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無頭案,往昔情(100)
作者:劍雨隨風      更新:2021-07-21 14:36      字數:3102
  嚴言暗下決心找柳聞風麻煩,隻是方式有所不同罷了,作為師兄的班峰確是完全蒙在穀裏,當然劉成的離開嚴言同樣不知,嚴言擔心班峰發現阻止於是略施小計在酒中下藥,不過是普通的昏睡藥罷了,放入酒中,自己早已事先服下解藥,班峰毫不知情,看到小師弟答應自己暫時放下恩怨心裏高興,酒杯端起一飲而盡,臉上始終帶著笑意,胸前的傷勢更是絲毫不受影響,第二杯下肚,不由得眨眨眼睛晃晃腦袋,意識漸漸模糊,身形慢慢倒下。

  ??嚴言起身,雙手扶起班峰放在床上,拿起被子蓋好轉身出去,時間不長一道身影在門外張望,正是嚴成暗中派出的人手,當日那名奴仆的慘死所有人看在眼裏,最後不過是多給了一些銀兩了事,生命確是被無情的剝奪。

  ??在被選中的那一刻,腦袋不由得嗡的一聲,為何會委派這樣的差事,心裏一千個不願,甚至有了出走的念頭,即便不拿薪水總比死在這裏的好,隻是想到家裏嗷嗷待哺的孩童隻能打消念頭。

  ??人終究要學會變通。

  ??一條路上摔倒,甚至體無完膚,總有一天會找出一條可以順利的道路。

  ??家丁隻是遠遠的看著,燭火晃動,隱約可以看清,一個人躺在床上,不想這位少幫主今天倒是聽話,身影消失,多半是前去匯報。

  ??嚴成很忙,府中的事,幫中的事,甚至是家事,總之一天有忙不完的事,船工不足早已弄得焦頭爛額,水幫的開工大典更是令嚴成眼紅,家丁快步進來,“幫主,少幫主今天並沒有出門。”

  ??嚴成眉頭一皺道:“看清了?”

  ??家丁點頭道:“看清了,和那位自稱師兄的喝過酒之後便睡了。”

  ??嚴成道:“那就好,多盯著點,這小子總是讓人不省心。”

  ??“放心吧,幫主。”

  ??嚴成道:“明天去賬房多領一些銀子,就說是我說的。”

  ??家丁答應一聲轉身出去,那道影子恰好隱在暗處,家丁快步上前,躲在暗處向裏麵張望,就在身體不遠處一道身影慢慢隱現接著慢慢消失,家丁確是完全不知。

  ??嚴言出了嚴幫大宅,沿著漆黑的街道一直向前,對於黑暗早已熟悉,遠離塵世的喧鬧,一個人靜靜的守護這份寧靜,他注定隻能選擇寂寞。

  ??光彩耀眼的事物總難持久,塵世的喧囂終將有散場的時刻,歡樂不過是麵對孤寂的喧鬧,剩下的隻是曲終人散的落寞,傷感必然排山倒海而來,多少人流連於此,尋找快樂來掩飾內心的孤寂。

  ??這條街是那樣的熟悉,猶如一股潛在的力量在支配自己向前,一名醉漢身形左右搖晃,嘴裏說著莫名其妙的話語,呼出的氣體足以令人窒息,不時發出一聲怒吼,多半是用於發泄心中的憤懣,人何必弄得如此,人生百態,一道影子靜靜的看著,也許隻有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救世主,隻需要輕輕過去,鋒利的刀鋒劃過,所有的喧鬧、憂愁、寂寞徹底消失,隻是為何麵對解脫為何會那樣的恐懼,甚至掙紮,他不懂同樣不解。

  ??嚴言站在暗處一動不動,任憑夜色靜靜滑過,終於一道身影出現,那是一名女子,身上穿的衣物並非華麗,隻是襯托出一種不同的美,這種美足以令男人為之瘋狂,女人的美天生就是一種罪惡,不過是用來勾引男人的把戲罷了,尤其是那張嘴更加惡毒,所以但凡是死在自己刀下的女子必然死死用手堵住,他怕,真的怕,怕那些足以陷入瘋狂的惡毒言語。

