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翰羽果然夠了解雲綰寧。

  她方才，也的確不打算與墨翰羽用秘密做交換……但眼下聽他竟說事關墨曄，她眼眸中的光，漸漸的亮了起來。

  她眯了眯眼，“你隻有這一次機會。”

  “若這個秘密不讓我滿意，我會連同陳香茹一起帶到鶯鶯麵前。”

  今兒她不是明王妃，是周鶯鶯的打手！

  墨翰羽縮了縮脖子，顯然對自己這個秘密沒什麽信心。

  “綰寧，你不要這麽殘暴嘛！你肚子裏還懷著小寶寶呢，張口閉口都這麽咄咄逼人，就不怕生出來的孩子跟你一樣霸道？”

  “說！”

  雲綰寧不想聽他廢話了。

  墨翰羽這廝跟如玉一個混樣子，廢話連篇起來沒有人能招架得住！

  墨翰羽猶如一隻鴕鳥，在她對麵坐下，這才低聲說道，“我知道，你與老七素來感情要好，夫妻間也沒有什麽秘密瞞著對方。”

  “但是我敢肯定，這件事老七一定沒有告訴你！”

  見他說的信誓旦旦，雲綰寧心裏忍不住也起了疑。

  這段時日，墨曄仍是早出晚歸。

  雖然她知道，他是忙於朝政、忙於神機營的事兒。

  但總覺得這段時日的墨曄怪怪的，也的確像是有事情瞞著她的樣子……

  眼下聽墨翰羽這麽一說，她眉心緊緊攏在一起，“什麽事？”

  “這段時日，老七是否早出晚歸，而且與你談話的時間很少？”

  雲綰寧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老七是為何？”

  雲綰寧咬牙，“我若知道，還需要你來說？！”

  她若知道墨曄有什麽事兒瞞著她，眼下他哪裏有機會與她交換？！

  見她是在強忍怒火，墨翰羽直覺後背心一涼，開門見山的說道，“其實老七雖然忙於朝政，但更多的，是在為你奔波啊！”

  “為我奔波？”

  雲綰寧不解，“這話怎麽說？”

  她最近也沒有什麽事需要奔波吧？

  “我前些日子，聽到如墨給老七回話了……”

  他壓低聲音，湊近一些，嘀嘀咕咕的說起了自己偷聽到了什麽。

  論及偷聽，墨翰羽果然是個中高手！

  就連雲綰寧也忍不住佩服啊！

  不過，聽完他的話……雲綰寧眼神閃爍不停。

  半個時辰後，她與如煙回了明王府。

  周鶯鶯一夜未睡，天不亮那會子熬不住睡了過去，到現在還未醒轉。隻有雲汀汀還守在一旁，麵色焦灼的看向門口。

  見她進來了，她立刻站起身，伸長脖子看向她身後。

  “大姐姐，翰王呢？！”

  “在陳家。”

  雲綰寧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怎的還在陳家？！你不是特意去抓他來給二嫂一個答複嗎？！”

  雲汀汀驚訝的問道。

  怎的自家大姐姐親自出馬，都沒能將翰王給帶回來？！

  這翰王，有這麽厲害嗎？！

  雲綰寧沒有說話，隻看了一眼周鶯鶯。

  隻瞧著她睡得很沉，便知自她離開後，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一次。

  見她心事重重、臉色也不怎麽好看，雲汀汀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連忙走近，“大姐姐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

  雲綰寧搖了搖頭，衝她擠出一絲笑意。

  “汀汀，別擔心我，我沒事。”

  瞧著雲汀汀眼下也有些烏青，她這才道，“你也守了一夜未睡，趕緊回去歇著吧！”

  “周王那邊，還需要你照顧呢。”

  雲汀汀卻放心不下她，搖了搖頭，“大姐姐，王爺自有下人照顧。”

  眼下，大姐姐這邊更重要！

  周鶯鶯與墨翰羽的事兒，對雲汀汀而言算不得什麽大事。

  畢竟，她也是剛剛嫁入周王府。

  若不是墨煒的關係，她才不會墨翰羽與周鶯鶯鬧成什麽樣子呢……但雲綰寧是她親姐姐，是她早早在心裏立誓，要用性命守護的大姐姐！

  所以，自然是大姐姐更加重要。

  “大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就告訴我吧！”

  她擔憂的在她身邊坐下，“你臉色很不好看。你若不告訴我，我又怎麽幫你呢？”

  “我知道我沒什麽本事，但至少我可以陪你說說話！若大姐姐當真遇到了什麽麻煩，我會盡力而為的！”

  雲汀汀神色真誠，眼中的擔憂騙不了人。

  雲綰寧何嚐不知，三妹妹是個有良心的，不像是雲汀蘭那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思來想去，她這才說起自己心頭的疑惑。

  “汀汀，你可知我娘親，到底是如何染上病，最後過世的？”

  方才在陳家，墨翰羽說得那些話還猶在耳邊。

  她怎麽也沒想到，娘親的死因會如此複雜。

  也從未想過，墨曄早已背著她深入調查……

  “這個……”

  雲汀汀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母親過世那會子我還小，隻聽人說母親是染上了什麽病，最後醫治不了了才會撒手人寰。”

  這話並非作假。

  雲汀汀本就比她和雲汀蘭年幼。

  當年顧無雙過世，她不清楚怎麽回事也無可厚非。

  況且，顧無雙的病情就連她這個親生女兒都不了解，更何況是雲汀汀？

  當年在應國公府，雲汀汀與她的關係也不甚親近。

  “是了，我也是糊塗了，怎麽會想到問你。你那會子年紀小，又不喜歡與人走動，不清楚也是應該的。”

  雲綰寧低低的笑了笑，笑容帶著幾分落寞。

  難怪當初如墨會在她麵前欲言又止，無端說起什麽娘親的死因。

  隻是那會子還未查清楚，又有墨曄的吩咐，因此如墨不敢對她說太多。

  想必，是墨曄怕她承受不住，不想讓她再一次撕開傷疤吧……

  雲綰寧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不知想到了什麽，端著手邊的茶杯，卻遲遲沒有往唇邊送。

  半晌，她才抬眼看向如煙，“如煙。”

  “王爺既然不肯將此事告訴我，想必有他的理由！但是事關我娘親的死因，我也不可能就這麽裝聾作啞……你且去探探如墨的口風，看他怎麽說！”

  這件事，她就交給如煙了！

  如煙雖然本是墨曄身邊的人。

  但跟了她這麽久，早已對雲綰寧忠心耿耿。

  別說是去問如墨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如煙也會在所不辭！

  “王妃請放心。”

  她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領命而去。

  如煙離開後，見雲綰寧眼神空洞的看著門外，那模樣讓雲汀汀心裏很不好受。

  她咬了咬唇，到底是輕聲說道，“大姐姐，我雖不清楚母親病逝的事兒。但我想，這件事你可以去問問一個人……”

  雲綰寧這才轉頭看著她，“雲振嵩？”

  雲汀汀輕輕搖了搖頭，“不，是另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