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話的樣子，像是個啞巴。

  “喂，你家姑娘該不是說不了話吧，一天天神神秘秘的。”

  那丫鬟小臉氣鼓鼓的，“我家姑娘隻是身子不適，最近無法開口說話，這位姑娘年紀輕輕的，說話可是要當心些的。”

  唐秋墨嗬嗬一笑，“勸我當心的人多了去了，我這張嘴雖是不能巧言擅辯，但麵對你這樣的丫鬟，我還是能三五十句堵住了你張嘴的。”

  “沒想到唐二小姐是這樣的人。”

  “你認得我？”唐秋墨愣住了。

  目光下意識地落在了那帶著麵紗的女子身上，可那女子眼眸低垂，看不出什麽情緒來。

  可能當真是她想的太多了。

  “自是認得的，這裏的尼姑這麽多，也是認識唐二小姐你的。”

  唐秋墨的心還是有些許的惴惴不安，索性便不搭理他們了。

  過不了兩日，尼姑庵裏又來了人，那婦人衣著樸素，卻見其他尼姑一個個都是恭恭敬敬的，還說這婦人是從宮裏出來的。

  還是當今某位皇子的乳娘，一心隻想尋個僻靜之所安度晚年，索性便到此處來了。

  唐秋墨知曉此事後，便時不時往那婦人跟前湊，打聽著宮裏的事情。

  婦人本就不想多說那些過去的事情，寧可與帶著麵紗的女子討論這花紋的布樣，也不願多見她。

  唐秋墨心中不快，卻也懂得投其所好，索性有樣學樣，再也不多問那些。

  可印象已經留下如何改變，隻能憑借演技了。

  撕裂的布帛間，唐秋墨跑到婦人麵前委屈巴巴的哭訴了一番後，她瞧見了那張麵紗之下的臉龐——

  是唐秋白。

  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從心頭生起，這麽長時間，她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與唐秋白在婦人的麵前爭寵，在她的麵前也挑釁過，更重要的是——她曾經裝出來的病懨懨的模樣，如今都在唐秋白的麵前無處躲藏。

  唐秋墨無處躲藏，隻恨不得鑽進縫裏去。

  她的麵上毫無血色，可很快，她就找到了出路。

  “姐姐，你怎麽在這裏，原來你一直都帶著麵紗在偷偷打量著我、照顧著我。”

  唐秋白神色凝重，隻質問出聲道：“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不成。”

  “姐姐，我怎麽了？”唐秋墨茫然地眨著眼，好似一切實情都與她無關，她是那等嘴無辜之人。

  “你做了這些事情，難不成還要我來一一與你說明。”唐秋白深吸了一口氣，“看來，言姑娘說的沒錯。”

  “言小妍？”唐秋墨‘撲通’一聲跪在了唐秋白的麵前，“姐姐果然還是很信任言姑娘的，我想著裝出她的模樣來，應當會惹得很多人疼惜的，沒想到會如此。”

  “你說什麽？言姑娘可不是這樣的人。”唐秋白眼底寫著不敢置信，甚至覺得唐秋墨應當是瘋了。

  “當然，姐姐看到的言姑娘與我瞧見的言姑娘不是同一個人，就像是姐姐瞧見的我與父親瞧見的我一樣，我以為裝出她的樣子來，就會惹得大家的疼惜，就會……得到青眼，我心裏也明白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我太想要關愛了。”

  說到此處，唐秋墨已經忍不住哭泣出聲，眼淚直掉，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唐秋白看著她哭泣的樣子，這一回沒有像從前那把上前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安慰了起來。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

  “姐姐怎麽會明白我呢，姐姐過的日子與我過的日子，那便是一個天一個地，我想要努力得到的寵愛在姐姐這處，隻是笑一笑說說話便能得來的，我在唐府裏隻是身子柔弱了些，便會惹來嘲笑，可是姐姐在這裏裝成一個啞巴，都不會有人笑話一聲。”

  “姐姐……你說我該如何做才好，咳咳……”說著話，口中已經吐出了一口鮮血來，臉色蒼白如紙。

  “我研製出來可以對抗我身體柔弱的藥物，裝出一個正常人的樣子，沒想到藥效期這麽短，還在姐姐的麵前露出了可憐的模樣來，姐姐肯定心想著我又在裝吧。”

  唐秋白心有些軟，走上前去想要去拉住唐秋墨的手。

  可唐秋墨卻躲開了，“不用了，姐姐回去吧，姐姐是唐府的大小姐，本該就過著金尊玉貴的日子，不必與我一般見識的，我本就是會耍些小花招的，言姑娘她說的一點都不錯。”

  話都說到了如此地步，唐秋白又怎麽會離開呢。

  她上前隻緊緊地握住了唐秋墨的手，“不是的，我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以後不要照著別人學好嗎，做你自己，我相信我的妹妹是個溫柔善良的人，還有那個藥，還是不要服用了，短暫維持身體康健，肯定有極大的負效用。”

  唐秋墨這回才笑了起來，“好。”

  記憶回溯，唐秋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若是今時他日，她再遇上唐秋白的話，恐怕再難以解釋了。

  不過……眼下她也不需要做過多解釋了。

  唐秋白已經死了，她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貴人，咱們回去吧。”紅瑤出聲道。

  天佑醫館。

  張立言風風火火地闖進門來，“上回的事情，你還沒同我說清楚，還有就是翠珠說，我妹妹的病你能看，可是真的？”

  “看來今日張大人沒了那些旖旎的心思，而是正經地過來與我談起生意來了，這樣也好，總比生出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好。”唐秋白話裏有話道，還不忘擠兌一番張立言。

  張立言捏緊了拳頭，站在唐秋白的麵前繼續發聲道：“你還不與我說清楚，到底要如何辦！”

  “我能為婷妃看好病，不過需要時間，至於容貴人之事，還要等婷妃醒來之後再說，這段時日，我不想在任何地方遇見張大人你，可能辦到？”唐秋白抬眼問道。

  這算是個什麽要求？

  明顯就是侮辱。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張立言為了張婷言的性命著想，也不得不同意此事。

  “不見便不見，日後有的是機會。”

  唐秋白輕哼一聲，沒有理會張立言，“眼下我並不想見到張大人。”

  張立言甩起衣袖隻得離開。

  “姑娘，外頭都張貼了招募民間大夫的告示，還說要與太醫院那些大夫一試高下，還無論男女，姑娘可要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