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頂著草葉子，身上還髒兮兮的，沾了不少的泥巴。

  “這是去捉迷藏還是去玩泥巴了。”唐秋白拿著帕子上前幫小繡南擦拭著臉上的泥巴道，“可有哪裏摔著了？”

  擦完小繡南的臉龐後，又去擦小錦西的，小錦西的小臉倒是比小繡南的好一些，不過也沒好到哪裏去，都是花臉貓。

  “摔了一跤，腿有點疼。”小繡南擠進了門內道，“不過我們在躲大壞蛋，待會大壞蛋來了，娘親一定要幫我們掩護！”

  說著話，小繡南便拉著小錦西朝著一邊的桌子下麵鑽了進去。

  唐秋白還沒有反應過來，午馬的聲音已經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唐姑娘，你可見到小世子？”午馬的身上也沾了些泥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看來他就是小繡南口中的‘大壞蛋’了。

  見唐秋白不說話，午馬輕歎了一口氣，“小世子今日跟奴才說要玩捉迷藏，他們兩個孩子躲起來，讓奴才去找，這一找都天黑了，奴才也沒找著人，順著腳步好似是朝著唐姑娘您這頭來了……”

  “他們不在。”唐秋白笑了笑道，又伸出食指揮了揮，示意他回去歇息。

  “那奴才就告退了。”午馬朝著唐秋白拜了拜道。

  唐秋白又叫來碧水吩咐道：“去燒點洗澡的熱水來。”

  合上房門後，小繡南和小錦西才從桌子下麵鑽了出來。

  兩個孩子還不忘擊掌道：“大壞蛋走了！”

  唐秋白則思毫不留情地敲了他們腦袋各一下，“還大壞蛋呢，瞧瞧你們兩個，是不是都成了泥巴裏滾過的小花貓了？”

  “姨姨，我們知道錯了。”小錦西眨著眼一臉可憐相。

  唐秋白輕歎了一口氣，蹲下身子道：“玩鬧與我道什麽歉，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該玩就玩，隻不過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衣裳，若是讓你父親瞧見了，定然要責罰你的。”

  “姨姨原來是怕這個。”小錦西一臉竊喜道，“我們今日可是繞著父親書房遠遠的在玩鬧呢，父親不知道這回事。”

  “那李叔知不知道呀。”唐秋白笑著問道。

  小錦西玩著自己的手指道：“李叔瞧見了，還問我們在做什麽，可是李叔不會去告狀的，李叔一直都對我很好的。”

  “好啦。”唐秋白揉了揉小錦西的臉蛋道。

  小錦西則是一把揪住了唐秋白的衣袖，可憐巴巴地開口道：“姨姨，若是父親追責的話，要責罰我的話，姨姨可不可以幫我求情一下，就一下！”

  “你從前做錯了事情，你父親都隻是口頭訓斥你一番，也是為了你好。”在唐秋白的印象中，她自從進入攝政王府後，是沒有見著慕遠宸對小錦西責罰過什麽的。

  頂多就是言語上的斥責，那也是因為小錦西不聽話。

  這還是發生在前不久的事情，夫子去找了慕遠宸告狀，說是慕遠宸前往汴州的那段日子，小錦西帶著小繡南逃課去樹上掏鳥蛋。

  小錦西雖是沒受什麽皮肉之苦，但被訓斥了許久，最後還去抄了書。

  “才沒有。”小錦西撅著小嘴弱弱地反駁道，還時不時拍了拍自己身上幹涸的泥土，有些委屈地開腔道，“去年我偷偷溜出了王府，也就是見姨姨的那陣子，父親還讓我去跪祠堂呢，祠堂裏頭隻有祖母的牌位，孤單的很，我從下午跪到了晚上，就我一個人。”

  “父親說要我在祠堂裏好好懺悔，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才能離開祠堂。”

  唐秋白心疼地看著他，“那你何時想通了？”

  “就一直想著下回怎麽溜出去才不會被發現，後來就睡著了。”小錦西眨了眨眼無辜地說道。

  唐秋白‘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那你父親可是更要生氣了。”唐秋白想起慕遠宸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又忍不住搖了搖頭，“小錦西，你怕你父親嗎？”

  “我……不怕！”小錦西不自然地回道，“我母親才怕父親。”

  唐秋白心微微一動，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門外已經響起了叩門聲。

  水應當是燒好了，此時正要送進來。

  唐秋白對著門外的碧水道：“進來吧，要兩個小點的浴桶。”

  兩個孩子雖然小，也是親兄妹，但到底是男女有別。

  唐秋白與碧水搬來了屏風擋在了兩個孩子的浴桶中間。

  “幹淨的衣裳已經準備好了，髒衣裳放在一邊。”唐秋白對著兩個人說道。

  “好！”小繡南與小錦西異口同聲道。

  唐秋白則是去櫃子裏多拿了一床被子來，平日裏她與小繡南是蓋一床被子的，今夜瞧著小錦西也是要留下來睡的，那被子就得加上一床。

  兩個孩子洗完澡後，都乖乖地各自穿上了衣裳。

  “哥哥，你這袖子怎麽是歪的呀，”頓了頓，又笑出了聲來，“哥哥，你這麽大的人了，怎麽衣服都穿不好。”

  “平日裏都是午馬幫我穿的……”小錦西的臉龐也是紅紅的，卻又拿著身上的衣裳沒法子。

  記憶中應當是這麽穿的，為什麽會多出來一個袖子呢？

  難不成是繡娘繡錯了。

  糾結了許久後，也不知曉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唐秋白見此，笑眯眯地上前來，將小錦西的手臂從衣襟處拉了出來。

  “衣裳是大了一些，回頭讓午馬給你準備些合身的放在我這處也好。”

  “好。”小錦西乖乖地任唐秋白擺弄著，臉蛋依舊是紅撲撲的，“以前母親在的時候，都沒像姨姨這麽對我好。”

  “哪裏對你好了？”唐秋白下意識地問道。

  小錦西指了指身上的衣裳，一本正經道：“母親在的時候，都沒有給我穿過衣裳，但是姨姨還給我穿衣裳，告訴我很多事情。”

  “有時候，我都在想……如果姨姨是我的母親就好了。”話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

  唐秋白忍不住擁住了小錦西瘦小的身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試著把我當成你的母親，你是小繡南的哥哥。”

  “我……”小錦西麵露猶豫之色。

  小繡南則是一把握住了小錦西的手，滿麵燦爛的笑容道：“哥哥，我娘親會對你很好很好的，雖然我也舍不得分娘親的愛，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哥哥的話，我是願意的，哥哥對我很好，我也想對哥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