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俊珩輕拍著懷裏還在發抖的老婆，她盡管委屈依舊記得放輕身體怕壓到他。

  “沒事了，不哭，”

  江沐趴在他懷裏，暗罵自己沒出息，怎麽就哭了呢。

  她倔強的直起身體：“你看錯了，我才沒哭。”

  肖俊珩順著他的話哄著：“我看錯了，眼神不好使，是不是嚇到你了。”

  他伸出手指抹掉她眼角的淚水，明明哭的鼻子都紅了，還嘴硬逞強。

  江沐垂著腦袋不說話，直到肖俊珩活生生的醒來跟她說話，她才從做夢般的境地醒了過來，仿佛昨夜行屍走肉般的身體有了靈魂。

  有一種怕叫後怕，她不敢想象，沒有了肖俊珩後的生活該怎麽繼續。

  江沐：“為什麽要瞞著我。”

  她開始秋後算賬，肖俊珩本就帶著病色的五官又添心虛，他也怕。

  怕自己不能陪她更久，怕江沐知道他的病後會離開，怕自己醜陋的樣子會嚇到她，怕病痛會磨滅掉以往的美好，隻剩下恐怖和厭惡。

  江沐眼睛清透晶亮，像是看透他心中所想一般，弩定道：“你就是不信任我。”

  說完不等他解釋，委屈又生氣的向廚房走去，不得她信任又怎樣，還不是惦記他餓著肚子。

  江沐又氣又惱的盛好粥喂他，輕輕吹涼，小心翼翼中帶著笨拙，生怕他燙到嗆到，一口粥要吃老半天。

  肖俊珩乖順的配合，絲毫不嫌棄慢或怎樣，兩人的角色突然顛倒了過來，他享受著以往沒享受過的服務。

  江沐嘴裏還在碎碎念：“真不該伺候你，夫妻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還想瞞著我，騙我是胃炎……”

  她的控訴被他忽視，假裝沒聽到，生怕哪個表情做的不到位觸了黴頭。

  肖俊珩勉強吃了幾口，毫無食欲的他側身躲過去：“不了，吃太多不舒服，”

  “那就不吃了。”江沐無措的放下碗，醫生交代過不能強迫病人吃太多。

  “以前逼著你吃藥膳，是不是很難受？”醫生說腎小球腎炎患者會有惡心想嘔吐的感覺，藥膳的味道更大，肖俊珩肯定忍得很痛苦。

  肖俊珩：“不敢說謊，是有一點。”

  他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軟乎乎的跟她愛炸毛的性子剛好相反。

  江沐心裏一堵，好心辦壞事，間接成了害他難受的幫凶，情緒低落的道歉：“對不起啊，”

  他費力的抬手想揉揉她的腦袋，結果夠不到失落的放下：“笨蛋，不怪你，又不是故意的。”

  她低頭湊過去，無聲的放在他手心蹭了蹭，好似在撒嬌，乖巧順從的模樣難得一見，讓人心底止不住的反酸水。

  兩人誰都沒提病情以後會怎樣，要不要治，怎麽治，就這樣在醫院住著。

  肖俊珩：“我們什麽時候能回家。”

  江沐：“且住著呢，先把你養胖了再說。”

  他眼神微閃不再過問，配合的讓休息就休息，讓吃飯就吃飯，反正腹肌暫時是保不住了，所以肖俊珩看的很開。

  護工是位中年男士，他的到來多少緩解了肖俊珩的尷尬，總算可以正常上洗手間，擦洗也不用江沐親自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