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按照天朝還是韓國的春節休假方案，一月三十一日和二月一日這兩天，作為周一和周二，以及臘月二十八和臘月二十九，都是妥妥兒要上班的。

  韓國隻放初一至初三這三天假，也就是二月三日至五日這三天。而天朝的法定七天假，實際上也是三天，隻不過將春節那周的周六周日以及春節前後兩周的周六調休了過來。

  總而言之，一月三十一日和二月一日這兩天，不管在天朝或者是韓國，都沒有放假一說。

  當然，臨近過年的氣氛下，又不處於趕版本節點進度的狀況中，大家也就沒什麽心思放在工作上了。

  尤其是天朝籍那幾位，時不時就有人抱著手機鑽進小會議室關起門來打幾十分鍾的電話，估計都在和家裏人聯係匯報，說自己什麽時候能到家之類的。

  畢竟在國外呆了小半年沒回家，家裏人比較牽掛一點，劉可韋和車光龍兩人誰都能理解，別說下麵的普通員工，他們兩人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所以也沒有怎麽管，就當看不到似的。

  段杉杉就比較鬱悶一點，除了向家裏人匯報之外，他還按照約定，給蔡萍萍打了個電話過去，老老實實地表示自己會在初五那天去延平登門拜訪，順便問了問她父母平常有什麽喜好，他好準備點禮物啥的……

  既然要演戲，就要有點敬業精神，對吧？

  蔡萍萍那邊倒是不哼不哈的，表示說你自己來就行了，我們家也不缺你那點見麵禮。

  如果隻是自己麵子，段杉杉當然樂得輕鬆點，可畢竟在對方家裏人看來，他可是代表著姥爺和母親來著，以兩家的關係來說，兩手空空地去，丟的可不是他一個的人啊。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

  最後蔡萍萍這麽不耐煩地說了這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段杉杉一邊嘟囔著收起電話一邊往會議室門外走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劉可韋和車光龍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那個，我在這呆得時間是長了點，抱歉。”

  知道自己這兩個電話花的時間確實有點不像話，段杉杉楞了一下便馬上開口道歉。

  不過這點小事，也不至於你們倆要一起跑來批評我吧？

  “誰管你這個了！”劉可韋一瞪眼，見他點點頭要離開，伸手拉著段杉杉的袖子不讓他走，“別跑，說點正事，你也留下來。”

  這封測剛剛結束，下一個階段工作還沒正事展開的現在，還能有什麽正事啊？

  段杉杉茫然不解地找張椅子坐了下來。

  “首先啊，是音樂音效的事。”

  劉可韋一開口，段杉杉這才明白過來。

  還真有正事。

  一款完整的遊戲，除了策劃的表格、程序的代碼、美術的圖像之外，音樂和音效也是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之一。

  隻不過這部分相對策劃程序美術三部門來說，重要性的程度自然會低一點兒。

  在天朝，很少有遊戲研發團隊會專門設立音樂音效部門，找人來專職坐班的。

  聖杯工作室沒有，霞飛研發二部也沒有，三人行工作室自然更不會有。

  當然，現在六道劫的遊戲版本裏，音樂音效肯定是有的，但是這些基本上是劉可韋作為關卡策劃從網路上“私人收集”來的臨時替代資源。

  換句話說，沒有版權。

  內部測試的時候湊合用用自然問題不大，可是真要商業化運作的時候，肯定是要全部替換掉的。

  或者冒著被人告的風險繼續侵權用著？如果是國內一些小遊戲公司的話，當然可以這麽幹，反正先不明不白地用著，等真被人告了再說。

  可是作為納克森和繁華網絡這兩者來說，都不可能冒這麽大的風險。

  這兩家巨頭級的遊戲公司，又不是出不起這個錢。

  不過音樂音效這件事，平常基本沒人提起過，不是劉可韋今天這麽說，段杉杉還真想不起這個茬來了。

  於是他皺著眉思索了一下，還在杭城討論工作室籌備事項的時候，對這方麵似乎早就有了預案——“不是說，等遊戲代理權賣出去之後，就找專業的遊戲音樂音效公司做外包嗎？”

  這是天朝遊戲研發業的慣例做法，更具體一點說，是天朝小型研發團隊的慣例做法。

  一個團隊，一款項目，養不起專職的音樂音效師，工作量和緊迫度等方麵也沒有那個必要，所以一些小型的音樂公司、音樂工作室就成了外包的最佳選擇。

  通常情況下，一款遊戲所有背景音樂不過就是數首或十數首，外包價格大概是幾萬至十幾萬人民幣，包括創作費和製作費在內——自然，在這樣的成本下，不可能找專業的樂手樂隊來演奏錄音，基本都是MIDI音樂（數字化）。

