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已經派人都去做了，隻是這洪災來勢洶洶，人手不足，連捐助的銀錢都不夠，所以這才讓屬下來帝都城求助皇上。”

  慕征聞言，長袖一甩，“求助朕，早些不預防，發展到眼下的情景再來找朕，朕眼下有什麽法子。”

  “皇上……這若是沒有法子的話，等再鬧大一些，汴州的民心就守不住了。”李長青輕吸了一口氣，“與其這樣，不如通報攝政王，這雨勢來勢洶洶，也不是人能控製的。”

  “來人，傳攝政王入宮，就說朕有大事要與他相商。”慕征朝著鄭公公吩咐道。

  鄭公公急忙帶著一堆人出宮前往攝政王府。

  “你先回去歇著吧。”慕征回過頭來，看到唐秋墨衣衫已經半解開來，是剛剛他動的手。

  眼下已經沒了興致，想想待會皇叔過來，定然是二話不說要責問他一番的。

  畢竟當初汴州的堤壩是他派的人督建的。

  “堤壩真的沒有偷工減料？”想到此處，慕征朝著李長青質問道。

  李長青一時便失了言，“堤壩已經建了有三年了，每年春夏交際之時，雨水都會偏多，而且根本無法控製，往年也是如此，根本就沒事，不過今年的雨勢太大了……”

  “朕是在問你，有沒有在其中出現紕漏，都到這個時候了，就不能與朕實話實說，若真是等朕查出了什麽來，你主子的腦袋還能保得住？”慕征怒斥一聲道。

  “沒……沒有。”李長青咬牙道。

  唐秋墨眼波流轉，明顯就感覺到了李長青沒有說實話。

  所以她便一把勾住了慕征的胳膊，嬌俏地開口道：“皇上，看來他還是為自己主子著想，根本就沒有將皇上您放在眼裏，臣妾覺得，應當是要花些手段，他多半才肯說實話吧。”

  慕征朝著唐秋墨看去，眯了眯眼，“你知曉。”

  “臣妾從前跟著叔父生活，叔父審訊在行，臣妾也學了一星半點，最是懂得如何讓人說實話。”唐秋墨著重吐出了‘實話’二字，“這廝雖然大半夜闖入宮中，朝著皇上說起汴州之事，但在他的眼裏，說到底還是不信任皇上的。”

  “不然也不會就此提到攝政王，也就是說，他打從一開始便覺得，隻有攝政王才能將汴州的百姓拯救於水火之中，怕是不僅僅他是如此想的，就是汴州上下也是這般想的。”

  慕征聞言，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有些不悅地甩開了唐秋墨的手，對著她沒聲好氣地勒令道：“你滾回去。”

  “皇上，臣妾可是自始至終都是站在您這邊的，與您說這些，無非是想讓皇上看真切這些人醜陋的心。”說到此處，唐秋墨將衣袖裏的一個藥瓶取了出來。

  “隻需要一顆，無論皇上想問出些什麽來，他都會如實回答，對於旁人也是如此，隻要皇上您需要。”

  慕征聞言，不得不側目多看了幾眼唐秋墨，“你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話雖是如此說著，但唐秋墨的那番話實在是太有吸引了。

  無所不答，無有不應。

  打開藥瓶後，倒出了一個灰褐色的小藥丸。

  李長青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漬來，就算他不知曉這藥到底是何物，但聽著眼前兩個人的對話，也能隱隱地感覺到，這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很可能是會要了他的性命之物。

  “還不如說！等著朕給你喂下去？”慕征高聲恐嚇道。

  李長青用衣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漬，顫抖著聲音回道：“堤壩……建的矮了些，但都在範疇之內，往年的……”

  話還未說完，便被慕征給打斷了。

  “往年往年，別跟朕提往年了！朕當初將督建之職交給霍程禮去辦，不顧皇叔的反對，後來事情辦成了，朕封了他做汴州刺史，他便是這麽回報朕的？”

  李長青說不出話來，隻能不住地磕頭。

  慕征看著他實在是礙眼得很，抬腳便是重重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

  “看看你們都是給朕辦的什麽事！”

  “皇上……別生氣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與攝政王解釋。”唐秋墨上前摟住了慕征的手臂說道。

  慕征頭疼不已地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與李長青道：“攝政王那處如何說，你知道的吧。”

  “臣知道。”李長青急忙應聲。

  另一邊，鄭公公已經帶著慕遠宸入了殿。

  “皇叔，你可總算來了，朕可是心急如焚，隻盼著皇叔來救救朕。”慕征在看到慕遠宸的一瞬間之後，便腳步匆匆地迎了上去。

  這般主動，自然是沒得慕遠宸半分好臉色。

  “汴州之事，皇上可有決斷。”慕遠宸抬眸冷聲問道。

  像極了上位者在嗬斥下位者。

  慕征心想著他明明就是皇帝，為何氣勢總是要比慕遠宸矮上幾分。

  可眼下也無暇去細想這些。

  “皇叔，汴州發了大水，把堤壩衝垮了，好在是第一時間便來通報了，不然……”

  慕遠宸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難不成還要給汴州城主與刺史好好嘉賞一番？臣記得，若堤壩按照章程來建造的話，這等大水，必定是衝不垮的，起碼能堅持十年。”

  “可汴州的堤壩，隻堅持了三年，難不成還要感激天恩，沒有在第一年就把堤壩給衝垮了？”

  慕征口中無味，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這……誰能想到今年大水這麽厲害，這算是天災人禍。”

  “眼下皇叔與我爭論堤壩之事，已經為時已晚了，現在許多人的房屋都被衝垮了，還出現了不少傷亡之人，再這麽下去，肯定還會出現疫病霍亂的情況，到時候可如何是好……”慕征急的眼睛都發紅了。

  慕遠宸最是看不得他沒擔當的樣子，頓時便冷聲出口，“身為一國之君，遇事如此慌亂，怎麽能成大事？”

  “皇叔，我不想成大事，我隻是擔心汴州的黎民百姓。”慕征淒淒慘慘道。

  餘光還不忘偷瞄著慕遠宸的神情。

  “為黎民著想的心雖有，卻不能成事，也不知曉你天天都學了些什麽東西！”慕遠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皇叔，我以後一定會努力當好皇帝的，皇叔就幫幫我吧，就這一回。”慕征繼續出言懇求道。

  慕遠宸瞥了他一眼後，剛想說些什麽，地上跪著的李長青也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