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慎王府，祁景川就迫不及待的派人去請劉丞相那個老匹夫了。

  “殷公子，你如何看待丞相？”他狀似不經意的發問。

  “丞相深謀遠慮，殷離不敢隨意揣測。”殷離淡淡的說道。

  “本王準你說，不用顧忌！”

  “那殷離鬥膽猜測，劉丞相或許是想取得太子殿下的信任，畢竟誰最後繼承皇位，還未可知呢。”狡兔還能三窟呢，何況當朝劉丞相，他粘上毛比猴還精，總得會給自己留個後路，殷離談笑風生。

  他得引誘祁景川說出他和丞相之間有什麽交易。

  “這個老狐狸……”祁景川都氣笑了。

  “殿下，如今局勢尚未明朗，殿下不能鬆懈。”殷離誠心的勸諫，“像今日在內殿與太子殿下爭執那種事大可不必。”

  祁景川一想到祁景玨就來氣。

  父皇昏迷，對他的局勢可是非常不利的。

  “就讓太子再得意幾日吧。”祁景川手裏拿著一隻毛筆，力度沒控製好直接給折斷了。

  毛筆筆尖上麵的墨水也滴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音來。

  “王爺，丞相大人到了。”祁景川親信通報。

  “走吧，隨本王見見丞相。”

  祁景川看了殷離一眼淡淡道。

  劉丞相馳騁朝堂數年，與生俱來的那種官場氣質，已經深入骨髓了。

  就是在看到殷離時，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疑慮。

  之前在朝堂上，他隻是聽聞祁景玨多了一個太子教習，就是眼下出現在慎王府的年輕人。

  不容小覷的存在。

  “殷離見過丞相大人。”殷離頷首，客套道。

  劉丞相梭尋的目光片刻後才從殷離身上拔起，“老夫沒記錯的話，殷公子可是太子殿下的教習，為何會出現這個時候出現在慎王府？”

  殷離哂笑：“丞相大人不也是要輔佐太子殿下麽，又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被反將一軍。

  劉丞相不僅不生氣，反而欽佩殷離的勇氣。

  “好了，兩位就不要打啞謎了，劉相，請你來是……”祁景川開始說正事。

  話沒說完，劉丞相就輕咳一聲，打斷了祁景川的話。

  “慎王，咱們之間的事，不入六耳。”

  言外之意，讓殷離自己走。

  祁景川信任殷離，便替殷離開脫了一句：“劉相，殷離也是我的人，可以完全放心。”

  就單憑剛才殷離的魄力，說出那種話，就不能放心！

  劉相態度強硬，堅持不打算讓殷離在場。

  “慎王殿下，殷離先告辭了。”殷離也識趣。

  劉丞相自然是不希望他拿到任何把柄。

  等到他退出後，劉丞相才把手裏的茶杯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殿下簡直胡鬧！”

  “怎麽了？殷離有古怪？”祁景川覺得劉相和殷離之間有誤會。

  “殷離是一頭狼，野心巨大，你可能控製不了，稍有不慎，引狼入室，你全盤皆輸。”劉丞相道。

  “我調查過，他背景清白，確實是靠著自己一路考上來的，你覺得他冷漠，隻是你多慮了。”

  “最高明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姿態出現。”劉相輕歎，“慎王殿下就沒想過，你查到的，或許隻是殷離想讓你查到的？”

  “那劉相有何高見？”祁景川耐心不那麽多，他找劉相來不是為了談殷離的。

  “我可以派出縝密司的人詳細調查。”劉相心裏已經有了定數。

  “那就麻煩劉相了。”祁景川親自給劉相倒一杯茶送到劉相手邊，“既然父皇知道他可能暈倒，下了詔書，那父皇有沒有擬傳位詔書？”

  ……

  殷離是避在屋頂聽的，聽到這裏就沒下文了。

  劉相為人謹慎，自然不會輕易留下把柄。

  他一個閃身，運行輕功飛走了。

  在殷府等到盛老，才駕馬車去了京郊的寧宅。

  殷離心思深重，盛老問了好幾次，他都沉默不言。

  “你小子再憋著，萬一有個好歹，我可幫不了你！”盛老加重語氣。

  “劉相懷疑我，要派出縝密司調查。”殷離說。

  “查不到什麽的，那些你不都處理的很好？”

  盛老還是特別相信殷離的實力的。

  “誠帝什麽時候能醒？”殷離發問。

  “現在暫時不能確定，但我用藥最多拖半年。”

  “盡快讓他醒吧，必須是太子在陪床時醒來。”他要打一個時間差，拖住祁景川，好讓祁景玨提議，隻要誠帝懷疑劉相，那他就有機會除了那個老東西。

  “這個簡單，現在是去郊區幹什麽？”

  “阿寧身子不舒服，你給她看看。”

  盛老氣的差點吐出血。

  他抬手指著殷離，“你你你……”

  殷離麵色如常，淡定如斯。

  穆婉寧有身孕了，看上去不舒服，沒有狀態完全在情理之中。

  殷離這個傻小子……

  盛老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敏銳如殷離，立馬就開始盤問盛老。

  “我能有什麽事瞞著你，就覺得你有了媳婦忘了我！”盛老憤懣道。

  寧宅裏，穆婉寧正在看一些育兒的醫書，殷離和盛老回來，根本沒人通傳，導致殷離也看見了她看的那本書。

  “阿寧想要孩子了可以直說。”殷離收斂了身上了所有的戾氣和刺，溫軟道。

  穆婉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她快速的合上書。

  盛老就跟在殷離後頭，咳嗽聲巨大。

  殷離回頭看盛老，“你怎麽了？”

  一個醫者倒不至於咳嗽一下把人嗆死吧？

  盛老拍拍胸口，“我沒事兒，被口水嗆到了……”

  說違心話可真熬人啊。

  穆婉寧還在憂心，怕盛老告訴殷離她有孕的事情，現在看來，就是她多慮了。

  她眉目間盡是笑意：“離哥哥，我隻是以前沒有涉獵這方麵的醫書，閑暇之餘，就學學，萬一以後遇到需要幫助的孕婦，我就不至於束手無策了。”

  “讓盛老給你診脈，我昨日走之前見你困倦的厲害，別是生病了。”

  穆婉寧悄悄朝盛老吐了吐舌頭，倆人開始逢場作戲的診脈……

  “聽說國公大人沒了。”穆婉寧憂心道。

  “恩，慎王借百姓之手弄死的。”

  “太子殿下那邊做何反應？”穆婉寧可記得，上一世，國公死的時候，太子來祁景川府上大鬧一通，就差拆了慎王府。

  祁景玨和國公的關係就像殷離和盛老，誰要是動了，那必然你死我活！

  “百姓把國公踩成了肉餅……屍首不全，查不清了。”要當真定罪，那所有百姓都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