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自成一派
作者:鳳清天      更新:2022-02-18 20:27      字數:2182
  盛老可能還殘存一些困倦之氣,打算仰回床上繼續睡,聽殷離這麽說,瞳孔驟然瞪大,完全精神了。

  殷離站在門口的位置,一身黑衣包裹著他頎長的身材,他右臂裸露出來一小截,能看見剛才包紮的棉紗,周身都散發出低沉又陰鷙的氣息,連盛老都沒忍住打了個顫。

  在盛老的角度,看不清殷離的表情,隻覺得他心情壓抑的厲害。

  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盛老道:“少主想讓我做什麽?”

  “誠帝很快會懷疑我的身份,你加猛藥吧。”殷離稍稍低頭,半張臉都藏在了門邊的陰影裏,聲音似是冰窖最深層裏滲透出來的。

  之前說是讓誠帝再苟活半年,現在不需要了。

  “天一亮,我就入宮。”盛老凝重道。

  此時已經三更天,初夏的時節,距離天亮不遠了。

  殷離低低的“恩”了一聲,踩著夜色回到了殷府。

  他放輕了動作要上床休息會兒時,被穆婉寧逮了個正著。

  穆婉寧從被窩裏伸出腦袋,懵懂的看著殷離,還揉了揉眼睛,含糊不清道:“離哥哥,你要去哪?”

  “不去哪。”殷離放平情緒,不動聲色的把自己受傷的右臂放在了身後,以防穆婉寧看見。

  “哦,那你讓讓,我要下床。”

  自從有了身孕,她到了夜裏就會頻繁的起夜。

  穆婉寧眯著眼睛向前走。

  殷離不忍心,便扶著她一起。

  下意識的就要挽著殷離的手臂,恰好碰到了殷離受傷的地方。

  殷離眉頭蹙成了一團,悶哼了一聲。

  穆婉寧睜大眼睛,軟綿綿道:“離哥哥,是不是受傷了?”

  殷離睜著眼睛說瞎話:“沒有。”

  穆婉寧:“我知道你出去過,你走後我醒來過一次。”

  殷離:“……”

  殷離耐著性子哄穆婉寧:“阿寧,乖,有些事不知道對你來說比較好。”

  穆婉寧也不強求,更不逼問。

  她快速解決完私人的問題就被殷離擁著入睡了。

  翌日。

  殷離淡定如斯的去上朝。

  還未進議事大殿,就聽眾大臣說,誠帝急急的詔了盛老入宮,疾病突發,有些凶險,今日早朝恐怕都上不了了。

  “殷大人,太子殿下剛被叫去了皇上寢殿,你說皇上是不是有意要傳位給太子了?”說話的人是兵部尚書,就當茶餘飯後的閑談,隨口問了殷離一句。

  結果殷離冷冽的眼神掃視在兵部尚書身上,沒來由的壓迫感讓兵部尚書頭皮發麻。

  殷離這小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深的城府和氣度。恐怕不好拿捏。

  如今,還深得皇上信任,升官的速度比青樓女子脫衣服的速度還快。

  就隻那一眼,兵部尚書就隻想和殷離保持距離。

  他後悔方才問出的那句話。

  殷離嗤笑一聲,“我以前是太子教習,現在不是。”

  兵部尚書幹巴巴道:“誰也沒說你是啊。”

  “現在也不是太子的人。”殷離補充道。

  兵部尚書一張臉立即僵了,抬手指著殷離的臉,“你……”

  殷離臉上的笑容變得詭譎無比:“常大人,該說的話說,不該說的話可別亂說。”

  “殷大人說的是。”兵部尚書名常信,本是劉相的人,如今是太子的人。

  一心擁護太子。

  眼見殷離是一頭控製不住的野狼,卻啞口無言。

  其他大臣議論紛紛的同時,派係也時分明顯。

  朝堂之上,擁護太子的一堆人,擁護祁景川一堆人。

  他們都堅信,自己擁護的人可以坐在那至尊之位。

  隻有少數幾人,和殷離站在一起。

  就是以前劉相的門下。

  說來也可笑,殷離繼承了劉相留下的一群人。

  都是相對低調又好掌控的人。

  “殷大人這是要自成一派嗎?”

  也不知道是誰高聲吼了一句,所有朝臣的視線齊刷刷的被吸引到了殷離的身上。

  他就像是校場的箭靶子,所有人都想射中靶心,對他一擊斃命。

  殷離鷹隼般的視線梭尋四周,精準的找到了說這話的人,大將軍劉賀。

  武夫一個,身邊倒是有個忠心耿耿的軍師。

  殷離對劉賀的軍師相當感興趣。

  若是把此人拉攏到自己的陣營,做飛雲騎的軍師也不錯。

  他笑容肆意,眉眼彎彎,看上去人畜無害:“劉將軍說的哪裏話,我是皇上的臣,絕無二心,反倒是將軍,才是有自成一派的實力。”

  劉賀手裏也有兵權。

  以前是用來製衡武安侯的。

  如今,一枝獨秀。

  難怪要針對他。

  殷離隻言片語就道出了劉賀可能有異心的事情,劉賀臉色大變,一個箭步衝上來,大力道瞬間捏住了殷離的脖頸。

  “你血口噴人!”劉賀咬牙切齒。

  殷離不緊不慢道:“是劉將軍空口造謠在先,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劉賀不占理。

  他悻悻的鬆開了殷離。

  就剛才這一抓,他試探到了殷離有著深不可測的內功。

  他要是硬拚,也不一定打得過殷離。

  劉賀退後了兩步,他常年打仗,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此刻,他把那句話踐行。

  殷離側開身子,平視劉賀,壓低聲音道:“劉將軍有空的話,今晚可以喝一次酒,我給你賠禮道歉。”

  這隻是個私下見麵的借口罷了。

  台階殷離給他了,劉賀也不好拂了殷離的麵子,他粗聲道:“好!”

  距離早朝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眾大臣心憂誠帝身體的時候,誠帝身邊的公公前來。

  “殷大人,皇上醒了,說是要見您,您跟咱家走一趟。”

  公公比劃了一個“請”的手勢,對殷離恭敬至極。

  殷離頷首,一路隨著公公去了誠帝的寢宮,

  這裏太醫跪了一地,各個都低著頭。

  很顯然,才挨過罵。

  留在誠帝病床前的人是盛老,正在寫藥方。

  殷離進來,他們之間對視了一下,又快速的收回視線。

  祁景玨和祁景川也都在。

  隻有祁景玨臉色是慘白的。

  殷離掃了一眼誠帝的狀態,麵無表情的行禮:“殷離叩見皇上。”

  “平身。”誠帝艱難道,他抬手指了指祁景玨和祁景川,“你們都下去吧,朕有話要和殷離說。”

  祁景玨和祁景川麵麵相覷,他們都要懷疑,殷離是父皇和外麵野女人的私生子了,不然為什麽這麽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