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總感覺這幾天大家夥瞧她的眼神有點不對，她也幾乎都不敢人家對眼兒，都是低著頭匆匆而過。剛才開會前在洗手間裏無意中聽到兩個女同事的對話，更令她心裏憋悶委屈。

  ??“劉姐你今天怎麽過來了，不是休假去桂林了？”

  ??“休什麽假呀？局裏剛才給我們休假的人都發了通知，說所有的外出休假都取消了，要求我們立即回局裏來報到！我們一家子都到了飛機場了，硬是被喊回來加班了！沒辦法，隻能讓孩子跟他爸爸去了，還差點跟我老公吵了一架！”

  ??“哦，對對，我忘了，現在好像是病假都不許請了，隻要不是重症都得堅持上班，你看刑偵一中隊的錢隊長，都燒成那樣了，還堅持工作呢！”

  ??“有啥進展沒有啊這個案子？”“不清楚，聽說是沒有，你沒瞧刑偵那幫人一個個進出都拉著大臉？”“真是的，他們刑偵的案子，非要咱們經偵的也跟著忙乎！”

  ??“聽說這裏麵可能會涉及經濟案件，懷疑對象不是那個傅紳麽？所以咱們也要協助調查的。他們刑偵的是沒黑沒夜，咱們不也得跟著加班值宿？”“哎呀，這眼看就要過年了，家裏多少事呢，本來平時就沒時間，現在可好了……”

  ??“就是啊，要是過完年再出這個案子也好啊。”“都怪那個向晚晴！”“唉……這個事兒倒也不能怪她。不過這個女的也真是挺欠登兒的，你瞧她一天到晚那個傲了吧唧，誰也不搭理的德性！不就是有幾分姿色麽，還真當自己是局裏第一警花了？就是愛出風頭愛顯擺！這下好了，現在局裏可是不少人都對她有意見呢。”

  ??“我瞧她也不順眼，可是那幫男的都喜歡她啊你能怎麽整？”“現在她也不神氣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了，嗬嗬，剛才我在走廊上看見她跟她打招呼她都沒聽見，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嗬嗬，人家那可能根本就不想搭理你！”嗯嗯，也有可能吧，反正我也高攀不起！”“嗬嗬嗬……”

  ??“向晚晴！發什麽呆呢？喊你沒聽見啊！”馮小寧敲著桌子大聲道：“這裏開案情會呢，你走神了啊你！”向晚晴忙道：“沒有沒有……頭兒你說啥？”馮小寧道：“我說讓你再去找陳浩瀚談一談，這小子一定還知道什麽！”

  ??向晚晴道：“他都說了呀，是那個疤子……哦，就是包天放曾經在現場燒紙，他也是根據這個猜出來的，別的他也不知道……”

  ??馮小寧道：“我不信！這小子沒說實話，他一定知道的更多，你再去給我找他，有必要的話就把他給傳喚過來，我親自問問他！”

  ??向晚晴眨巴眨巴眼睛道：“那好吧，我再去找他問問。”心說隊長你就會跟我凶，你咋不跟陳浩瀚凶去呢？哼哼，你還親自審問？你要是能從他嘴巴問出什麽來你早就抓他過來問了，還會讓我去？

  ??“不是問問，而是要問出個結果來！你以後就負責給我盯著他，問不出線索來就別回來！他要是說不知道，你就讓他想，啥時候想出來啥時候算……錢大海，那個疤子有什麽動靜沒有？”

  ??錢大海就是一中隊的隊長，正在重感冒中，他坐在會議室的角落裏還戴著口罩，就怕將感冒病毒傳染給大家夥。

  ??聽到馮小寧的問話搖了搖頭：“沒有，他們現在一個個的都跟驚弓之鳥似的，小心著呢。我看不行就幹脆把他拘了算了，這小子有的是毛病，查他保準就有事！”

  ??馮小寧道：“那都沒屁用，還不如放著他看他會不會露出什麽破綻來，總之都給我盯緊點……”

  ??忽然有人啪啪的敲了兩下門，隨即一個年輕的民警探頭進來：“馮大隊……”立刻就有人喝斥他：“你傻啊你！沒見我們開案情會呢！去去去，有啥事等散會再說！”

  ??那個年輕的民警卻沒有退出去，而是大聲道：“是有兩個人過來投案自首，說泌江鐵桶藏屍案是他們幹的！”

  ??“啊？”

  ??所有人都一起站了起來：“我靠的真的假的，哪兒呢哪兒呢！”錢大海起身有點急了，腦袋嗡的一聲迷糊，忙又一屁股坐下了。

  ??心說我這不是燒的太厲害出現幻覺了吧？感情天下還有這等好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來投案的是一個從北方跑到龍遊市來的逃犯，他像是大明星一般，被警察們眾星捧月一般請到了審訊室中。

  ??“姓名？”馮小寧親自審問這個家夥。

  ??“謝長海。”這個謝長海大概四十多歲，正宗的豬腰子臉，一雙大牛眼珠子跟小燈泡兒一般，光是憑外貌判斷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犯了什麽案子來自首的？”

  ??“入室盜竊殺人，哦，還有江裏麵那幾個人也都是哥們兒我幹的。”

  ??“為什麽要自首？”

  ??“嗬嗬，警察同誌，我要說我覺悟高你相信麽？”

  ??“回答問題！”

  ??“唉……躲不了了啊。原來的租房不敢住了，你們現在查的嚴，也租不到房子了，哥們兒我在公園裏都睡了好幾天了，太他媽的冷了啊，受不了這個罪了……我說你們這南方的冬天咋比我們那裏還冷呢？哦哦，也不想跑了，跑也跑不了啊，與其早晚被你們抓住，那還不如幹脆自首呢，也能睡幾個安穩覺。”

  ??“你在家裏犯的案子先不說，那個另案處理，先說說鐵桶裏的人，都是你殺的？就你們一個人？”

  ??謝長海笑道：“那你可太高看哥們兒我啦，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能幹下這麽大的案子麽？還有幾個你們龍遊的哥們兒，我們合夥幹的。不過這幾個小子都賊他媽的不講究，風聲一出來就他媽的都跑了，都他媽的沒告訴哥們兒一聲，我操tm的！”

  ??根據謝長海的交代，他說的當地的同夥，正是在沿海出車禍死了的那四個人。謝長海說他來龍遊後，偶然的一個機會下結識了這四個人，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於是一拍即合，聯手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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