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域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阮糖糖走到學校外麵，林全已經等在那裏了。

  開車回家的路上，林全發現阮糖糖不像平時那樣有說不完的話，過於沉默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會理睬這些事情，畢竟這和他沒有一點關係，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將阮糖糖平安送回家。

  但是他又想起了在老宅裏發生的事情。

  他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原本早就習慣這樣獨處的發呆時光，但是阮糖糖突然出來了，還給他帶了吃的，關心他摔倒之後有沒有大礙。

  雖然很可能這隻是一個小孩子害怕闖禍的一個很正常的反應，但是這還是微妙地影響到了林全。

  所以他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阮糖糖，頭一次主動和車上載的人說話。

  “小姐，是在學校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阮糖糖回過神來，似乎也沒注意到這是林全第一次自主地主動和她說話。

  她如實回答道：“之前我去學小提琴的時候，總是有個大哥哥在那裏旁聽，但是今天突然不見了，我有點不習慣。”

  這件事林全還真的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隻是阮糖糖這麽說了，他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慰，隻是順著問道：“為什麽會不見呢？”

  “我也不知道，蘇老師不告訴我。”阮糖糖有點鬱悶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我是小孩子吧。大人很多事情都不告訴小孩子的。就連爸爸媽媽也有很多事情都不告訴我。”

  林全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小林你怎麽不說話，你也覺得應該這樣嗎？”

  林全有點後悔，原本隻是隨口一問，怎麽還引火上身了呢？

  “我沒有這麽想，”林全說道，“隻是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阮糖糖嘟囔兩句，沒有再說話了。

  回到家裏，阮俊彥也結束了鋼琴練習，正在客廳打遊戲。

  “爸爸媽媽呢？”阮糖糖回家沒見著大人，隻有阿姨在廚房忙活，於是過來坐下問道。

  “阿姨說他們出門去了，不知道做什麽。”阮俊彥盯著電視屏幕說道：“可能是過二人世界去了吧。”

  阮糖糖撇撇嘴，上樓去了。

  晚上宋晚薇一個人回來了，阮糖糖問阮廷琛去哪裏了，宋晚薇卻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原本阮廷琛是忙裏偷閑帶宋晚薇出去散心，兩人去了郊外就近的一家私人農場，那裏所屬阮廷琛的一個朋友，他恐怕是怕之前的事情給宋晚薇留下什麽陰影，有心要開解她。

  隻是快樂的時光沒過太久，阮廷琛就要趕回公司處理江寅的事情。

  “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他臨走之前，宋晚薇這樣問道。

  “江寅這件事情牽涉有點多，所以有些善後工作要做。”阮廷琛也是一腦門官司，明顯是被這件事牽扯太深了。

  宋晚薇歎氣，可最終也沒有再說什麽。

  “爸爸這幾天可能會有點忙。”宋晚薇沒有直說，隻是給他們打預防針。她又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們兩個今天的課上得怎麽樣？”

  “我當然有乖乖上課呀！”阮糖糖立刻說道，然後看了一眼阮俊彥：“倒是哥哥，我一回來就看見他在打遊戲。”

  阮俊彥噎了一下：“那是因為我已經學完了好不好！”

  兄妹兩個又開始鬥嘴。

  宋晚薇知道他們的自覺性，所以沒有懷疑什麽，甚至發覺兄妹倆年紀大一些之後倒是經常鬥嘴，這還挺有趣的。

  天氣越來越冷，成年人尚且要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圍上圍巾，更不用說小孩子了，一個個裹得跟團子似的，看著憨態可掬。

  由於天氣太冷了，小孩子一到課間就喜歡跑跑跳跳來暖和身子，阮糖糖尤甚。

  她跑得滿頭大汗，還沒來得及擦一擦汗，就到了上課時間。

  大多數同學都冷得蜷縮在座位上發抖，隻有她，竟然還熱得要敞開衣領。

  張玉文瞧見了直皺眉：“你怎麽出這麽多汗？”

  “剛才跑太久了嘛。”阮糖糖說道：“很臭嗎？我離你遠點。”

  “不是……但是你這樣會感冒的。”張玉文神情複雜地說道。

  “感冒？怎麽會！”阮糖糖擺擺手：“我現在很熱的，感冒是太冷了才會得的病。”

  張玉文欲言又止，但是已經開始上課了，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

  這節課是數學課，阮糖糖聽得很認真，但是有關數字的東西，她是真的有點有心無力，雖然基礎的能懂，但是老師繼續拓展的話，她就有點吃力了，以至於她後半節課有點犯困。

  一下課，阮糖糖就趴在桌上睡覺。

  張玉文推了推她：“你倒是先把外套穿好。”

  “等會再睡吧，我真的好困。”阮糖糖半夢半醒之間孩子嘟囔：“好困……”

  張玉文無可奈何，隻好隨她去。

  等下一節課的上課鈴響過、老師都走進來的時候，阮糖糖還趴在桌上睡得正香。

  張玉文趕緊推了推她，可是阮糖糖像是睡得很沉似的，怎麽都醒不過來。

  他有點著急，湊到阮糖糖的耳邊喊道：“上課啦！”

  阮糖糖嚇得一激靈，從課桌上彈坐起來。

  “怎、怎麽了！”阮糖糖的目光還有些恍惚。

  “都已經上課了。”張玉文一邊說，一邊翻開自己的書。

  還好老師沒有注意到這裏的小狀況，直接開始講課了。

  阮糖糖好像半天都反應不過來，還是在張玉文的提醒之下才翻開書。

  教室的門窗是敞開的，一陣風吹過來，阮糖糖瑟縮了一下，仿佛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要拉好外套。

  晚上是林全來接阮糖糖和阮俊彥的。

  自從阮糖糖回到崇市之後，宋晚薇已經很少來接她了，兩個孩子看見最多的就是林全。

  車子駛出一段時間，林全和阮俊彥都感到有點不對勁。

  阮俊彥看向阮糖糖：“你平時不是很多話麽，怎麽今天一句話都不說？”

  “嗯？”阮糖糖呆呆地轉過頭看向阮俊彥，仿佛是沒有聽懂他說了什麽。

  阮俊彥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的臉怎麽這麽紅啊？……而且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