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一陣之後，幾位經紀人也沒有繼續和劉可韋爭辯下去。

  反正大家都很清楚了，這位劉製作不惜以雞蛋裏也要挑骨頭的心態去評價幾位主唱的solo表演，目的隻不過是為了給自己選擇本命的偏袒尋找理由而已。

  既然如此還有什麽好爭論的呢？於是便將目光轉移到車光龍和段杉杉兩人的身上。

  “車程序，演唱會中你印象最深的是哪首歌曲？”

  車光龍兩隻小眼睛眨巴眨巴，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隔壁桌的若櫻一眼，若櫻正和孝淵聊著天呢，也沒看往他的方向。

  “我印象最深的應該是《少女時代頌》吧。”

  見到幾位經濟人還是茫然的反應，車光龍又補了一句：“就是《beautiful_girls》。”

  解釋似乎沒有什麽效果，車光龍索性輕輕地哼了起來：“泰妍、Jessica、Tiffany……”

  車光龍的嗓音很不錯，盡管隻是小聲清唱，也讓人聽得很舒服，隔壁桌的女孩們聽見這首歌，一個個表情怪異地轉頭望過來，其中自然也包括若櫻。

  就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車光龍立刻停了下來，轉頭滿臉堆笑地對若櫻解釋著：“我隻是喜歡這首歌的旋律，和歌詞內容沒有任何關係……”

  若櫻咬著半邊下唇斜眼看著他，還翻了個白眼，瞬間就讓車光龍給石化了。

  “歐尼好厲害！”Tiffany眯著笑眼讚道，“把男朋友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一個眼神就夠了。”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泰妍此刻卻輕輕點了點頭，小聲說了一句：“歐尼的男朋友是嗎？這首歌他唱得還不錯，聲音也挺好聽。”

  作為專注音樂領域的主唱，泰妍對歌聲的敏感度是九個女孩中數得著的。

  “那三個家夥唱歌都還可以吧，不過唱得最好的還是劉製作，就是允兒的那位死忠飯。”若櫻笑吟吟地回答，“當然這是和一般人比較的結論，和你們這些專業的歌手比肯定差很多。”

  “我們是idol，不算純粹的歌手。”泰妍歎了口氣，意興闌珊地道。

  另一桌上的幾位經紀人也反應了過來，金洙勇無奈地笑了一下開口道：“我們當然知道這首歌，隻是沒想到你會選擇它。畢竟這首歌不是孩子們唱的，演唱會上播放的隻是錄音，我們以為你會選擇一首唱現場的歌曲。”

  “這首歌的風格比較符合我的音樂取向，”車光龍回過頭來，聳了聳肩，“我和段策劃都是比較喜歡抒情歌曲的聽眾，對快節奏的舞曲比較欣賞不來吧……”

  “那麽段策劃呢，演唱會中你最喜歡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簽名會上被女孩們當場逮到外號的事造成的影響，這頓飯從來時起，段杉杉就一直很低調，始終沒主動參與過討論，這時候眼見金延平問道自己頭上來，也隻得無奈地開口道：“比起演唱會的歌曲來，我倒是更喜歡那幾段墊場過渡的VCR。”

  此言一出，大半個屋子的人都忍不住斜眼向他望來。

  一群青春靚麗的女孩穿著T恤熱褲或者短裙在舞台上唱唱跳跳將近三個小時，您竟然不關注這些節奏感清晰、旋律明快的歌曲和妖嬈魅惑的舞蹈，更喜歡的卻是那幾段換裝時過渡用的VCR？

  這品味還真是有夠另類的啊……

  “呃，其實我在工作室裏主要負責文案部分工作，本質上來說，我也是一個講故事的人，所以我更關注的是怎麽去講好一個故事，什麽樣的故事情節才會吸引觀眾，引發共鳴……諸如此類，所以我對那幾段VCR更感興趣。”段杉杉的韓文水平在這屋四個天朝人中算是墊底的，於是他一邊用中文解釋著，一邊推了車光龍一把，示意他為自己翻譯。

  車光龍翻完了這段話之後，幾位經紀人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怪異，看起來並不是太能接受段杉杉的解釋。

  “那麽段策劃，這幾段VCR中您覺得哪一段印象最深刻？”金延平隨口問道。

  一定是《Kkonggee&pee》！少時諸女默默地在心裏吐槽道。那九個外號中，有五個來自於這段搞笑VCR，除了它還能有別的選擇嗎？

  然而段杉杉抬起頭想了一會後說出的卻是另一個答案：“是《少女日記》。”

