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回京
作者:勤小漾      更新:2021-09-18 00:35      字數:2068
  八月初七是個出行的好日子,辰時時分遲家門口就有著四五輛馬車,老夫人和遲紜各有一輛,另有一輛是怕遲昂謙三人騎馬累了備著的,還有便是行裝和各處的禮了。

  此行因多了三人護衛便也跟著多了些,走的也多是大路這麽些東西倒也不怕被山賊惡匪劫道,等三房跟自己兒子難舍難分道過別,一行人這才上馬的上馬上車的上車啟了程。

  一直到隊伍在遲家眾人麵前消失他們才轉身回府,各有各的擔心,但總歸自己孩子是去奔前程的,又是誌在四方的男兒郎,便也都想開些了。

  遲紜一行出了城門沒多久邵毅就得了信,聽罷也是從堆著公文的案幾後抬起頭看了看窗外晴朗的天,輕笑了一聲又接著埋頭批公文。

  或許他隻與遲紜打過兩回交道,但不能阻止他對這個女子的欣賞,不是說女子不能震懾一方,隻是這個年紀有此魄力作為便是萬中求一,那日一句“是我遲家先亡還是你邵毅先戴上枷鎖遠走西疆”,已是讓他實打實的從心裏敬佩這個小姑娘。

  他有預感,日後這江山落定,必有她的一半功勞。

  除邵毅之外另有茗雲館的莫簡也站在遲紜待過的雅間內站立,望著那方座他眼中有著些莫名的暗流,也不知站了多久,忽而轉身離開去到自己的理事之處認真至極的寫了封信,仔細封好後又囑咐心腹不可耽擱,卻也不知是些什麽內容了,隻知這信不是往西邊京城去的,而是往南邊走了……

  而此時京中兩國的再次協商也有了結果,加急的旨意已經快馬加鞭正往邊境趕,正是撤軍之旨。

  安請離至京麵見華明淵當日便提及了協商一事,華明淵心中雖知此次是占了上風但是不占理,便試探著問了問東榮所要,但毫無例外的是安請離依舊重提要將盛朝公主帶去東榮和親重結兩國之好,但也給了讓步,此番和親是為榮國皇室。

  華明淵當日未給出決斷,隻說要同臣子商議一番,安請離當時也未催促,第二日早朝之時華明淵同眾朝臣說道了此事,經由上回那麽一鬧誰人也不敢多嘴,不知為何主戰主和兩派這回顯然是同一陣營皆是覺得此條件可應,該是覺得華清儀這個公主能許東榮皇室已是了不得了。

  但華明淵又是發了氣,直言道盛朝贏了這場戰何須再將公主許給東榮,盛朝丟不起這份顏麵,他丟不起這個臉對不起曆代聖祖。

  此話一完當即便散了朝,讓一幹臣子提心吊膽的回了家,就怕帝王一怒又言繼續對戰,此時北疆邊境已經有些蠢蠢欲動,到時兩國聯合攻盛可又怎麽得了……

  後來也不知是誰勸動了華明淵,當日午後便心平氣和召了一等重臣入宮,商議過後便由沈鳴疏帶著文書去了東榮驛館,再出來時兩國協商就已經有了定局。

  盛朝同意將公主和親,另再加上之前應允的賠禮,邊境之軍旨到即撤,兩國重修舊好五年內各自不相犯。

  此一消息公布時所有人都舒了口氣將懸著的心放下,暗自謝那個勸動了帝王的人。

  至於勸華明淵的是誰,便看如今這宮裏最得寵的是誰,除了淩安宮的賢妃便再無人能有這份殊榮了。

  皇宮中諸人皆知帝王一怒後就去了淩安宮,出來時已經是眉眼舒展不見半分鬱燥,誰人心裏都說是賢妃娘娘蕙質蘭心才讓這場戰就此平息了下來,俱是為邊境將士和百姓感念她,但誰也不知她在其中扮演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不爭不搶安分守己的人,慣不會有名聲流露,一直被稱道此的,就要好好掂量掂量其中的意味了……

  撤軍的旨意在路上顛簸了三日,在第三日傍晚到得了伏光,這是伏光一眾人預料之中的結果,定永軍甚至都已經做好了隨時回京的準備,旨意一到伏光百姓連連麵向京城的方向叩謝聖恩,宛若新生一般喜悅。

  旨意上說的是平源軍守疆有功全軍有賞,定永軍班師回朝再另行封賞,還有一則便是定永軍即刻撤軍,此時東榮濮宜軍已經後撤到了州城,再有耽擱便是抗旨不遵,定永軍上下當即出動收拾妥當,第二日便列軍整齊到了伏光界。

  來時有符友滔和縣令許學才一行相迎,去時便還是這些人相送,但明眼可見的是送行時眾人神色較來時更為恭敬了。

  一月多的時間這一眾已經看的清楚明白戚容珩的殺伐果斷和定永軍的不折不饒的銳氣,哪怕是單論護了一城百姓都值得他們感戴,何況是已經護了不知幾何的定永軍呢……

  此前戚容珩已經和符友滔暗中議過之後事宜,符友滔直言日後戚容珩若有需要定當萬死不辭,一腔熱血隻為守國之安寧,連孫承緒看了都忍不住對其拱了手以示敬佩接納。

  此時伏光界直到駐紮之地定永軍浩浩蕩蕩列隊齊整,前方戚容珩三人坐於馬上同符友滔和許學才點頭致別,符友滔和許學才皆拱手相應,稍退後幾步便聞及行軍之聲令下號角吹響,大軍在眼前慢慢離去,一時間心下竟是有些有些感慨……

  行軍隊伍中前方三人心中皆有所想,孫承緒心中隻有堅定,看那人罪有應得的堅定。

  另一旁穆旭卻是心中雜念頗多,這兩三月以來所經曆的總覺比自己在京中那二三十年的要多,忽然間便要回去了,就如一場夢一般,感覺自己什麽都沒做就占了份功,心中慚愧之餘對日後又是多了些茫然,卻又含著些堅定。

  戚容珩的麵色如常,此刻心裏隻有警惕,那人伏光未得手將他滅了,這一路上怕是困難重重,定永軍在裴昌留駐多年那人對其不聞不問,他不怕再有如趙奎齊宵之人,要提防的,就隻有那些視死如歸的明衛和再派的人。

  人人道此行是凱旋,卻不知於他一人而言卻有如刀山火海,試問見過誰人回家回的如此艱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