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白用看瘋子的眼神瞪著張立言，感覺剛剛觸碰到此人皮膚的手都十分惡心。

  “張大人，我家娘娘都與您說了——要離唐大夫遠一些的。”翠珠上來相勸著說道。

  “你閉嘴，給我滾遠點，我還要跟這小辣椒玩會，這巴掌也不能白打啊。”張立言揉了揉他那大肚腩一臉色眯眯的模樣。

  翠珠被張立言抬手推了老遠，險些摔倒在地。

  唐秋白輕吸了一口氣，冷冷一笑道：“好啊，不知張大人想要個什麽樣的玩法。”

  “不如你先將麵紗揭開來讓我瞧瞧，到底是生的什麽舉世無雙的模樣，才能勾得住王爺的心。”張立言搓了搓手一臉期待的模樣。

  而唐秋白隻想抬手給他一巴掌，讓這頭豬清醒些。

  “張大人還記得上回來天佑醫館問我的事情嗎？”唐秋白斂眸話鋒一轉問道。

  張立言微微一愣，瞬間也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上回你不是說不認識什麽唐秋墨。”

  “仔細想想，覺得這名字還是有些熟悉的。”唐秋白拂了拂衣袖，“既然唐家人都讓你來我這處尋求個答案，我也是有選擇餘地瞞下此事，不過我也可以告知張大人些許重要內容，想著事情應當是婷妃娘娘托張大人過來詢問的。”

  頓了頓，又發問道：“不過——張大人真的確定令妹有命醒過來嗎？還是張大人覺得在此處與我調笑兩句，娘娘就不會臥病在床了，要知曉張大人如今的榮耀，可都是來自娘娘，娘娘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張家上下……還會有如今的好日子過？”

  “你這話什麽意思？”張立言也反應過來了事情的嚴重性，若是他妹妹真有什麽好歹，他這官位豈不是——“等一下，婷妃她不是普通的小病小痛？太醫院開出的藥方，不就是說她隻是氣血不足的小病，稍加休養就會恢複如初？”

  唐秋白適時地遞了個眼神給翠珠，後者‘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十分可憐地開了口道：“大人，娘娘不好了！娘娘已經昏迷許久了，一直都未醒來，根本不是如太醫口中所說的那麽簡單！”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張立言頓時緊張了起來，說著話便要飛奔入房內。

  “大人，我家娘娘定然是被人下了毒了，娘娘若是有個好歹……那可如何是好啊。”翠珠跟上前去繼續說道，手卻對唐秋白招了招，示意她快些離開。

  唐秋白點頭，回身便離開了芷凝宮。

  未走兩步，迎頭便撞上了不該出現在此處之人——唐秋墨。

  “你……”唐秋墨在看到唐秋白的那一瞬間便愣住了。

  眼前之人與她記憶中的人相重合，還帶著麵紗遮掩著……

  像極了那個女人穿過帝都城時選下唐氏醫館位置之時的打扮。

  “你是什麽人？”

  紅瑤察覺到唐秋墨有些不大對勁，便疑惑地低聲詢問道：“娘娘……”

  而唐秋墨隻顧著目光灼灼地盯著唐秋白，甚至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要去揭開她的麵紗，“你到底是誰！說！”

  唐秋白反手抓住了唐秋墨的手腕，莞爾一笑道：“做了容貴人之後，果然不一樣了。”

  聽著熟悉的聲音，唐秋墨眯了眯眼，“唐黎？”

  隨後又大聲反駁道：“唐黎！你怎麽會是唐黎，唐黎不是這個模樣的！”

  “那容貴人覺得我是何人。”唐秋白靜靜地望著唐秋墨問道。

  看著她的神情緊張，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著實有些好笑。

  看來，她還是怕的。

  “你——”唐秋墨咬唇，那三個字終究是說不出來。

  她剛剛隨著慕征離去，又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又聽底下宮人上前稟報，說慕遠宸並不是一開始就衝著芷凝宮來的。

  而是先去了養心殿坐了一會，等著慕征回來，後來不知聽到了什麽風聲，便朝著芷凝宮去了。

  那麽就說明——芷凝宮肯定有鬼。

  而且按照慕遠宸從前的脾性，他最多冷嘲熱諷一番，何時給她設下這麽一個大坑來，而且還是得罪那麽多人的禍事，芷凝宮肯定有什麽問題。

  萬萬沒想到，她會在回程的路上，撞見眼前這個女人。

  “容貴人，沒有旁的事情的話，我就先行離開了。”唐秋白甩開了唐秋墨的手麵色淡然地回道。

  她終究還是不敢說出她的名字來。

  也是，轉眼已經過去了六年。

  六年前的她在唐秋墨的記憶裏，早就死了，成為郊外狼群的腹中餐，抑或是早已成為了一抔黃土，此生不見。

  “等一下，本宮沒準你走，你哪裏也不能去。”唐秋墨徑直地朝著唐秋白鄒麗啊，眼底還帶著一絲怒氣。

  唐秋白冷冷一笑，好整以暇地端倪著眼前之人。

  “不知貴人還有何事要吩咐。”

  “摘下你的麵紗來。”唐秋墨命令道。

  一旁的紅瑤也附和著說道：“見著貴人還不快快行禮，你到底是何人是何等身份，還不速速報上名來！”

  “我是何人，你家主子應當清楚得很。”唐秋白眼眸瞥過了唐秋墨的臉龐，並沒有理會她的命令。

  她的語氣裏甚至還有幾分挑釁的意味，因為她可以篤定的是，唐秋墨她不敢揭破她的麵紗，在與她一番對話之後。

  “我不清楚……”唐秋墨衣袖下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

  唐秋白隻是嗬嗬一笑道：“容貴人，你就不怕揭破麵紗之後，我頂著這張臉出去說了些什麽嗎？”

  “你威脅本宮？”

  唐秋白無所謂地看著自己細嫩的手指道：“能有被威脅的存在才算是威脅，容貴人明明沒有什麽把柄在我的手裏，怎麽會覺得自己被威脅呢。”

  “娘娘，她——”紅瑤何時見過自家的主子如此憋屈過。

  “你入宮來做什麽的。”唐秋墨話鋒一轉問道，隨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芷凝宮處，聯想一番先前慕遠宸來過此處。

  怪不得慕遠宸會來，他口中的民間大夫應當就是這個賤人！

  “看病救人。”說到此處，唐秋白湊近了唐秋墨，低聲道，“你還嫌你手上的鮮血沾得不夠多嗎？非要所有人都沒了性命，你才會開心不成？”

  唐秋墨轉眸盯著唐秋白，兀地笑出了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