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永遠都不要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因為人生有很多無常，誰都無法預知下一秒會發生什麽，當你爬到一座高峰，後麵可能就是懸崖，就像這樣，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落……

  ??柯笑傑就在很短的時間內經曆了大起大落。

  ??原本是一次簡單的招募，誰能想到會成為自己的汙點，沒錯，就是汙點。

  ??他真的想不通，一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女生，心腸會歹毒到那種程度。沐橙舟挾持著柯笑傑，拽著寧多魚去了幾十米之外，五分鍾之後返回，她的手機裏多了一段視頻，電棍收起，柯笑傑被放。

  ??柯笑傑的臉色陰冷到滴出水：“放了我，你就不怕今晚走不出研究院？燈塔從不懼死人。”

  ??沐橙舟聳聳肩，咧嘴一笑：“你剛才也看到了，我的手機連著綠洲，如果我死了，一定會有一段視頻出現在綠洲裏，我無所謂的，你自己選擇。”

  ??柯笑傑眼角抽搐了兩下：“你是女生，我是男生，我一樣可以錄視頻，魚死網破。”

  ??沐橙舟繼續保持微笑：“我無父無母，窮學生一枚，沒有人會在乎我的死活，也沒有人會在意我做了什麽，連我自己都不在乎。”

  ??沐橙舟說的很平靜。

  ??平靜到可怕。

  ??仿佛是在說：“來啊，相互傷害啊，誰慫誰是狗。”

  ??光腳不怕穿鞋的。

  ??柯笑傑臉色黑成了木炭，但是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好辦法，反正絕不能讓方才錄製的視頻流傳出去。現在的局麵已經完全顛倒過來，隻要柯笑傑還在乎自己的名聲，主動權就會交到沐橙舟的手裏。

  ??在柯笑傑的心中已經給沐橙舟打上了標簽：“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生。”

  ??這般想著，柯笑傑發出最後警告：“千萬不要讓我從別的地方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否則我保證，你一定完了。”

  ??轉過身之後，又轉回來：“別讓我黑進你的手機，別讓我找到你的綠洲賬號，我盯上你倆了，我盯上你倆了。”

  ??……

  ??……

  ??“廢話真多。”沐橙舟看著柯笑傑的背影，“真不知道這樣的白癡怎麽會坐上燈塔協會會長的位子，怪不得隻是排名第五的戰組，下層建築決定上層等級，真替地表的戰士感到悲哀。”

  ??偏偏頭。

  ??看看身旁的寧多魚：“走吧，還愣著幹嘛？等著被人打黑槍嗎？”

  ??寧多魚別看沒動手打架，其實比沐橙舟還要狼狽，因為他挨揍的時間更長，被人按在地上摩擦，滿身都是土，臉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比乞丐也強不了多少。

  ??壓力消失。

  ??疼痛感襲來……

  ??昏暗的鐳射燈下，兩個人全都是一瘸一拐。

  ??寧多魚的眼鏡都被踩成了麻花，左邊的鏡片也碎成了渣渣，路都看不太清楚，後背、腰上、膝蓋上全都酸疼的難受。隨手從褲兜裏掏出來一包煙，很便宜的那種，湊到眼巴前看了看，隻剩下一根。

  ??啪地一聲點著火，香煙塞進嘴巴裏，尼古丁的刺激終於讓酸疼減少了一分。

  ??剛抽了兩口，煙忽然就被搶走了。

  ??寧多魚抬頭一看，竟然是沐橙舟：“你是女生，你也抽煙嗎？”

  ??沐橙舟身上應該也很疼，疼的連拿煙的手都在發抖：“你是男生，你不是也躲在後麵沒上去打嗎。”

  ??揭傷疤。

  ??戳心窩子。

  ??寧多魚很尷尬：“我是被打的起不來了。”

  ??沐橙舟抽一口煙，嘶啞的聲音說：“弱還有道理了，你真是不要臉。”

  ??這讓寧多魚更尷尬，心裏想著：“我也不想啊，我也想用拳頭捶死對方，可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念力也沒起作用，真心話，自己確實盡力了，不說也罷，說了人家也不信。”

  ??被尷尬支配真是難受。

  ??為了擺脫這份尷尬，寧多魚準備岔開話題：“抽別人的二手煙，不衛生的，再說，咱倆沒那麽熟吧，男女有別。”

  ??“嗬嗬。”沐橙舟斜著眼睛看寧多魚，“打架的時候怎麽不說男女有別？你在我眼裏已經不算男生了。”

  ??“你沒資格抽煙。”

  ??或許是一根煙經過了兩個人的嘴，不自覺的，兩個人的關係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同樣都喜歡看書，同樣都是窮學生，一起打過架，一起挨過揍，有了共同的敵人，又抽了同一根煙……不熟？怎麽算都不能說是不熟吧！

  ??一瘸一拐，自然走不快。

  ??研究院又很大。

  ??路又很遠。

  ??不說話會很奇怪，寧多魚隻好先開口：“剛才你可答應我了，免費給我列一份材料清單，說話要算話。”

  ??沐橙舟：“記著呢。”

  ??寧多魚：“我很著急，什麽時候給我？”

  ??沐橙舟：“一會兒。”

  ??寧多魚：“你不用休息一下？”

  ??沐橙舟：“招惹了燈塔社團的人，休息會倒黴的，你想改造動力服，我猜是想博一份‘缺’的關注吧，我要加入。”

  ??停頓了一下，沐橙舟繼續說：“不要拒絕，你拒絕我，我就不給你列材料清單。按照你之前的草稿，距離完美改造還很遠，雖然不知道你弄一件毫無性價比的動力服有什麽用，但我願意賭一把。”

  ??又是賭。

  ??看來這個沐橙舟是真的喜歡賭。

  ??沒有理由拒絕，而且寧多魚是真的需要幫助。

  ??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困惑：“博一份‘缺’的關注和加入‘燈塔’，有區別嗎？既然你不抵觸‘缺’，為什麽拒絕‘燈塔’的招募？”

  ??說不通啊。

  ??沒有道理。

  ??這是很關鍵的問題。

  ??沐橙舟的回答卻是脫口而出：“貓喜歡吃魚，貓卻不能下水；魚喜歡吃蚯蚓，魚卻不能上岸。人生就是如此，一邊擁有，一邊失去；一邊選擇，一邊放棄。活著，死去，自由，平等，總有一樣是要追求的。”

  ??“燈塔的理念是戰鬥，無休無止的跟德普拉文明戰鬥，招募一波又一波的追光者，將他們送去地表，然後死去。我找不到燈塔這樣做的理由，他們太激進了，激進到有些盲目，有些……像是去送死。”

  ??“我不否認燈塔的實力，青龍域第五戰組的名號是通過一場又一場的戰鬥打下來的，但隻是依靠戰鬥根本無法解決地球人的危難。”

  ??“燈塔的目光。”

  ??“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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