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李大壯有了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火車上的時候，李大壯非常清楚，豹哥也在這列火車之上，但是他並不知道豹哥的具體位置。

  ??而肖雲和石頭則一路上都很興奮。

  ??他們買了很多的零食，火車駛進了南方領域的時候，他們瞬時之間就把外套給脫了。

  ??“這南方確實很熱。你看外麵的樹，竟然還是綠的。咱們那邊都已經下了鵝毛大雪了。”

  ??石頭這個從來沒有到過南方的北方人，在見到這樣的奇景時感到相當驚詫。

  ??肖雲雖然說也沒有來過南方，但是還不至於像石頭一樣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

  ??但是最令人驚奇的是，李大壯在見到這樣的場景時，竟然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的表情來。

  ??李大壯的鎮定不同於尋常。這讓肖雲覺得很納悶兒。

  ??“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神遊於天外，在想什麽呢？”

  ??肖雲碰了碰李大壯的胳膊，然後問他。

  ??“沒什麽，我就是有點困了，昨天太興奮，沒睡著。”

  ??“我昨天也沒睡著。”石頭很快就把話接了過去，“一想到能夠去南方賺大錢。我就有些心潮澎湃。”

  ??然後石頭就拉著肖雲和李大壯和他一起打牌玩。

  ??石頭今天特意去發廊做了一個造型。發型百分之百複原了發哥在《賭神》裏麵的發型，油光水滑。

  ??並且他不知道從哪裏淘來了一身西裝。看起來也人模狗樣的。

  ??他的這一身裝扮果然吸引來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坐在他的身邊。

  ??當時石頭正在和肖雲李大壯玩著撲克牌玩得正興起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了他的旁邊，並且碰了碰他：“老板，要呼機嗎？”

  ??當時肖雲和李大壯坐在一起，石頭坐在他們的對麵。石頭旁邊還坐著一個女孩子，隻不過一直在望著窗外，好像對他們所說的話聽進去了，又好像沒聽進去，反正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火車上的座位本來就很窄，這個人一擠過來的時候，石頭不由得向旁邊挪了挪，那個女孩子向石頭投來了非常不滿的目光，但是並沒有說什麽。

  ??石頭很抱歉地朝那個女孩子笑了一下，然後轉過頭來對那個人說：“我不要。而且我也不是什麽老板，你到一邊坐著去。都把人家姑娘給擠著了。”

  ??沒想到那個人並沒有要放棄的意思：“老板，我這裏還有最新款的隨身聽，裏麵什麽歌都有。我們相逢就是緣分，便宜賣給你怎麽樣？”

  ??石頭還沒有說什麽，李大壯沒想到在火車上遇見了同行，於是率先笑了起來。

  ??那人見李大壯笑了，以為李大壯有意要買他的東西，立馬又坐到了李大壯那頭：“老板，你看對什麽東西了，告訴我。我這東西絕對保證質量，而且很便宜。”

  ??“你說的那些東西我用不著，你到一旁坐著去吧。在這裏挺擠的，又很熱。我跟你說，我原來也是做這個的。不過你這樣也不是長久的辦法，為什麽不擺個攤兒呢？”

  ??那個人見李大壯一臉真誠的樣子，也笑了起來：“兄弟說笑了。擺攤的話，會被城管抓住的，一罰罰好多錢，還要在局子裏蹲幾天。哪有這樣逍遙自在。”

  ??肖雲這時候詢問出了一個非常至關重要的問題來：“那你要是被車上的列車員逮住，可怎麽辦？”

  ??“咱有路子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難道沒聽說過嗎？我在這鐵路上混了可長時間了。一次都沒有被抓住，厲害吧？”

  ??肖雲這時候對那個人說道：“挺厲害的，你那隨身聽拿出來我看看。”

  ??那個人見肖雲好像有意要買他的東西，立馬從表麵看起來是羽絨服，實則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物品的衣服裏麵，取出了一款小巧的隨身聽來。

  ??“這是從國外進口來的。你要是不喜歡這個顏色的話，我還有其他顏色可以供你選擇。”

  ??肖雲戴上耳機聽了一會兒，發現這個隨身聽音色還不錯。在那個年代，基本上可以算是品質很高的了。”

  ??“那你要多少錢？”

  ??那人笑了起來：“談錢多傷感情呀。既然這位大兄弟曾經和我一樣，那麽應該了解我的處境。我也不跟你們多要，500塊怎麽樣？”

  ??肖雲又仔細地看了一下隨身聽的商標，原來是索尼的。

  ??“你這機子不錯呀。賣500有點虧了吧？”

