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警官也沒有失禮，介紹了自己，聽了周越的吹捧，喝了一口茶才掏出筆記本裏昨天打印的那張網頁截圖遞給周越道：“這個地下偶像團體是你們公司在運營沒錯吧？”

  周越含笑雙手接過來看了一眼老實地說：“沒錯，是我們公司運營的地下偶像團體之一，天使之淚。不算太成功，多少有點流量。”

  周越將紙遞過來，張警官沒有接，而是拿出另一張照片遞過來。周越疑惑地又點頭笑著雙手接過來，上麵是鄧小小的彈吉他的照片。張警官觀察著周越的表情，看他作何回答。

  周越歪著頭道：“這個是誰我不認識。”張警官拿手指著兩張照片上手上的痣提醒周越。周越恍然大悟又還是疑惑地將身子往後一退抬起眼睛看著張警官道：“這麽看也可能是一個人吧，我不是很能肯定。”

  “鄧小小，這個名字總有影響吧？你們總不會不開工資給四個人吧？”我插嘴道。

  “鄧小小哦，對對對，是天使之淚的其中一人，不過我倒沒看到過她們沒化妝的樣子，你知道我都是隻看樣帶視頻的。這樣張警官，我把負責拍攝天使之淚的相關人員的名單全部給你，你看看。”

  我又插嘴道：“你現在把他們都叫來不就好了？”周越好不生氣，好像是看在張警官的麵子上也對我和顏悅色地說：“是這樣，這個視頻拍了也有半年了，人員變動，還有出外勤的，我隻能給你們名單，這是目前我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他打了電話，就有秘書一樣的人走進來，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那人拿出一個文件夾，打開抽出幾張人員名單，遞給周越。

  “你先複印一張，將名單上在公司的人都叫過來。”小夥子複印好又交給周越出去了。周越雙手將名單遞給張警官，張警官道謝了坐下立馬開始看。

  周越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張黃色大辦公桌後麵，對著張警官道：“其實我們半年前就已經拍好了，本來是一邊拍一邊放的，後麵粉絲穩定後公司就大膽提前拍好了許多的視頻。”

  我還要插話，張警官咳嗽一聲道：“為什麽要提前拍好視頻？”我便知道了張警官的意思，連忙縮回身子。周越也察覺到了這一點，臉上淡淡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自己要是警察就好了，我暗自想著，決心晚上回到家一定要好好看書。田巧拿手拍一下我的肩膀安慰他道：“至少這人沒有把你趕出去。”

  周越笑著將公司的運營理念告訴張警官：“這種地下偶像，我們做的多，除了很少見的，其他的都很快就過時了。你也知道這種隻限於網上的媒介方式，除了一部分宅男，和那些明星想必，流量很少的。”

  “所以啊，公司以低價買斷，這也是一種投資策略，怎麽說，就像是往街上發傳單，就看能得到多少的回應。天使之淚還算不錯的，等到下個月還穩定的話，公司就要找她們四個來重新拍片子，或者投放線下市場。”

  周越說完後又一笑，身子往皮椅子裏一靠，張開雙手道：“有市場才有明星，說不定哪天十一區的偶像文化在我們這裏也可以流行起來呢？這都是一種試水。”周越又收回得意的笑容身子前傾問道：“不過鄧小小怎麽了？”

  張警官避開周越的問話，又拿出那張天使之淚的打印視頻截圖問周越：“是否有瘋狂的粉絲或者對天使之淚很不滿的人存在？”

  周越因為沒有得到張警官的回答，有些不爽，那種表情擺在了他的臉上，因為自己知無不言、積極配合，卻得不到警察的對應的態度。他手裏玩著自己的鋼筆，也玩味著臉上的莫測的表情，卻不回答。

  “她們四個都死了，若是你真的確定要問的話。”

  周越的手嚇得一抖，將鋼筆掉落在桌子上。這時候他的助力帶著幾個人進來了，張警官向周越舉起手示意他保持鎮定，然後大量進來的幾個人。

  周越轉過身子對著窗戶站了一會，假裝在翻看一個文件，其實在努力平複心裏的震驚、恐懼和擔心。自己在警察眼中也是一個嫌疑人，和警察打交道，他有過也不算多的經驗，但是殺人、四人都被殺、而且自己還會被懷疑，真是平生第一次。

  張警官的助力看到周越不回頭，自己拿著那張名單對張警官介紹道：“這位昆美林，是化妝師。”

  昆美林是個約莫三十幾歲的女人，身材有些胖，黃色的頭發上插著兩隻眉筆。她不明就裏地對張警官點點頭，雙手扯了一下寬鬆的T恤走到一邊。

  “這位是王海山，是攝影師。”這個時候周越才終於轉過身來，臉上擺上了淡淡的笑容，走過來接過助手手裏的名單，接著道：“王師可是我們這裏元老級的攝影師，尤其擅長拍女子硬照和寫真。”

  王海山客氣地笑著向張警官點頭，好像以為這是才介紹顧客，有什麽視頻要找他們拍。王海山看起來已經四十多歲，帶著一個軍綠色寬沿軟帽，客客氣氣地雙手摸著褲縫讓到一邊。

  周越指著最後這個約莫二十五歲左右的女人道：“這是服裝師夏娜。”夏娜用審視的目光掃過張警官和我，雙手插在褲兜裏，等著接下來的話。

  我靠近張警官耳邊小聲說：“我覺得都不是他們三個，可以不用問了。”田巧一拍我的頭道：“你懂什麽，就算不是凶手，也掌握了天使之淚拍攝時的情況和人員關係。”

  張警官對周越示意，周越讓助手出去將門關上，讓他們三個端著凳子坐了，開始解釋。三人一聽張警官是警察，都驚訝不解，疑惑互望。

  這時張警官的電話響了，田巧和我都轉頭去聽。張警官答應了掛斷電話對我、也對田巧說：“確認了，確實是她們四人。”

  張警官便要那三個人跟著自己回警局做筆錄，然後他轉頭對周越道：“周先生，下次我再來拜訪你，請你督促名單上的相關人到警局來做筆錄。還有請你們不要借著這件事來炒作，謝謝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