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慕征覺得唐秋墨瘋了，連躲在屏風後麵的唐秋白也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瘋癲。

  畢竟從前的唐秋墨，可是從來都不敢與慕遠宸這樣說話的，還是硬懟。

  慕遠宸可不是什麽好惹的人。

  “好，好得很。”慕遠宸冷笑出聲，“既然你這般相信太醫院的能力，不如就來比比吧，本王覺得太醫院內卷嚴重，不如廣邀天下的用藥高手前來參與這一場比試。”

  “比試？”慕征微微一愣，不解地看著慕遠宸，實在不知曉事情怎麽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好好地比試什麽？

  “自然是要比試的，若是太醫院那群人的能力不夠，那便換成民間用藥高手入宮，皇上覺得如何？也好過於他們整日在太醫院混吃混喝，隻能看些普通的病症，那太醫院的名額，也是一代傳一代，醫術傳承的如何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家族的傳承。”慕遠宸接過了話茬解釋了起來。

  慕征一聽到‘皇上覺得如何’這種話，大多都是讚同的。

  因為他也是反駁過的，但下場……都不怎麽好。

  當時流民滯留在帝都城內，慕遠宸發布了一係列的條程，表示人可以留在帝都城內，他表麵不讚同，甚至還在背後搞小手段，下場自然就是流民暴動。

  他可是被慕遠宸罵了個狗血淋頭。

  吃過了教訓之後，麵對太醫院更新換代的這種小事，慕征覺得根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便大手一揮道：“既然皇叔都這麽說了，那朕也是同意的，正如皇叔所說，這些人內卷太嚴重了，連婷妃這樣的病都瞧不了，他們還拿著朕給的俸祿。”

  說著話，又看向了唐秋墨，“容兒，你覺得這樣可好？”

  唐秋墨萬萬沒想到，事情也會這樣發展。

  她不過是氣不過，想要與慕遠宸吵上兩句嘴，更換太醫院內部的人。

  何耀的醫術還是可以的，自然是換不了的。

  可其他的人——

  “臣妾……”

  唐秋墨的話還未說完，便已經被慕遠宸給打斷了，“本王覺得容貴人今日提的意見甚好，說起來太醫院大換血之事，還要多虧了貴人施以援手，皇上對外宣布的時候，可千萬別忘了貴人的功勞才是。”

  “這等功勞，臣妾不敢收受！”這是得罪人的事情，唐秋墨自然是不想應承下來的。

  可慕征根本就沒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喜滋滋地覺得認為慕遠宸這是承認了唐秋墨的存在。

  躲在屏風後麵的唐秋白此時憋笑忍得很辛苦，大概唐秋墨想破了天都沒想到會是遮掩過得結果。

  恐怕今晚上太醫院的人就要來她宮裏拜會了。

  說起來，這事也得怪她自己。

  唐秋白是不了解慕遠宸這是心血來潮，還是早有打算，但反正如何說，都是唐秋墨主動挑起來的事端。

  若不是她主動提起，恐怕慕遠宸都沒法說的那麽順暢。

  也不知曉唐秋墨此時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論起坑人的本事，唐秋白還是打心底佩服慕遠宸的。

  這麽容易就將唐秋墨這隻狐狸帶進坑裏去了。

  “這事朕這就回去擬旨，不日便發出去，想必前來應征的大夫肯定很多。”慕征笑嗬嗬地說道，全然沒有注意到唐秋墨冷下來的神色。

  這一回慕征摟著唐秋墨離開，後者沒有再反抗。

  “容兒，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呢，朕還沒瞧見皇叔誇讚過朕後宮的那群女子，你是第一個，說明皇叔覺得你是可以的。”慕征笑得一臉暢快。

  唐秋墨默不作聲從慕征的懷裏掙脫開來。

  “皇上，您真的覺得……攝政王是在誇耀臣妾嗎，臣妾隻不過是為了太醫院發聲而已，根本就沒有提過要辦什麽比試，這全是攝政王的意思，這其中得罪了的都是常年呆在太醫院的世家，皇上也知曉他們內卷嚴重，如何不想想妾身的處境呢。”

  “妾身日後要是哪裏不是服務，他們難道還會盡心盡力地幫臣妾看病嗎？”唐秋墨語氣裏滿是委屈道。

  歡歡喜喜的慕征笑容瞬間便收斂了下來，因為他聽到了唐秋墨話音裏的埋怨之意。

  “容兒，你怕什麽做什麽，你是做主子的，何必懼怕那群奴才，再說了，有朕幫著你，他們也不敢胡來的。”

  唐秋墨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是臣妾剛剛語氣不好，臣妾都知曉，皇上也是為了臣妾著想，為了臣妾想要在攝政王麵前出出風頭……隻是……”

  話說至一半，便是欲言又止，這是唐秋墨一慣用的手段。

  慕征的脾氣和耐心還算是不錯的，尤其是麵對唐秋墨的時候，他籠著唐秋墨的肩膀捏了捏，“隻是什麽，在朕的麵前，你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隻是臣妾看不慣攝政王耀武揚威的樣子，明明皇上才是天下之主，他攝政王不過隻是一個臣子而已，在皇上年幼的時候雖然是立下了功勞，可如今天下太平，也不該耍那樣的威風，讓皇上在眾人麵前都下不了台麵。”唐秋墨說著話朝著慕征靠了靠，明顯感覺到了後者身子一僵。

  臉色也變得冷徹了下來。

  唐秋墨明顯地便察覺到了慕征的不快。

  “你是覺得……朕不像是個皇上？”慕征收緊了胳膊，將唐秋墨的身子往他懷裏壓著，沒有絲毫憐香惜玉的意思。

  唐秋墨‘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冰冷的地麵上，“臣妾沒有那個意思，隻是覺得攝政王太過分了！今日所言，臣妾打心裏是想替著皇上羞辱一番攝政王的。”

  慕征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緩緩地彎下腰來，將唐秋墨從地上扶了起來。

  “好了，我是與你開玩笑的，你別這麽緊張，你要知曉，朕的皇叔，可實在不是個好對付的，你一個女子，還是躲在朕的身後為好，總有一日，朕會將皇叔拉下馬來。”

  芷凝宮。

  唐秋白見慕征與唐秋墨都走了之後，這才放下了心來。

  “出來吧。”慕遠宸出聲道。

  唐秋白站的腳都有些麻了，在翠珠驚恐的眼神下走到了人前。

  翠珠又跪在了地上，“攝政王饒命！”

  “饒命什麽？”唐秋白急忙去拉翠珠，“快起來吧，攝政王可是個好人，又不會吃了你，瞧把你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