  ??肖雲其實是故意這樣說的，沒有想到那個人卻順杆爬：“是啊，我已經很吃虧了。要不是看在和幾位有緣分的份上，絕對不會以如此低的價格出手。”

  ??肖雲轉過臉就對石頭說：“咱們到了南方的話，像這樣的隨身聽，300多就可以買到了。”

  ??然後肖雲就把隨身聽又塞回到那個人的手裏麵。

  ??那個賣隨身聽的人一下子臉色都變了。

  ??他的臉上混合著尷尬，難堪，還有很多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表情。

  ??“這位老板很識貨。”

  ??但是他好像並沒有要退縮的意思。繼續地開始遊說肖雲。

  ??“雖然說看起來幾位是北方人，但是對於南方的隨身聽行情看來打聽得還算清楚。他們賣的是便宜，但是他們賣的不是正品啊。我這賣的可是正品的索尼隨身聽。這些東西都是漂洋過海才來到咱們國家的。就不算它的價值有多少，運費也會很高昂的。”

  ??誰知道肖雲又無情地戳穿了他。

  ??“像這樣的機子，基本上都是在國內組裝完成的。國外的人掌握的都是核心的科學技術。他們一般會在國內將這些東西用廉價的勞動力組裝而成，然後再以高昂的價格賣出去。但是我所說的高昂價格，可並不是你說的500塊。這東西的成本頂多也就200多，我說賣300多。已經是算給你麵子了。”

  ??石頭一下子很衝動地指著那個人說：“你這個奸商，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以為我們是土包子，想騙我們的錢，連門兒都沒有。我們可是北方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你想騙人，可算是找錯人了。”

  ??那個人見石頭氣勢洶洶，立馬慌慌張張地離開了，跑到了另外一節車廂。

  ??石頭生完氣之後，卻又感覺到很納悶：“你根本沒有去過南方啊？為什麽對於南方的行情了解得這麽清楚？”

  ??肖雲想了想：“電視上都有說啊，你們沒有注意嗎？”

  ??石頭非常迷茫地望著李大壯：“你看到哪個節目上有說這種事情的？”

  ??李大壯搖了搖頭：“不知道啊，我家連電視機都沒有。”

  ??這時候，坐在石頭旁邊，一直沒有開口的那個女孩子卻好像對他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你們是北方大學的？是什麽係的？”

  ??石頭這時候才非常刻意地觀察了一下這個女孩子的長相。

  ??她雖然說沒有林湘漂亮，但是也可以說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微笑的時候還有兩個淺淺的梨窩。

  ??石頭非常興奮地說：“難道你也是北方大學的？我們是機械係的。”

  ??那女孩子好像突然放鬆了一樣：“原來我們是校友啊，我是文學係的。這一路上都聽你們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我還以為你們是壞人呢。”

  ??石頭指著李大壯說：“你一定是看到這個人，所以覺得我們不是好人吧？他叫李大壯，原來就是和那個小販一樣的人，隻不過後來改邪歸正了。我們正打算去南方經商，做點小生意，你去南方幹什麽？”

  ??李大壯非常憤懣地哼了一聲。但是他對於這個女生去南方的目的也很好奇，於是就沒有吭聲。

  ??那女孩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麽特殊的目的，這不是放寒假了嗎？所以我表姐就邀請我去她家裏麵玩一玩。她在一家服裝廠上班。過幾天就放假了，所以就讓我去。我還沒有去過南方呢，想要見識見識。”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啊。那你上到大幾了？我們都已經畢業了。”

  ??女孩又笑了笑：“那你們可是我的師兄了，我明年也就畢業了。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麽樣子的工作，現在挺迷茫的。”

  ??由於石頭和肖雲與女孩子是在同一所大學裏讀書的，所以有很多共同話題。

  ??他們談起了北方大學的食堂。大家都對那裏的夥食嗤之以鼻。

  ??然後又講起冬天的供暖問題。暖氣片時熱時不熱，鍋爐房裏麵的人時常在偷懶，等等等等。

  ??女孩子在確定他們三個人不是壞人之後，也是一個很健談的人。一打開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

  ??她說他叫許薇薇，並且還把她表姐打工的地方告訴了肖雲和石頭以及李大壯。

  ??“雖然說咱們的目的地都是一樣的，都是深海市，但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離我表姐住的地方很遠。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再聚吧。”

  ??當他們下了火車的時候，許薇薇對他們三個人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獨自背著一個鵝黃色的帆布包離開了。

  ??南方的天氣確實如林湘所說，並不是一下子就能夠適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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