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章 血灑關隘忠魂泣,寧煜隱狼入東山
作者:晚生寧煜      更新:2021-07-22 05:51      字數:4155
  第五十四章 血灑關隘忠魂泣,寧煜隱狼入東山

  ??“駕,駕,駕”一陣急促的呼喝響起在南齊京城通往西南邊境的路上,一匹黑色快馬疾馳而來,揚起一陣塵土。

  ??馬上的騎士一身軍裝打扮,背上插著一杆小旗,看其裝扮應該是名軍中信使。

  ??遠遠地,信使眼前出現一座關隘,上麵的旗幟高高飄揚,旗幟上麵繡著一隻展翅高飛的雲燕,正是京城四軍中兆武營的標誌。

  ??信使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前麵是自家將軍的地盤,自己可以略作休息,歇一歇戰馬。再往前方要行很久才能到達官驛,估計到了那裏就要換馬了。

  ??“黑風,到前麵咱們休息一下。”信使拍拍戰馬脖子,雙腿一夾,他座下的戰馬乃是千裏挑一的良駒,頗通人性,聞言立刻加速狂奔,不多時便來到關隘麵前。

  ??信使一拉韁繩,黑風揚蹄打橫,打個響鼻,穩穩停在崗哨麵前。

  ??“來者何人?速速下馬!”守關的兵丁手中刀槍一橫,擋住信使去路,後麵的把總提著腰刀走了過來。

  ??“兄弟!自己人!”信使跳下黑風馬背,拱拱手,笑道:“我是果毅將軍程大人手下信使,這裏有通關手令為證。”

  ??信使說著話從懷裏掏出一塊黝黑令牌交給把總驗看,笑道:“兄弟一路疾行到這裏,人困馬乏,能不能討碗水喝,歇歇馬再走?”

  ??把總看了看通關手令,麵色微變,扭頭背著信使對兩旁的兵士使個眼色,回過頭來,滿麵笑容道:“原來是將軍手下,那都是自己人。不就是碗水嘛,我這就叫人給兄弟準備。兄弟還有什麽要求盡管言語,不用客氣!”

  ??“方便的話,給我的馬喂點好料,一路上光吃青草,委屈它了。”當兵的除了自己的袍澤,就屬戰馬和兵刃最親近,自己有幸分到這麽一匹好馬,信使自然百般珍惜。

  ??把總點點頭,吩咐一旁的手下上去牽馬。

  ??誰知那名兵士剛剛靠近,黑風突然發出一聲嘶鳴,人立而起,隨即暴躁的亂蹦亂跳起來。

  ??信使一怔,麵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道:“黑風平日裏不是這樣,可能跑累了,有點發脾氣。”

  ??他轉身衝著黑風喝道:“黑風,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使性子!”

  ??話音方落,黑風突然猛一扭脖子,掙脫了韁繩,抬起前蹄便踢向一旁的把總,信使麵色一驚,一扭身便要出手阻攔,卻聽身後一聲刀響,那把總高聲喝道:“不等了!動手!”

  ??信使正自詫異,便見一旁的兵卒一挺手中長槍,照著黑風便刺,與此同時,耳後一陣勁風響起。多年來的戰鬥經驗讓信使下意識的側身一閃,一道銀光緊貼著自己鼻尖劈了過去,信使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就算再遲鈍,信使也知道不對了,他抽身後撤,拔刀在手,剛轉過身,卻聽旁邊一聲悲鳴,黑風已經被長槍刺中脖頸,鮮血高高噴濺出來。

  ??“黑風!”信使心中一痛,一聲怒吼,搶上前去。

  ??他是程佑年身邊親隨,功夫自然不弱,揚刀劈砍,幾招便將那名兵卒逼退,可是黑風要害受傷,哪裏還能活命?它嘴裏發出一陣嘶鳴,依戀的看著信使,轟然倒地,掙紮了幾下便氣絕身亡。

  ??信使和黑風朝夕相處,感情極深,此次若不是黑風預警,自己恐怕早已稀裏糊塗死在這裏了。眼見黑風死去,信使悲從心來,怒發衝冠,他扭頭看著把總,厲聲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竟敢假冒兆武營官兵占據關隘?你們好大的膽子!”

  ??把總一聲冷笑,揮手間,手下兵士將信使團團圍住。

  ??把總冷笑道:“好你個無恥奸細!死到臨頭竟然還大言不慚!將你偽造的密信交出來,乖乖受縛,或許還能多活幾天,不然今天就叫你和之前的幾個一樣,橫死當場!”

  ??信使聞言心頭一震,冷聲道:“你說什麽?什麽叫和之前的幾個一樣?”

  ??把總一聲冷笑道:“怎麽?死到臨頭還在裝蒜?那就讓你死個明白!好叫你知道,兩天前我們兆武營和驍衣衛便接到程楊兩位將軍的飛鴿傳令,你們這幫奸細偽造國柱密信,欲行不軌之事,讓我們沿路攔截,格殺勿論!其他幾個已經都被各處的兄弟們解決,如今就剩你一個了!兄弟們!給我殺!”

