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她武功高強？”穆婉寧滿臉震顫。

  上官若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今日天氣極好，婉寧不妨推我這個廢人到處走走，我們邊走邊聊？”

  穆婉寧凝重的點點頭。

  “巧瑩，在這裏等著茹仙，你一會兒把茶送來後花園。”穆婉寧吩咐道。

  她推輪椅，那輪椅純木質的，輪子滾動起來在青石板的地麵上發出“哐哐”的聲響。

  用了些力氣，才推得動。

  穆婉寧微微俯身，低頭，靠近上官若後，小聲道：“既然若若知道你的婢女有問題，為什麽不戳穿？”

  “在等時機。”上官若眸子裏閃過一抹狠意。

  她厭惡那種被操控的感覺，也惡心被當做棋子。

  劉賀給她的溫暖讓她願意放棄一切。

  還有如今結識的穆婉寧與殷離，都是極好的人。

  她可以不賣命，安穩的過生活，為什麽自己的人生非要旁人來插足。

  “什麽時機？”穆婉寧問。

  “我想知道我還有什麽利用價值。”上官若誠懇道。

  穆婉寧嘴角稍微一抿，現在的上官若，還沒有爪牙，也還沒喜歡上殷離，更沒找回那些被封印的記憶。

  利用價值，無窮大。

  “但你可能等不了那麽久了。”穆婉寧平靜的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坐在輪椅上的上官若手扶著輪椅的兩側，捏著扶手的兩隻手，極其用力。

  她完美的一張臉，因為穆婉寧這句話，表情皸裂。

  “婉寧是說，我時日無多？”上官若聲音低沉，滿含失望。

  “可以這麽理解。”

  “是盛老說的嗎？”上官若還是不信。

  她對她的腿還抱有希望。

  治好了，天地廣闊，她可以陪著劉賀征戰沙場，而不是被劉賀小心翼翼的護著，過東躲西藏的日子。

  “不是。”穆婉寧正要解釋什麽，老遠就看見茹仙端著一壺茶，還有茶杯過來了。

  “等會談。”上官若也製止了穆婉寧繼續說。

  “夫人，您要的茶給您沏好了，嚐嚐嗎？”茹仙恭敬的上前，就要給穆婉寧斟茶。

  可穆婉寧自有身孕以來，根本就不喝茶。

  方才說讓茹仙沏茶，隻是支開這丫頭的借口。

  也沒想到，這才一盞茶的功夫，茹仙就沏好了。

  她早該知道，巧瑩至純至善，又怎麽會攔得住詭計多端的茹仙呢？

  “放在邊上，我和若若有話要說，你在後花園門口守著就行了。”穆婉寧聲音冷了下來，威嚴十足。

  茹仙八風不動，她巧言令色：“我家姑娘行動不便，怎麽能讓夫人來推輪椅呢，還是我來，我會規規矩矩的，不打攪夫人和姑娘談話。”

  “這裏是殷府，我說了算，我不想看到你。”穆婉寧直視茹仙。

  就這一記眼神，茹仙手裏的茶壺“啪嗒”掉在了地上……茶壺四分五裂，熱茶濺了一地，也氤濕了穆婉寧的裙擺。

  茹仙噗通就跪在了穆婉寧的眼前，一副著急要哭的樣子，“夫人饒命，奴不是故意的。”

  當然不是故意的。

  是誠心的。

  茹仙在防備著，不讓任何人有單獨和上官若接觸的機會。

  穆婉寧心想，要不是她知道上一世後來發生了些什麽事，恐怕也玩弄不過一個茹仙。

  “巧瑩！”穆婉寧用力的喊了一聲。

  可過了好一會兒，巧瑩才慢吞吞的出現。

  巧瑩顛顛的跑過來，微微的喘著粗氣，“小姐，怎麽了？”

  “給我掌嘴，三十下。”穆婉寧指著茹仙道。

  巧瑩連忙解釋，“小姐，我攔不住茹仙，她推了我一把，我就跌倒了，而且有片刻動彈不得，這才很慢。”

  穆婉寧幽冷的目光鎖定茹仙，“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你算個什麽東西？！敢在殷府撒野，欺負我的婢女？”

  茹仙低著頭，低低的啜泣起來，“夫人饒命，我隻是擔心我家姑娘。”

  “你覺得我會殺了上官若？”穆婉寧反問。

  “不是，夫人心善，不會幹出這種事。”

  “我若是不想接納你們，大可以讓殷離不娶！你欺負我的婢女，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自然要受到懲罰。”穆婉寧護犢子的緊。

  也是剛好借著這個由頭，懲罰茹仙，

  三十個巴掌扇在臉上，茹仙易容，化妝的方式再精妙，是傻子都該看出一些端倪了。

  最主要的是，上官若本就懷疑茹仙。

  茹仙的手摳在地上，隱忍的，卑微的給穆婉寧道歉：“請夫人原諒，奴知錯了。”

  “既然知道錯了，就抬起頭。”穆婉寧態度強硬。

  茹仙抬頭，已經淚流滿麵。

  看上去好不委屈。

  她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向上官若，嘴唇囁嚅，發出低微的聲音來：“姑娘，看在我伺候你那麽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幫我求求夫人。”

  上官若看茹仙這樣子心裏有些煩躁，便移開了視線。

  她敷衍的給茹仙求情，“婉寧，要不算了吧？”

  “不能算，家有家規。”穆婉寧一字一頓咬牙加重了語氣。

  在一旁的巧瑩都被自家小姐這副淩厲寸步不讓的樣子給嚇著了。

  自從一心一意歸順穆婉寧之後，太久不曾見過小姐發威，上一次手段這麽強硬還是麵對穆婉柔時。

  如今，穆婉柔墳頭草已經三米高了吧。

  “巧瑩，聽不到我講話嗎？”穆婉寧看起來耐心耗盡，不耐煩的催促道。

  “能，能！”巧瑩連應兩聲。

  她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茹仙麵前，“茹仙，得罪了，誰讓你惹了夫人呢。”

  這話算是安慰茹仙，話音甫落，一個響亮的巴掌就落在茹仙的臉上，力道大的讓茹仙暈頭轉向，耳朵也嗡嗡地叫。

  茹仙不甘心的抬起頭，憤恨的看巧瑩，仿佛警告巧瑩適可而止。

  偏巧，巧瑩是個護主的，一心隻想掌茹仙的嘴三十下。

  打到第十下時，茹仙臉上扮醜的妝容已經全部花了，一張臉腫起，就連嘴角都有血絲。

  她才哭過，淚痕傷痕斑駁，滑稽至極。

  眼看著繼續打下去，茹仙嘴都爛了，她精心偽裝的一切都付諸東流，痛定思痛，跪在地上的茹仙突然發了瘋，內心怨氣恨意忍不住的爆發，“滕”地竄起來，速度快到巧瑩都躲閃不急，一個橫踢巧瑩又被撂翻在地，她癲狂的笑著，伸出利刃一樣的魔爪，直直朝向穆婉寧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