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差不多到時間了，小雲像昨天一樣叫上宋晚薇出發。

  宋晚薇戴上帽子，將頭發藏進去，然後跟在小雲身後。

  “你倒是習慣了。”小雲突然說道：“看上去比昨天熟練很多。”

  宋晚薇愣了愣，然後笑道：“這種事情做一遍就會了。”

  過了一陣，她又說道：“其實現在想想，昨天就像是一場演練，今天才是正式上陣。這樣也不錯，對嗎？”

  小雲勾了勾唇角，但是沒有說話。

  宋晚薇覺得他現在心情不錯，於是追問道：“說起來，你有沒有見過你們真正的老大？”

  “遠遠地見過一眼。”小雲淡淡說道：“以我的資質，不夠資格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原來是這樣。

  宋晚薇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在快靠近昨天的樓房時，她更是低下頭，盡量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臉。

  但是到達地點的時候，宋晚薇和小雲都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

  昨天很多人都站在院子裏，等到一聲令下，就上樓去，站在領頭人的後麵。

  但是今天不同，他們都站在院子門口，每個人的手裏都還拿著棍棒之類的武器，走來走去的，就是不進去。

  小雲讓宋晚薇跟在他的身後，然後走上前去詢問：“你們怎麽不進去？”

  有人給他解釋道：“哦，二當家說今天我們就不用上去了，在下麵等著就行。等下要是會談中出了什麽問題，他們再傳信號，到時候……”後麵的話，不用說也知道。

  小雲的麵色立刻冷凝起來。

  宋晚薇心中也開始發涼。

  聽這話的意思，宋晚薇今天是沒辦法上去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豈不是沒辦法見到阮廷琛，等下發生什麽危險，她也隻能眼睜睜看著？

  小雲將發愣的宋晚薇拉到一旁，抿了抿嘴唇，說道：“今天沒辦法上去了，不如就在樓下等著？”

  宋晚薇臉色發白，她下意識地搖頭：“不行，我要上去看他的。”

  小雲沒辦法，抬頭看了看周圍，發現昨天阮廷琛帶來的那幾個人也站在外麵。

  他眼睛一亮，回過頭對宋晚薇說道：“你男朋友也在下麵，要不你趁現在過去和他說說話？打個招呼也行，我幫你盯梢。”

  宋晚薇順著小雲的目光看過去，這才想起來，估計小雲還在誤會，她的“男朋友”是那些人當中的一個。

  “不用了。”宋晚薇低頭，一副很失落的樣子：“他不在那裏麵。”

  小雲皺眉思考：“難道是樓上還有人？”他又看了看自己人，說道：“或許也有可能吧，老大會帶幾個知根知底的人在身邊以防萬一，他這麽做，也不能阻止阮廷琛這麽做。看來，你男朋友還混得不錯。”

  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宋晚薇一點笑容都沒辦法擠出來，她現在恨不得變成一隻蚊子飛進去看阮廷琛。

  “如果你實在是想進去的話，”不知過了多久，小雲突然說道，“我可以幫你去問問。”

  “什麽？你有辦法嗎？”宋晚薇聞言，猛地抬頭去看小雲：“你知道怎麽能上去嗎？”

  小雲說道：“我有個兄弟，他是老大的心腹。他願意往上爬，所以這兩年在老大身邊混得不錯，我和他沒得比。”

  “是你兄弟啊……”宋晚薇有點猶豫：“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我的事情，他不一定可靠。”

  小雲笑了：“我們也沒認識多久，你怎麽就知道我可靠呢？”

  “……”這個問題，宋晚薇還真是沒辦法回答。畢竟“直覺”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並不能作為證據講述出來。

  “你放心，他人還不錯，而且很給我麵子。”小雲猶豫片刻，還是抬手拍了拍宋晚薇的肩膀：“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上去找他。千萬別亂跑。”

  說完，小雲就往院子裏麵跑去了，還吸引了幾個人的目光。

  “這人真是奇怪，平時不是一點都不積極嗎，今天這是怎麽了？”有人嘀嘀咕咕。

  “不知道啊，可能是突然開竅了吧。”

  “我看是他沒怎麽見到過老大，平時都是小事，他不屑於出來呢。”

  “我倒是覺得，他是想在自己小弟麵前出出風頭！”

  “小弟？這小子收小弟了？誰啊？”

  “那不就是？”

  一瞬間，宋晚薇感覺到好幾道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趕緊低下頭，踢了踢腳邊的石子兒，裝作沒有聽到。

  “嘖，哪兒收來的小弟，跟個白斬雞似的。”有人嘲笑她。

  “這是收的小弟啊，還是收的……”

  後麵的話不堪入耳，宋晚薇頗為心煩地拉了拉帽子，恨不得把耳朵也堵上。

  大概十分鍾之後，小雲回來了，一言不發地將宋晚薇拉進院子裏。

  “我跟他說好了，你可以上樓去看。樓上的人不多，到時候老大可能會看你兩眼，別露怯。”小雲低聲囑咐道。

  宋晚薇聽出了言外之意：“你不上去嗎？”

  “我就不上去了。”小雲說道：“到時候你就假裝你是我兄弟的小弟，老大對他很好，你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但是宋晚薇要一個人上去麵對那些人，心中還是有些打鼓的。

  不過，她一想到阮廷琛也在樓上，心中突然就充滿了力量。她來到這裏，本來就是來找阮廷琛的，今天的談判很關鍵，她必須上樓去。

  “謝謝你，小雲。”宋晚薇鄭重其事地說道：“今天過後，你想要什麽，盡管告訴我，我會盡量滿足的。”

  小雲愣了一下，突然抬手隔著帽子敲了敲她的頭：“這種時候就別說這些了，趕緊上樓去吧。”

  宋晚薇點點頭，上樓去了。

  在二樓到三樓的樓道中，她遇到了一個穿著西裝抽煙的人，兩人對上視線，都愣了一下。

  “你就是小雲的人？”男人開口問道，上下打量她一遍，像是有點嫌棄。

  “……嗯。”宋晚薇點點頭。

  “走吧，上去之後機靈點。”男人沒有再多問，將煙頭扔到地上，轉頭上樓。

  宋晚薇見狀，趕緊跟上去，把頭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