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一臉懵然的塞侖，我隨手拿起一枚蘋果幹，丟進嘴裏，邊嚼邊道：“猜的。”

  “你騙龍也得靠點譜兒好不好！”塞侖不樂意了：“這是說猜就能猜得到的嗎？”

  “這有何難？”我不以為然的解釋道：“你們家族是曆代龍族君主眼中的忠誠與狂熱的家族，眼下的情況，對巴卡爾而言，隻是並沒有多少實際意義的小戰場，況且你的實力也還遠遠沒到能夠獨當一麵的程度，他自然舍不得讓你在這種毫無意義的戰場上犧牲，故而，能攔下你，還是要盡量把你攔下。”

  “為陛下而死，是龍族的榮耀！”塞侖咬牙道：“我一點也不懼怕犧牲！”

  “可是巴卡爾很在意”我道：“你的爺爺奶奶和父親母親，都是追隨巴卡爾的龍族戰將，尤其是你的爺爺，翼龍族知名強者，為了保證巴卡爾的勝利，不惜以身殉國，甚至死後，靈魂都沒有回歸龍族之地，對於此事，巴卡爾雖然表麵沒說，但心裏肯定不會舒服。”

  “為陛下獻身，為龍族犧牲，可是我們家族曆代傳承下來的思想與覺悟”塞侖道：“我家族中龍，從出生時起，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見他還要繼續發表熱血無腦的宣言，我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道：“這些都是你們家族和巴卡爾的事情，就不要在我麵前提及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無情！”塞侖瞪圓眼珠子，戟指我道：“我們可是並肩作過戰的親密戰友啊！你就這麽對待自己的戰友？”

  “別扯了，你可不是什麽戰友”我擺擺手，道：“你是無畏公會的會寵。”

  塞侖爪捂心髒，露出一副痛苦猙獰的表情，道：“哦，我的心啊，破碎了！”

  “要真是破碎了，就直接取出來吧，釀成酒，還能賣不少錢呢。”

  “你這無情的家夥！”塞侖怒斥我道。

  完全無視了他的幽怨目光，我開了瓶雞尾酒，嚐了嚐，甜中帶澀，口感不錯。

  “蠻不錯的雞尾酒，要不要喝？”

  揚了揚手中的雞尾酒，我問道。

  “不要”塞侖強硬搖頭道，但一溜口水，自他嘴角淌下。

  口是心非的家夥。

  我心中暗道，接著甩手一丟，將一罐雞尾酒丟了過去。

  塞侖下意識接過雞尾酒，擰開蓋子，咕嘟咕嘟猛灌幾口，而後一臉酸爽表情，大吼道：“爽！”

  因為吃了點東西，又喝了酒的緣故，塞侖又了力氣，從地上爬起，坐到桌邊，跟我一塊兒大快朵頤起來。

  期間，他把擺在地上的大半的酒都喝了個精光。

  等到夜色初降之時，塞侖又醉倒了。

  醉倒的塞侖，至少在明早之前，是不會醒過來了。

  我隻得自己一人，下樓去餐館，吃飯去了。

  依舊是老地方，依舊被海洛伊絲找到。

  “咦，這不是實力與使徒大人評分秋色的大人嘛”海洛伊絲調笑道。

  “可不敢當”我嗬嗬一笑，一擺手，請她入座：“你每天都這個時候吃飯嗎？”

  “嗯哼”海洛伊絲點點頭：“這一向是在這個時間吃飯的，看來，我們還是很有緣分的嘛，連吃飯的時間都能重合。”

  “巧合，隻是巧合啦”我道。

  緊接著，飯菜被端了上來，我倆不再多言，各自大吃起來。

  酒足飯飽，我倆照常並肩走在街道上。

  “西嵐又喝酒去了？”

  “明知故問”海洛伊絲不悅的翻了個白眼。

  “你應該試著約束他一點，比方說，少讓他去一次酒館。”

  “怎麽可能約束的了！”海洛伊絲憤然道：“那個家夥，整天就知道喝酒喝酒喝酒！要是知道你這麽厲害的話，我該更早些和你打好關係的。”

  海洛伊絲露出有點後悔的表情道。

  “喂喂喂，你這話要是讓西嵐聽到，他可是會傷心的。”

  “可是我已經很傷心了啊！”海洛伊絲發泄似的咆哮道：“我一直以為西嵐能夠幫助我，可是他隻知道喝酒！”

  “男人女人一樣，都會有點自己的小愛好”我道：“過度約束隻會遭至反噬，過度的放縱也隻會讓其更加放肆，這中間的度，可不好掌握，這也是為什麽有人會說家務事最難斷的原因。”

  “要知道，西嵐在魔界已經流浪了數千萬年，想要一下子就把他的性子改變過來，這是近乎不可能的，你得慢慢和他磨合。”

  “可是......”海洛伊絲欲言又止，臉上滿是難色。

  “什麽？”我疑惑問道。

  陡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更確切點說，隻是一句話，一個詞：紅顏易老。

  海洛伊絲是在擔心自己會因為歲月的衝刷而變老，但西嵐卻不會有任何容顏方麵的變化，所以急著想要在紅顏猶在的時候，完成自己的夢想嗎？

  望著海洛伊絲，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想法。

  輕歎一聲，我道：“要不然，你找赫爾德試試吧。”

  “什麽？”海洛伊絲不解道。

  “我的未婚妻，藍色魔女，你知道吧？”

  她點點頭。

  “不瞞你說，藍色魔女是赫爾德的試驗品，雖說屬於意外出現的產物，但她卻因此擁有了永恒的生命”我道：“如果你也能夠獲得永恒的生命的話，大概就不會被誓衛者組織的權利束縛了吧。”

  “可是那樣的話，就不算是人類了吧”海洛伊絲道：“而會變成另外一種生物。”

  “不要把所有事情都想的那麽清楚”我道：“也不要太過斤斤計較，有些時候，糊塗一些，或許會變的更坦然。”

  海洛伊絲沉默許久，喃喃道：“我從未有過類似想法，我隻想，成為誓衛者組織的首領，重現先祖榮光。”

  輕歎口氣，我笑著鼓勵她道：“既然如此，還請努力下去吧。”

  “可是西嵐......”

  “隻要你堅持不懈，西嵐一定會回心轉意的”我道：“他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一方麵是因為他沒能完成誓言，十分沮喪，另一方麵，是因為他的戰友背叛了他，給他的人生蒙上了一片陰霾，或許一開始，喝酒隻是習慣與樂趣，但如今，喝酒已經成為慰藉他內心創傷的麻醉劑了。”

  “你說，他的戰友背叛了他？”海洛伊絲詫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