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遇刺
作者:勤小漾      更新:2021-07-21 20:27      字數:2412
  鎮壓流言這事向來隻能將明麵上的壓下去不能阻止暗地裏的流傳,許學才一行回到城中便立刻出動人馬張貼告示言行禁止再傳戚容珩負傷並說明了實情,百姓多懼官兵,見著這場景便也不再討論,暗地裏卻還是在猜測許學才所說的是真是假。

  ??穆旭也帶著一隊人馬在城中四處遊走搜尋可疑之人,但奈何來得太晚,那些人早就藏了身形不露分毫,這一趟注定是無功而返,到了晚間穆旭才帶著人回營,隊伍中亦是沒有旁人身影,瞧他神色也沒有了出去時的神氣。

  ??戚容珩和孫承緒早知這一趟的結果,見他空手而回也沒說什麽,隻問了幾句城中情況便各歸各處歇著。

  ??夜深時分連蟲鳴都弱了許多,屋中一盞燭火輕曳,榻上之人投在牆上的側影也能瞧出相貌斐然,本是和諧的場麵,卻突然被另一道高挑的身影給打破。

  ??這人不算魁梧,卻也板正,一身夜行衣麵具覆麵利索非常,那雙眼裏隻有寒冬般的凜然,手中握著一柄削鐵如泥的匕首,腳下無聲響一步一步向榻上之人靠近。

  ??這人到得榻邊,便見榻上男子熟睡之顏,隻一眼便知他睡得放鬆且踏實,黑衣人眼中寒芒閃過,不過一個呼吸間匕首便離榻上之人的脖頸隻有一厘,哪知刹那間榻上之人倏地睜開雙眸,隻一抬手便將黑衣人的手腕握住一反,黑衣人瞬時抽身掙脫,榻上的人也已經立在了榻邊,手中長劍相握淩厲的看著來者不善的人。

  ??一個是抱著必殺的決心來此,一個也早知來人不善,分開後兩人並無二話,雙雙動了身形與之交手,牆上的投影紛雜亂人眼,一時讓人分不清哪道是誰,這一開始竟是有些不分上下的錯覺。

  ??但不過幾個回合就明顯看出了一開始有人並未使出全力,一炷香的時間便已有了勝負,劍,搭在了黑衣之人的頸側,已經劃出了一道血痕,而他身上其他地方也有幾處或輕或重的劍傷,連下巴都被卸了下來,想來是這人想服毒自盡才被如此。

  ??再觀站著的人,左臂之上纏繞的布條又殷出了鮮紅,而其胸膛已是有一道不深的傷口,便是剛才新添的了。

  ??“主子。”

  ??門被推開,雲炎雲朗二人入得屋內,觀瞧兩人麵上細汗顯然剛才也是在哪兒和誰大戰過一場,但比戚容珩好的是二人身上因穿著甲衣並未有傷,看起來便比他要齊整太多。

  ??二人一打眼便瞧見自家主子胸前之傷,雲炎當下便劍眉微蹙看著身旁雲朗道,“去取藥。”

  ??雲朗點頭應下便幾步走到屋中南角櫃子處,外頭也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兩人入了屋將屋中的黑衣男子帶走,戚容珩歸劍入鞘在桌邊坐下,見著雲朗取來的藥後自顧自的脫下上身寢衣上藥。

  ??“百藤解。”藥上至一半,戚容珩突然低語一聲。

  ??雲炎雲朗皆是一愣,隨後再看向自家主子神色,明顯是有些蒼白的,百藤解是解毒之藥,這還有何不知自家主子是中了毒,雲朗當即便從懷中拿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顆藥丸遞向自家主子,戚容珩麵不改色的接過服下,又接過雲朗遞來的水一飲而盡。

  ??“主子,可要請桑先生來?”雲朗一邊心裏咒罵是人無良一邊麵露擔憂的問道。

  ??他口中的桑先生是思南閣的醫者,姓桑名崖,不過二十有六的年紀,師承前朝江湖神醫鍾元,此次遠行自是也跟了過來,卻未在軍營中,而是在城中和思南閣眾人待在一起,此時去請必然會驚動旁人。

  ??“不必,明早就無礙了。”戚容珩唇色有些白,額上也有虛汗,顯然是毒性正在發作。

  ??至此雲炎雲朗二人心下雖擔憂卻也不好再說些什麽,但也相信桑崖的百藤解,等到自家主子的傷口處理妥當這才退出了屋去。

  ??這一番動靜來去皆輕放,加上戚容珩的屋子是單獨在一麵,所以也未驚動旁人,無人知曉營中主將遇刺,也無人知曉這人是京中派來的……

  ??五裏之外鮮有人踏足的少平山上新多了一處囚牢似的屋子,此刻正在往裏進人,領頭的赫然是曾經在遲家盯過遲紜的雲三,而他身後眾人手中或拖或拽著十幾個被綁的嚴嚴實實黑衣蒙麵之人,顯然與入營刺殺的是一撥人。

  ??此處早在戚容珩請戰之前便已經動工速建,行軍到此時此處已然成型,從外頭看好似與別處山中小屋並未有什麽不同,但外頭卻是布著陣的,若是不知生門無論進出都隻有死路一條,裏頭亦是別有洞天,小屋之下設有地牢,裏頭四處都和思南閣四牢無有不同,要關的就是這些人。

  ??這些隻是那人的死士,就算是把他們折磨到死也問不出什麽東西來,戚容珩也沒打算從這些人身上得到些什麽,留他們一條命關著他們隻是為了回京送那人一份大禮,自己既然不想平添殺孽,便讓那已經做慣的人去做好了……

  ??國戰當前,內訌先起,當朝帝王不顧邊疆百姓安危加害一軍主將,這話要是傳出去不知能引起多大的轟動,但戚容珩意不在此,這種口舌相傳並不能讓那人損傷分毫,他要的,隻是致命一擊。

  ??他看得出來刺殺之人雖然招招攻向要害,但總是偏了那麽一厘,恰時發現必能得救,而那人現在要的便是如此,拖著他,折磨著他,然後讓他去死,但卻不知這還不如之前那狠厲的招法,留有生機便是禍害,在戚容珩看來那人就是老了,手段雖更陰狠,卻也更遲疑了。

  ??換做他是那人,當年必定不會留下自己,斬草要除根的道理誰都懂,那人卻還妄想著再搏一個美名,想必這麽些年他一年年長大定是刺痛了無數回那人的眼,現如今終於忍不住了,但已經晚了。

  ??日都有短長,月也有死生,得意了大半輩子的人,也該開始贖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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