喊了一句：“哥……”我捏著被子一角，輕輕掀開被子……還好，我不是光身子的！下身穿了一條內褲，上身還穿著一件白襯衫……看見自己身上有穿衣服，我又鬆了一口氣，我徐徐挪動身體，一寸一寸將自己的身體離開小雨的身子……小雨還穿著昨晚那條白紗睡裙，這也是證據啊！…

  ??我從小雨的床上下來，偷偷溜出了小雨的臥室，我奔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捧起涼水撲打著自己的臉，直到自己完全清醒了之後，我才擰死了水龍頭。我雙手撐在洗漱台上，望著鏡子裏的那個男人，我對他低聲道：“高小帥！你告訴自己，你什麽都沒做！你對小雨什麽都沒做！你看嘛！你身上還穿著短褲和襯衫，小雨也穿著昨晚那件白色睡裙，這說明你們昨晚就是睡在一張床上而已，你們根本沒做什麽其它的對吧？！…”

  ??我奔回到客廳裏，從茶幾下掏出香煙和打火機，又奔進衛生間，將自己關在裏麵，頹然坐在馬桶蓋子上，點上香煙，用力吸了幾口後，我又對自己道：“高小帥！這事情很清楚對吧？雖然有些說不清楚！但事情本身是很清楚地！如果你對小雨做了什麽，你難道一點感覺都沒有嗎？再說了，如果你真對小雨做了什麽，小雨是有可能再把睡裙穿上的，可是，以你昨晚的狀態，你還能自己把襯衣穿上，你還能把內褲穿上？！所、所以，你昨晚隻是進錯了房間，隻是和小雨同睡在一張床上，根本什麽都沒有發生！不對！不對！你還做了一個春夢！跟夢瑤在一起的那個春夢！”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