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今晚半夜三更。

  甚至推遲幾天，都有可能。

  他的最強戰力餘嬌嬌沒法使用，隻能把紫朱和林初雪盡量安撫好。

  吹了一會兒夜風後，他讓紫朱自己去玩了。

  他背著手，慢悠悠的來到林初雪居住的宅邸。

  ...

  明月高懸。

  林初雪皺眉坐在窗台前邊，神色憔悴，時不時用手揉一下肚子。

  身旁的木桶裏，有許多嘔吐穢物。

  她幾天前向林楠告假，在家休息。

  並非因為修煉，也不是林楠想的那東西來了。甚至相反，本應到來的東西，遲遲未到。

  林初雪食欲不振，精神萎靡，好不容易用春雨化境丹，突破到第二竅穴，居然又掉了回去。

  她開始反思，是否失去了艱苦修煉的毅力，沉迷於和林楠那個之後，輕鬆的破境。

  忽然。

  林初雪感到熊前一陣脹痛。

  有什麽東西湧了出來。

  侍女小綠在旁邊陪她聊天，正講到林家某個侍女，被直係血裔迎娶的趣事。

  卻看見，林初雪臉色大變，熊前一下子濕了開來。

  “小姐？”小綠慌張的拿起抹布，上前擦拭。

  結果越擦越多。

  兩人解開熊衣一看，傻了。

  林初雪的熊貓，不知何時變成正常的狀態，小鼻子裏吐出白色的水，把胸前打濕。

  “這是怎麽回事？”林初雪不知所措的用手帕擦拭，卻完全止不住。

  她胃裏邊，翻天覆地，扶著桌沿對木桶嘔吐，臉色越發虛弱。

  林初雪難受的捂著肚子，用水衝了衝嘴巴，心裏鬱悶，這到底怎麽回事。

  小綠卻一臉驚喜的說：“小姐，恭喜！”

  “？”

  林初雪愣了愣，我這麽難受，你還恭喜我？

  小綠趴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林初雪手裏握著的水杯，哢嚓掉在地上。

  一聲脆響，摔成幾十片。

  “你騙我。”

  “這才多長時間？不可能！”

  林初雪失態的大叫了一聲。

  那副模樣把小綠嚇到了。

  小綠心驚膽顫的說：“小姐，這是好事啊，畢竟家主那麽強大，優秀，肯定得納妾...”

  “出去。”

  林初雪冷漠的指著門外。

  小綠怕了，從沒見過這麽陌生的林初雪。

  她收拾了一下杯子碎片，把新的熊衣和衣裳，放在林初雪床前，退了出去。

  “對了。”林初雪忽然說：“去叫大夫來。”

  “知道了。”

  小綠走後，林初雪滿臉慌張無措，捂著小腹的手指，微微發顫。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怎會懷上那個畜生的血脈！

  早晚有一天，她會殺了林楠，這豈不等於殺了孩子的父親。

  林初雪死死的咬著牙，歇斯底裏的拔出青霜劍。

  寒光反射著她猙獰的表情。

  她手握長劍，對小腹緩緩刺去。

  外邊一道腳步聲接近。

  那道熟悉的，玩味中帶著幾分親近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

  “休息時間早結束了吧？”

  ...

  “滾。”

  林楠眨了眨眼，使勁摳摳耳朵，覺得自己聽錯了。

  那個林初雪，背對著他坐在桌前。

  窗戶是敞開的，夜風吹進來，白色的窗簾和林初雪的青絲飛舞，連帶著那個‘滾’字一起飛進他耳朵。

  不對勁。

  林楠心底一股無名火起。

  他對林初雪的恨意，沒有因為幾次砰砰就消失，隻是最近林初雪表現的很好，沒有反抗，他伸手不打主動給自己咬的人。

  距離上次林初雪入化境，心態膨脹，才幾天功夫。

  竟然又反了。

  他氣的橫眉豎目，準備狠狠的懲罰林初雪。

  就算此刻李白玉已經在城牆下邊。

  他也會用一秒結束和林初雪戰鬥，發動士兵進攻。這並非時間長度問題，而是代表了他的態度。

  林楠大步走向林初雪，氣勢凶猛。

  猶如麵對犯錯士兵的憤怒將軍，一言不合，就會拔出寶刀，斬掉對方腦袋。

  聽到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林初雪緊張的心髒直跳，把擦拭熊貓的手帕，揣進兜裏，胡亂捂了幾下。

  她幾乎能想象到林楠譏諷的表情了，說不定還會像惡少一樣抓她熊，踹肚子。

  對於一個把她用蛛絲吊在房梁上嘭嘭的惡毒銀猿，她不得不防。

  一旦林楠看到她的濕熊，會立刻暴露。

  林初雪用自己都驚訝的卑微聲音說道：“出去，求你了。”

  林楠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心裏大呼奇怪。

  自己什麽都沒幹，林初雪怎會怕成這樣？那目光介於幽怨和委屈之間，脆弱的似乎一觸擊碎。

  換在往常，他肯定會把林初雪無情摧毀。

  但某種直覺告訴他，這時懲罰林初雪，很可能導致林初雪從此壞掉，變成一個沒用的妖女。

  他還需要林初雪的修為，給自己做事。

  糾結了一會兒後，他說：“行，再準你休沐一天。”

  林初雪緊握熊前的手掌，略微一鬆。

  “你病了？”林楠問。

  “沒有。”林初雪搖頭，小腦袋低垂，弱弱的說：“你出去吧，我累了。”

  林楠離開之前，囑咐她：“明天淩晨，來城牆集合，不得缺席。”

  等了半晌，沒有回答，林楠臉色一冷，隔著門說道：“你知道明天是什麽日子吧？”

  “一旦李白玉攻入蓉城，你的侍女小綠，可也得一塊死了。還有你母親，也在蓉城！”

  “你可以不在乎我，不在乎林家，但是，得為你母親和小綠想想。何況，‘另一個你’，就是被李白玉毀容！”

  這次，得到了林初雪的回答。

  “我知道了，會去的。”

  “嗯。”

  林楠淡淡點頭，離開此處，前往城牆巡視。

  看著他漠然離去的背影，林初雪心裏一陣發痛，右手緊攥，致使骨節發白，眼淚不爭氣的撲簌掉落。

  別的女子到了這種時候，各種好吃好喝伺候，林楠卻讓她提劍上戰場。

  但她又確實想殺李白玉，也知道李白玉的道韻，對男性威脅極大，林楠需要她。

  可林楠死了，她就解脫了。

  林初雪茫然的抬起頭，望向夜空。

  她在這兒碰見了那個青裙女人，要是能再碰見一次就好了。林初雪想問問那個青裙女，她究竟是恨林楠，還是不恨。

  被別人侮辱數次，她已經吞劍自盡了，但林楠侮辱她，她能為了複仇咬牙活下去。

  沒一會兒，小綠帶著大夫來了，一番把脈診斷，得到結果。

  “林小姐，恭喜。”老大夫叮囑了一番各種禁忌，開了幾個補藥的方子，就告辭了。

  “小姐你去哪兒？”小綠看見她披上衣裳，大半夜的出門。

  林初雪說：“別跟過來，我自己出去走走。”

  “但小姐你身體...”

  “回去。”

  “知道了...”

  “對了。”林初雪想起什麽，眯著眼看向小綠，嚴厲的警告道：“不得把此事，告訴林楠！”

  小綠打了個激靈，連忙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