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等您回來呢。”宋晚薇說道：“林總，您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晚？”而且看上去很疲憊。

  “哦，有點應酬，回來晚了些。”林總說著就往室內走，但是剛走出兩步，就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

  宋晚薇眼皮一跳，動作很快地上前去接住了，免去了一場禍事。

  驚魂未定之時，宋晚薇聞到林總身上傳來很濃的酒味，應該是喝了不少的酒。仔細看看，林總的臉也是漲得通紅，要不是剛才說話還算清楚，宋晚薇差點沒發現她已經接近爛醉了。

  “林總，你快在沙發上休息一下。”宋晚薇將林總扶到沙發上坐好：“我去給你都煮醒酒湯。”

  林總模模糊糊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現在這樣子估計也說不出太多話了，畢竟很有可能是強撐到回家才徹底失去意識的。

  宋晚薇走進廚房，手腳麻利地用奶鍋煮了些醒酒湯，稍微涼一點之後給林總送去。

  林總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呼吸勻稱。

  “林總，醒醒。”宋晚薇叫醒她：“把這些湯喝了，我再扶你上樓去睡覺吧。”

  林總略微睜開一些眼睛，然後覷著眼睛盯了宋晚薇一陣，但是好像不認得她了：“你是……”

  “我是晚薇啊。”宋晚薇有點無奈，對付喝醉酒的人，她也沒有太多經驗，隻能耐心和她說話，然後勸她把湯喝下去。

  “哦，晚薇啊，是你。”喝到一半，林總總算是想起宋晚薇了。她通紅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然後又說道：“晚薇，真真的事情，真的就拜托你了。他難得這麽聽誰的話，你可一定要幫我勸勸他。我不是想要關著他，是真的為他好……要是我有什麽做得不好的地方，讓他不要記恨我，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林總進入了喋喋不休的狀態，每句話都和林真有關係。

  麵對這樣的林總，宋晚薇沒有感到絲毫厭煩，反而是覺得有些心酸。

  林總取得這樣大的成就，但是麵對生病的兒子，卻如此擔憂和掛念，想必她心裏沒有多少時候是覺得好受的。

  “林總，你放心吧。小林雖然現在還年輕，有些地方不懂事，但是他知道你是為了他好。”宋晚薇輕聲說道：“而且，他心裏也是掛念你的。你今天這麽晚不回家，他都困成那樣了，還想等你回來。還說如果你回來了，就要告訴他。”

  “太晚了，不和他說了，讓他好好休息。”林總擺擺手：“他從小就不容易入睡，不要打擾他。”

  “好，都聽你的。”宋晚薇說道。

  總算是讓林總把湯喝完了，宋晚薇將廚具餐具放在流理台，然後回到客廳，發現林總又睡過去了。

  “別在這裏睡覺，會著涼的。”宋晚薇去扶林總：“我送您上樓。”

  宋晚薇帶著林總進了電梯，在安靜的封閉環境裏，林總突然又說話了。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什麽？”宋晚薇沒有聽清楚。

  “真真這個樣子，是在折磨他自己，也是在折磨我。”林總雖然臉上還有紅暈，身上也沒有力氣，但是目光比之前清明了不少。她道：“再這麽下去，他還好好的，我可能會先一步垮掉。”

  “不會的，林總。”宋晚薇趕緊說道：“你們現在相處不是好好的嗎？”

  “可是我想保護他。”林總說：“他覺得是我關著他，但是他在外麵……他真的能活下去嗎？”林總的眼睛變得有些紅：“他不在我身邊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害怕我會聽見不幸的消息。他不知道我這幾年神經越來越衰弱，每天晚上都要吃褪黑素才能睡覺。現在越來越不管用，再這麽下去我要吃安眠藥了。”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了。

  林真就站在門外。

  三人相對，氣氛陷入了沉默。

  林總現在反應有點慢，過了片刻她才察覺到門開了，並且林真就站在她的麵前。

  “真真？”林總下意識往林真麵前走，但是她現在站不穩，就撲到林真身上了，好在被林真接住了。她抬頭看林真：“真真，你怎麽又瘦了？你這段時間不是在好好吃飯嗎，為什麽反而瘦了？”

  林真低頭看她，一言不發。

  林總伸手摸林真的臉：“別再瘦了好不好，媽媽要難過死了。”

  宋晚薇覺得大事不妙，也不知道剛才電梯裏的那些話，林真聽到多少。

  在林總說出更多的話之前，宋晚薇出聲打斷：“小林，你怎麽還沒睡，剛才不是困了嗎？”

  “我想等我媽回來。”林真說道：“她怎麽喝了這麽多？”

  “林總說是應酬。”宋晚薇道：“我們趕緊帶她去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好。”

  總算是讓林總好好躺在床上了，宋晚薇退出房間，發現林真還站在外麵。

  “還不去睡？”

  林真好像在發呆，聽見宋晚薇和他說話之後，他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點點頭：“哦，好。”然後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折騰這麽多，宋晚薇也著實累了，趕緊回了房間休息。

  但是林總的話始終在她耳邊縈繞不去。

  這樣厲害的一個人，又是這樣可憐的一個人。

  第二天，或許是因為宿醉，林總沒有再出門了。

  等到她起床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林真在頂樓，宋晚薇和趙阿姨在客廳聊天。

  “晚薇，昨天謝謝你了。”林總一下來就跟宋晚薇道謝：“我很久沒有喝那麽多了，但是昨天情況特殊，是公司所有員工的聚會，我不得不多喝一點。”

  “我理解的。不過下次還是少喝點比較好，畢竟喝酒傷身。”宋晚薇道。

  “說的是，我下次會注意的。”林總想了想，又道：“不過，我喝醉之後就喜歡胡言亂語。昨天晚上，我沒有失態吧？”

  宋晚薇簡單回想了一下，覺得那並不算是失態，隻是把平時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也知道這些事不能說出來，於是搖搖頭：“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昨晚我給您喝了醒酒湯之後，您很快就回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