  ??信使心神一震,一下子麵如死灰,隨即他雙眼圓睜,睚眥欲裂,口中厲嘯道:“程佑年——”

  ??信使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關隘前傳出一陣夾雜著兵刃交擊的喊殺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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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山行省,位於大魏與南齊接壤處,此地多山嶺丘陵,耕地稀少,所以百姓多以牧獵為生。牧獵艱辛,辛苦一年也隻能勉強果腹,所以東山行省的民眾大多貧苦,整個東山行省也沒有什麽大的世家豪族。

  ??東山行省最邊緣處有一座高聳入雲的大山,號曰萍水山。大山廣闊,跨越了大魏南齊兩國。繞山一周有一條大河,便是萍水河,萍水山也正是因此而得名。

  ??深秋時分,萍水山上遍地衰草,滿山枯葉,金黃一片。大風吹過,黃葉紛紛揚揚,落得萍水河中整條都是。

  ??此時的萍水河中,一葉扁舟悠然其上,在滿河黃葉中,槳櫓頻搖,向著萍水山飄搖而去。

  ??船頭之上,坐著一位美貌如畫的婦人,身穿一套粉色的衣裙,發髻盤成梅花形狀,眼角處一點胭脂小痣,風情萬種,嫵媚妖嬈。

  ??雖然裝扮衣物都變了模樣,可是這一副勾人的麵貌卻是難以改變,正是那位天德密碟隱狼。

  ??她此來萍水山,其目的前文已經說過,便是為了尋找奇珍鬆血草。

  ??鬆血草是修真界煉製療傷聖藥凝炁丹的必需原料,其形狀大體便如人間的蘭草,不過葉片之上,隱隱有鬆針形狀的血斑,因此得名鬆血草。

  ??這種奇珍大多生長在荒無人煙的高山險峰之上。之前隱狼他們遍尋天下名山,也沒有找到,後來無意從一名走方郎中口中得知,他似乎曾在萍水山上見過這種藥草,所以隱狼才有了此次萍水山一行。

  ??隻是不料中途竟然出了意外,自己身份暴露不說,還發現仙門之中有人盯上了自己。隱狼身後的仙師身份神秘,曾經對隱狼他們三令五申,不得泄露任何關於仙師和宗門的事情。她現在也不知道,那三個人有沒有看出什麽端倪,心中很是不安。想起仙師懲罰門人的手段,隱狼不由得一陣心悸。她現在隻盼著這次萍水山一行,能夠成功找到鬆血草,希望可以將功折罪,免於刑罰。

  ??望著漸漸接近的萍水山,隱狼目光中透出熱切的光芒。

  ??隱狼不知道,自己身後不遠處,一名俊俏的青年正戴著葦笠在河邊飲馬,他的目光時不時便掃一眼隱狼所乘的小船。

  ??不問可知,此人正是寧煜。

  ??寧煜的神魂曾經刺探過隱狼的內府,對於她的氣息十分敏感。再加上隱狼的容貌如此招惹眼球,哪怕是換過裝扮,有銀錢開路,寧煜照樣很輕易的便打探到了對方的行蹤。

  ??離開雙陀城的第二天,寧煜便找到了隱狼。

  ??寧煜的真實修為也是培元境前期,可是相對於隱狼那種借助外力速成的水貨來說,他的培元境可是根基紮實,貨真價實。再加上寧煜身為玄尊的見識和手段,還有猶如作弊般的神魂存在,一路尾隨,隱狼根本不可能察覺到他。

  ??眼看著隱狼的小船越走越遠,寧煜揮手招來一旁的船夫,會了銀鈔,連人帶馬跨上了船夫的木船。

  ??長杆一頂,小船慢悠悠的離開河岸,向著對麵駛去。

  ??黃葉浮浮沉沉,被船頭激起的水流推開,寧煜牽馬立在船頭,遙望萍水山,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這次來萍水山其實可以算是故地重遊,奪舍前,寧煜便已經來過數次。

  ??當時他還是築宮期,尚未踏破玄門證道成聖,為了幫一位受了重傷的散修朋友搜尋鬆血草,寧煜數度入山搜尋,最終在山中的一座深淵之下發現了鬆血草的蹤跡。可是,自己拿著藥草求上那位能夠煉製凝炁丹的藥修門上,卻被斷然拒絕。哪怕自己苦苦哀求,對方還是對自己不屑一顧。最終,寧煜的好友重傷不治,身死道消。

  ??也就是在哪時起,寧煜才終於認識到散修在修真界的卑微地位。從此之後,他開始瘋狂的搜集資源,苦修四藝,隻為了有朝一日,不用再為了活命去卑微的求人施舍垂憐。最終,寧煜憑著過人的天賦和毅力,技法精進,四藝大成,再之後,更是隻憑自己一人之力,踏玄門入醒神,成聖稱尊!

  ??思緒飄回,寧煜醒轉心神,神魂中,隱狼已經踏上萍水山的土地。寧煜也不著急,他曾數度進入萍水山,對萍水山熟悉至極,毫不擔心隱狼會從自己眼皮底下消失。

  ??又過了片刻,寧煜眼前已經看不到隱狼的身影,不過神魂中還依稀能感知到對方的氣息。就在這時,小船微頓,已經靠岸,寧煜笑著和船夫打聲招呼,牽著馬漫步走上了河岸。

  ??腳踩枯草,穿行於飄搖黃葉之間,隱狼的氣息漸漸濃鬱清晰,不多時,神魂中便清楚的映射出她的身影。

  ??寧煜仔細觀瞧了一會,一閃身進了一片密林。他將馬拴在一棵樹上,扭頭四望,確定了一下方向,展開身形一路疾馳,不多時便來到一座矮山腳下。

  ??寧煜縱身一躍,攀岩而上,他有真元輔助,身形如電,不多時便登到山頂,從這裏向下望去,正好能看到隱狼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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