  ??嚴言並不認得,隻是從一個人嘴裏完全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劉成,一個好色的男人,吹噓更是男人擅長的把戲,那條街,所有的一切早已熟知,更是打聽想要知道的一切,這就是銀子所特有的魅力,有了它足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女子快步向前,不時的回頭看著,似乎對黑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種恐懼令嚴言感到興奮,四下無人,一道身影慢慢接近,猛然接近,女子尚且無法發出任何驚叫嘴鼻已經被人堵住。

  ??殺了她,令那個可惡的柳聞風感受失敗的滋味,嚴言內心升起一絲快感,勝利的快感,從當日兩人之間未曾蒙麵的對決開始,一種無形的比拚已經展開,如果沒有班峰兩個人打亂計劃,用毒針殺死梁寬,這場戲是否已經找到完美的結局?必然不是,一切隻是開始,一旦開始便無法結束。

  ??刀光一閃,刀鋒上傳出的殺意令嚴言忌憚,身形一閃,確是看到那張厭惡的臉,柳聞風手持飛魚刀站在自己麵前,自己原本想要殺死的女人確是被護在懷裏,當你用盡各種辦法想要破壞一件東西,最終發現你最厭惡的人將它完好保存,放在手裏,那已經不僅僅是炫耀,而是挑釁,嚴言心底的憤怒徹底爆發,用出自己的拿手絕技夜行功,平日的教誨早已忘記,為了奪回屬於自己的尊嚴,不惜親手殺死柳聞風。

  ??柳聞風依然還是柳聞風,身形一閃躲開第一次攻勢,嚴言幾乎完美的一擊,耗費的氣力必然不在少數,眼神之中盡是不信,這樣完美的一擊確是被柳聞風識破,不會,絕對不會,隻是幸運罷了,下一次絕對不會這樣幸運。

  ??喘息聲忽近忽遠,柳聞風始終無法捕捉嚴言身影,一柄刀悄無聲息劃向柳聞風脖頸,對危險天生的警覺救了柳聞風一命,手中飛魚刀本能攻出,身影慢慢出現,夜行功再一次被對手識破,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幸運那樣簡單,嚴言雙手持刀奮力攻出,柳聞風的刀確是更快更疾,論刀法、氣力柳聞風占據絕對的優勢,當然還有信心,兩次完美的擊殺被柳聞風躲過,嚴言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夜行功是否真的如師尊說的那般,可以悄無聲息殺人於無形,如果可以為何無法奏效,如果不能,那麽日夜的苦練為的又是什麽!

  ??嚴言終於露出自己陰狠的一麵,放棄柳聞風左手抓向站在一旁驚呆的女子秋盈,右手刀猛然一翻攻向自己身後,不想柳聞風手中刀一挑,確是放棄嚴言直接去救那名毫不相識的女子,如果生命已經失去,所有的一切完全失去意義。

  ??生命的價值多半於此。

  ??活下去的意義究竟是什麽,為何會如此的孤單,嚴言不停的轉身,沒有朋友,沒有同伴,那些所謂的親情早已被踐踏得體無完膚,除了殺戮自己還有什麽,也許什麽都沒有,即便死去,沒有眼淚,沒有同情,別人應該有的自己早已失去,難道這就是人生。

  ??嚴言的目光頓時變得散亂,嚴言搖頭,“我不信,我知道了,你們必然是狗男女,男盜女娼,不識抬舉,胡作非為。”因為憤怒、不解,更加不想承認自己的過錯,嚴言變得語無倫次,多半是被柳聞風的言語再一次刺痛,失去意義的刀法必然孤獨蒼涼,恰如他的人生一樣早已失去意義,有的隻是無盡的悲涼。

  ??寂寞,缺乏目的和意義。

  ??寂寞的天性,缺少一顆可以為自己創造目的和意義的心。

  ??當陷入自己編織的方式之中去消遣寂寞,隻能在其中徘徊越陷越深。

  ??“他怎麽了?”秋盈看著狀如瘋癲的嚴言忍不住問道,剛才的恐懼早已消失,更多的是不解,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說剛才從背後襲擊自己的那一個是恐怖,那麽眼前的這一個必然是可悲甚至可憐。

  ??柳聞風手指放在嘴前,秋盈會意連連點頭,目光落在手指間,紅的唇,是那樣的誘人,修長的手指,臉上不修邊幅確是突顯出一種粗狂的美,她竟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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