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離開練歌房，金希澈也沒能做出最後的決定。

  畢竟之所以會有這支MV，是為了宣傳《close_Ur_mouth》這支單曲；而之所以要出這支單曲，是因為金希澈和金政模兩人要以MAD這個限定組合的身份出道；而之所以s.m.公司要將這兩人湊成限定組合並進行活動，主要目的是為了安撫因為因為兩位隊友退出TRAX而處境尷尬的金政模。

  作為頂著“視覺係搖滾樂團標簽的TRAX，隻剩下兩個人，其中一位是主唱，還怎麽玩樂隊？

  TRAX本來就不是top組合，一半成員的離去導致原本就不算太高的人氣進一步流失，眼看就要前途黯淡，該拿什麽去拯救他們？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s.m.公司的對策便是，將這個組合拆分，再分別與公司旗下人氣較高的其他藝人組成限定組合進行活動，借助於那些高人氣藝人帶來的話題性炒熱度。

  去年11月，TRAX的主唱金英東與SuperJunior主唱曺圭賢、SHINee主唱**鉉以及練習生Jino（EXO預備成員，主唱）組成“抒情限定組合S.M_THE_BALLAD，並發售了專輯《太想念》，作為拯救TRAX的第一彈。

  眼下這首《close_Ur_mouth》，便是時隔半年之後的“拯救TRAX行動第二彈。

  在這樣的背景下，如果按照段杉杉提供的思路去拍攝MV，就隻能突出作為MV主角和MAD主唱的金希澈一個人，而本想要主打多才多藝標簽去著重宣傳的金政模，將會和MV中其他客串出鏡的稍神幫成員一樣，分不到多少關注的目光。

  縱然是被s.m.CC代表韓世敏指定為MV導演，要他做出這樣的決定，仍舊超出了金希澈的權限範圍。

  真要將MV拍攝計劃做出這麽大的改動，他首先得去私下取得金政模的諒解和支持，然後還得說服s.m.公司的高管，至少要征求s.m.CC代表韓世敏的同意。

  這些事情，劉可韋和段杉杉都絕無可能幫得上任何忙，金希澈也隻好把所有的糾結都埋在自己心底。

  因為喝了不少酒的緣故，劉可韋找了個代駕，先將段杉杉和柳清嵐兩人送到公寓，然後才回成大。

  柳清嵐老實不客氣地鑽進段杉杉讓出來的臥室，換過睡衣徑自去衛生間洗漱卸妝。段杉杉站在客廳，傻兮兮地左顧右盼，一臉茫然。

  ——我的鋪蓋哪兒去了？

  昨天將臥室讓給柳清嵐，順便給她換上幹淨的枕頭床單被褥。沒記錯的話，自己原先用的那套則隨意卷成一團丟在客廳的沙發上，隨後便去成大找劉可韋。

  然而，此刻沙發上，除了幾個靠枕別無一物。

  ——該不會是若櫻過分好心地幫我把鋪蓋拿去清洗了吧？那可就要老命了......

  段杉杉隻帶了兩套鋪蓋來韓國，另一套備用的如前所述，已借給柳清嵐。

  此刻夜深人靜，車光龍和若櫻兩位估計已經入睡，這時候去擾人清夢，是一件很缺德的事情。段杉杉這家夥，肯定做不出來。

  從昨天的宵夜攤子加賓館，到今天烤肉館加練歌房，在這三十多小時裏，段杉杉前後喝了不少酒，睡眠卻嚴重不足，此刻難免有些頭昏腦漲。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客廳內轉了幾圈，也沒有想出啥解決問題的好主意。

  最後索性懶得再想，徑直和衣往沙發上一倒，稍微調整下臥姿，拉緊衣領雙手環抱抱枕，打算就這麽湊合一晚。

  過了一會，在他頭頂正對的方向，一扇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一道高挑苗條的身影，躡手躡腳地走到沙發邊，居高臨下地打量著蜷縮成弓形的那個家夥。

  像是聞到了空氣中那股熏人的酒味，兩道英挺秀氣的眉毛皺了皺，猶豫了幾秒，俯身推了推醉臥者的肩膀。

  段杉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楞了愣神，這才分辨出對方是誰。

  “不好意思，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蔡萍萍搖了搖頭，輕輕歎了口氣，“你打算就這樣睡一晚？