  “哦，為什麽呢？”金延平頗感好奇地問道，那場演唱會中播放的VCR片段數量並不少，為什麽這位自稱關注怎麽講好故事，什麽樣的故事才會吸引觀眾的策劃首選是這一段呢？

  “這四篇日記都是她們工作中碰到的一些簡單的事情，可是卻能講述得很有趣，把記敘者的少女情懷描繪得很真實，給人清新自然的感覺。另外就是在每個故事中客串、反串的女孩們表現也挺到位，能放得下身段去惡搞，有勇氣坦率地自黑，所以給觀眾帶來了很多意外的驚喜。”

  “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金洙勇緩緩點頭，然後追問了一句，“那麽在四個故事中客串、反串的孩子們，誰的表演讓你印象最深刻？”

  段杉杉下意識地回過頭掃了一眼女孩那一桌，小聲說道：“泰妍篇的秀英。”

  “為什麽？”金洙勇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在秀英身上打了個轉，然後笑嗬嗬地追問道。

  “理由就是我剛才說的那幾點，放得下身段去惡搞，也有勇氣坦率的自黑，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大喊‘泰妍啊嫁給我吧！’‘Jessica！’和‘秀英啊你的腿真漂亮’這幾句話。前兩句是惡搞，最後一句則是自我調侃，最關鍵的是，她把男性士兵見到異性idol的反應學得很到位。”

  女孩們聽到這裏都忍不住低頭微笑，想起秀英對著鏡頭大喊自己的名字並稱讚自己美腿時的模樣，對這個評判倒是頗為認同。

  饒是秀英一向大大咧咧混不吝的性格，此刻也難免有點赧然，臉頰通紅地撇嘴嘀咕了一句：“總算這個家夥還有點兒眼光……”

  金延平與金洙勇對視一眼，各自點了點頭。這位段策劃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這些觀點顯然是經過了慎密的分析之後才得出的結論。

  “那麽在這場演唱會中，你覺得哪一段VCR最糟糕？”金延平好奇地詢問了另一個問題。

  段杉杉揉了揉額頭，有點苦惱地道：“一定要說嗎？這種問題感覺回答出來很容易得罪人啊……”

  “說吧，沒事，就是給我們提供一個參考而已。”金洙勇笑嘻嘻地安撫他道。

  “是《tough_angels》。”猶豫了半響後，段杉杉給出了這個答案。

  “這段VCR不是很酷嗎？我記得演唱會上，觀眾們對這段VCR的反應也很好啊，為什麽你覺得它拍得不好？”

  段杉杉搖搖頭，端起麵前的啤酒喝了一口，潤完嗓子後才回答道：“確實很酷，但是這段VCR很明顯帶有描述一個小故事的性質，而這個故事實際上並沒有講述好。觀眾的反應很好，那是因為這段VCR讓他們看到了想要看到的東西，比如說很帥氣的允兒和Tiffany，很努力的徐賢和侑莉，而不是段VCR把故事講得很好。故事中，允兒獨自在深夜駕車出行，她打電話的時候光看見有個手機在地板上鳴響，卻始終沒有人來接聽，那麽這個電話到底是打給誰的？這個懸念一直到VCR完結都沒有給出答案，所以從講故事的角度看，這段VCR是失敗的，給觀眾留下了一個有頭無尾的印象。”

  “還有嗎？請繼續說。”金延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追問道。

  “還有就是徐賢的劍道切磋以及侑莉的拳擊競賽，都被賦予了與其他人抗爭的競爭色彩。而Tiffany獨自去靶場練習射擊，則顯然缺乏這種競技色彩，就顯得比較孤獨，更像是無所事事地去消磨時間，所以就三個角色的戲份和劇情支線來說，這段VCR設計得並不均衡。”

  Tiffany鬱悶地嘟起了嘴，之前被劉可韋提到她的solo裏有兩個失誤，現在又被段杉杉評論說她這段劇情線的分量不足，與徐賢和侑莉兩人的劇情線不匹配。於是Tiffany頓時感覺自己今天十分倒黴，動不動就躺著也中槍。

  “帕尼啊，這次不關你的事，主要責任應該在VCR劇本的編劇身上，你隻是按照劇本上設計的情節去拍攝而已，劇情線不合理這種事和演員沒關係。”Sunny攬著Tiffany，小聲地寬慰著她。

  Tiffany輕輕哼了一聲，一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樣。

  段杉杉一邊說，幾位經紀人也忍不住一邊沉吟或者緩緩地點頭。

  等到他說完之後，金延平深深吸了一口氣，端起酒杯敬了劉可韋、車光龍和段杉杉一杯：“三位，我說實話，之前知道你們三位看過了這場演唱會，可是我們還真沒想過你們對這場演唱會的了解竟然到了這個程度，能提出這麽多有價值的意見，某種程度上它能為我們未來工作的努力方向，起到很大的啟發參考的作用。所以請你們幹了這一杯，以表達我們的謝意。”

  另幾位經紀人也舉杯響應，劉可韋等三人謙遜了幾句之後也笑著舉起酒杯，一道喝下了這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