  “我記得之前聽你說過，你不是打算找一家江城的音樂公司做外包嗎？”段杉杉有點兒納悶地問道，“按你想法去做就是了，再說這事是你關卡那部分的工作，找我一個文案策劃說做啥？”

  劉可韋哭笑不得地拍了段杉杉腦門一下道：“文案你妹啊文案，一天到晚就把個破文案掛在嘴邊，好像除了文案相關的事之外，別的什麽事都和你無關似的。你到底有沒有工作室一成七股份的自覺啊？”

  “還真沒有！”段杉杉老實不客氣地搖頭否認，“工作室方麵的事，你和車兒兩人看著辦就好了，隻要你們兩人決定了，我一概無條件支持。”

  “別貧了你倆，說正事呢。”車光龍撓撓後腦勺，歎了口氣，對這兩人的鬥嘴很是無語。

  劉可韋咧咧嘴，掏出一盒雪茄，丟給段杉杉一根。

  這是趙理事心情好的時候私下塞給他的古巴雪茄，據說價格不菲，劉可韋一來沒有雪茄的癮，二來也有點不舍得，所以很少抽。

  給自己也點上一根後，劉可韋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張嘴說道：“趙理事那邊和我說了下這事。坦白說，之前在國內掛在霞飛旗下的話，和江城那家音樂公司合作，自然沒問題。可是對納克森來說，那家公司的檔次就有點low了……。”

  段杉杉還沒說話，倒是車光龍先撇撇嘴表示了不屑：“你說的那家江城的音樂公司，我也知道，天朝那邊的網絡遊戲，至少有三成作品都是外包給他們做的吧？在圈內也算這個領域的頂級了，納克森竟然還看不上？”

  劉可韋咂咂嘴，摩挲著下巴歎了口氣，點點頭道：“也不怪納克森這邊，那家江城的音樂公司，通常是給一些小遊戲公司做的外包，雖然量很大，質也還行，可畢竟活兒接得多了，做出來的東西難免就有點兒千篇一律……我之前覺得反正能用就行，這方麵咱也不求能壓過其他遊戲公司的產品，不被別人挑出什麽毛病就好了，反正人家價格便宜交貨快是出了名的，所以就打算和他們合作。現在納克森看不上那邊，也算是挺正常。再說了，納克森可是有這方麵的長期合作夥伴的，和這邊的一比，江城那家確實有點不夠看。”

  “誰啊？”車光龍眨眨眼，忽然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說是s.m.公司吧？”

  劉可韋苦著臉點點頭道：“音效這部分，納克森有自己獨立的音效部門，倒不用找別人做；音樂那部分，還真是大多數找的s.m.公司……”

  車光龍和段杉杉麵麵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

  還有什麽好說的，韓國第一娛樂公司，韓流文化的象征性標識之一，旗下偶像組合不說世界，單說紅遍東亞還真是一點問題沒有。和這麽一位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做比較的話，江城那家音樂公司還真是輸得無話可說。

  “s.m.公司那麽多偶像組合要出單曲出專輯，有的是賺大錢的機會，遊戲音樂這麽小的一塊蛋糕他們也有精力和胃口能吃下去？”車光龍狐疑地問道。

  “就和idol一樣，作曲家也有一線二線之分啊。你以為s.m.那邊難道還會派出俞永鎮這種級別的大神來給我們操刀作曲嗎？”劉可韋哭笑不得地解釋道，“人家那麽大的一家娛樂公司，創作以及製作幾首遊戲背景音樂這種難度不高的活兒，能接的人太多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還和我們說幹嘛？反正製作需求也是你這個關卡策劃負責，直接寫個文檔丟過去不就好啦？”段杉杉沒好氣地回應著。

  “廢話，這種事沒決定下來就算了，決定下來了怎麽能不通知你們倆一聲？你真當這工作室是我一個人和納克森合作的事嘛？”劉可韋氣得眉毛不是眉毛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聲。

  段杉杉和車光龍交換了個眼神，異口同聲地說：“好吧，我們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愛洗白！瞧你倆這德性……”劉可韋一臉痛心疾首爛泥糊不上牆的表情，哼哼了半天，這才憋出了另一句話。

  “繁華網絡產品部那邊發了個需求過來，說是要搞一個網絡投放的宣傳視頻廣告，要求分為5秒、15秒和60秒三種版本。除了遊戲影像之外，還要有一首歌作為背景音樂，可以是翻唱的老歌，你們倆有啥想法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