  “嗯，我昨天把鋪蓋放這兒，剛才回來沒看見，大概被若櫻拿去清洗了。這個時間點......反正也不冷，就這樣湊合一晚吧。

  段杉杉挺直身子伸了個懶腰，順便轉了轉脖子活動一下關節。

  “......你先去刷牙，洗臉，洗腳。

  蔡萍萍板著臉，扶住段杉杉的肩膀，稍微用力將他身子提溜起來。

  畢竟，這兩人實際上幾乎一樣高，蔡萍萍這個動作倒也不算太費勁。

  段杉杉順勢起身，倚著靠背坐在沙發上，轉頭向衛生間的方向望了一眼。

  門開著，燈卻沒開，屋內黑洞洞的，應該沒人。

  “剛才籃子在用，我就想先眯一會......抬手揉了揉眼睛，段杉杉隨口咕噥。

  “快去吧。蔡萍萍忍著笑，又推了他一把。

  段杉杉聳聳肩，又伸了一個懶腰，這才慢吞吞地起身朝衛生間走去。

  十分鍾後，重新回到客廳的段杉杉詫異地發現，蔡萍萍沒回屋，手裏端著個杯子站在門邊，像是在等他。

  “趁熱，喝點吧。

  接過杯子，段杉杉喝了口溫水，愜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謝謝，你有事要和我說？

  蔡萍萍搖了搖頭，然後又點點頭，段杉杉不明所以地望著她。

  “來我屋睡吧。

  平平淡淡的語氣，一句話卻把段杉杉劈得目瞪口呆，手中的杯子一晃，差點摔在地上。原本昏昏欲眠的困意，也一瞬間煙消雲散。

  “內哇所海（你說什麽）？！

  惶急之下，竟然連閩北方言都蹦出來了，幸虧他對麵的女孩正好也是這套公寓裏唯一能聽懂的那位。

  豎起食指，蔡萍萍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提醒段杉杉不要大聲喧嘩吵醒別人。隨後直接拉起段杉杉的袖子，將他扯進房門。

  段杉杉渾渾噩噩地跟在蔡萍萍的身後，進了她的臥室。

  第一眼便看見自己那消失的鋪蓋，正整整齊齊地壘在蔡萍萍的床上，和她自己那套並排靠在牆邊。

  段杉杉愕然朝蔡萍萍望去。

  兩頰微微一紅，蔡萍萍轉過身，把門給關上了。

  “你明天還要工作吧？睡沙發，休息不好......背對著段杉杉，蔡萍萍小聲嘀咕，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來韓國前，我答應過大姨，會好好照顧你......

  她口中的大姨，指的便是段杉杉的老媽。兩人雖無血緣關係，卻是世交，段杉杉的小姨和蔡萍萍之母還是閨蜜發小。蔡萍萍從小管段杉杉小姨叫秦阿姨，順著這個關係，段杉杉的老媽便是“秦家大阿姨，簡稱就是大姨。

  “這......合適嗎？段杉杉有點緊張，感覺自己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得挺快。

  畢竟他和蔡萍萍的情侶關係隻是糊弄兩邊家長的幌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我都不怕，你還怕啥？蔡萍萍表麵上若無其事，脫口而出的晉腔卻出賣了她。

  她是外公外婆帶大的，平常口音很淡，但此刻卻分外明顯。

  “睡吧，不早了。她徑自走向床鋪，將兩人的鋪蓋並排鋪好，背對著段杉杉，用有點不自然的命令口吻，單方麵做出決定。

  打開牆上的小夜燈，關了主燈，蔡萍萍率先爬上床，挨著另一邊的床沿，給段杉杉留出一大半的空地。

  昏暗的燈光中，段杉杉脫去外套，穿著棉毛衫和棉毛褲鑽進被窩，默不作聲地躺在蔡萍萍的對麵。

  兩人麵麵相覷，表情都有點別扭的尷尬。

  “和你說個事，你別生氣......半響，蔡萍萍輕聲說道。

  段杉杉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挑了挑眉。

  “過段時間，雯雯要來首爾。

  說完這句話，蔡萍萍有點心虛地垂下眼皮，下意識地回避段杉杉的目光。

  兩人之間幾次爭吵，大多數都與劉可韋與方瑤雯有關。她本已經打算盡量不在段杉杉麵前提到自己那位閨蜜，但這一次是真沒有辦法。

  總不能等人來到麵前再開口吧？那估計又得大吵一架。

  “啥時候？段杉杉一愣，開口問道。

  “下個月初，端午節那幾天吧。

  “我記得你之前提過一次，她打算暑假過來，怎麽又提前了？段杉杉有點不悅，“那幾天我們估計要忙著公測的事情，可沒時間招待她。

  蔡萍萍沉默了一會，這是她自己的鍋。之前劉可韋去拍攝Running_Man的時候，她見允兒在“選擇一位去無人島的同伴環節時，出乎意料地選擇了劉可韋，當時就為閨蜜偷偷緊張了一把。

  在兩人煲電話粥的時候，她忍不住把這件事和自己的擔心偷偷告訴了方瑤雯。

  於是，方瑤雯便決定提前過來一趟。

  “不出意外的話，她是沒啥希望的——你怎麽不勸勸她？

  ——現在的劉可韋，和半年前《六道劫》封測時的那個劉可韋已經完全不同了。人家現在可是已經客串出演了一部電影，還與少女時代Sunny、國民妹妹文根英還有Tara孝敏等都傳出了緋聞的男人。

  甚至劉可韋昨天才親口對他招供，就在前一天，他和孝敏甚至真的發生了超友誼關係......

  那可是完顏團的性感擔當啊！

  怎麽看，段杉杉都不覺得方瑤雯現在還有任何機會。

  這一點其實也是蔡萍萍此刻的共識，親眼見到少女時代和Tara兩個組合全體成員的簽名海報就掛在從善齋的牆壁上，而且少時全員、孟佳、文根英和孝敏都先後親自登門光顧，她對閨蜜也失去了信心。

  與段杉杉關係好轉後，她也曾私下嚐試過勸說方瑤雯就此放棄，但對方也很偏執，說是非要來親眼看一看才能決定。

  “我勸過她，但是失敗了......

  帶著一點忐忑，蔡萍萍無可奈何地坦白道。

  p.s.感謝書友亞納爾提供的月票紅包，久違的3000字大章奉上。

  p.s.2標題典出《增廣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