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韋xi你堅持要購買自己的鼓，那麽，我建議你一定要準備一間專門練習用的鼓房……”

  就像七傷拳傷己傷人一樣，架子鼓噪音很大，不僅擾民，長期練習甚至還會影響自己的聽力。

  所以，對鼓房進行有針對性的隔音和吸音處理，就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可問題在於，租來的公寓房，房東會允許租客進行這樣的裝修改造嗎？

  “很遺憾——首爾房租很高，公寓通常並不愁出租，所以大多數房東的立場和態度都比較強硬，要求也很高，一般不會允許租戶對房屋進行類似的改造。”

  中華料理餐館鬆竹莊的大堂內，趁等著上菜的間隙，宋孝真認真地提出自己的建議。

  劉可韋對麻浦區不熟悉，宋孝真和珠雨作為年下，又是受招待的一方，自然也不方便反客為主地指名要劉可韋去哪家店請客。

  所以，劉可韋稍一琢磨，索性載著她倆朝4月22日那天，在金泰宇建議下，輝星請他和Sunny、Jessica、文根英、龍俊亨等人吃飯的這家中國料理餐館了。

  雖然跨了不同的區（麻浦到永登浦），實際上主要路程也隻是從江北到江南罷了，大概五六公裏的距離，開車走隻要二十分鍾左右。

  作為沒出道的練習生，又不是孤男寡女，宋孝真和珠雨也沒有遮人耳目的剛需，三人很容易地在大堂內找到一張靠窗的小桌。

  畢竟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中餐，劉可韋拿著菜單翻了翻，便不假思索地點了幾個菜。

  吃人嘴短，服務生剛捧著點餐單和菜單離開，宋孝真便盡心盡力地為劉可韋出謀劃策起來。

  “你的意思是說，我最好先搞定了鼓房，再考慮買鼓？”

  劉可韋不笨，瞬間便領會了對方的思路，揉搓著自己的下巴反問道。

  “是的，這樣能避免很多可能發生的麻煩。”宋孝真頜首。

  “這倒超出了我的預料，確實有點麻煩……”劉可韋自言自語道，陷入了沉思。

  如果房東不樂意裝修改造，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直接買房。

  自己的房子，隻要不是拆承重牆之類的非法操作，自然是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然而，首爾人多地少，房價畸高也是出了名的。

  雖然他荷包挺寬裕，花錢也大手大腳，但好歹也沒到在首爾這種地方隨意買房置地的瘋狂地步。

  作為韓國土著，少時她們暴富之後在首爾買房都得慎之又慎呢。

  更何況劉可韋這個華夏人？在首爾買套公寓的開支，足夠他在帝都或者魔都買更好更大的房產了，還得是二環以內的。

  劃得來嗎？

  所以買房這個選項，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那麽，像從善齋茶莊那樣，去找趙常務幫忙？

  時過境遷，今非昔比，姑且不論趙常務還樂意不樂意幫他這個私人的忙，以劉可韋的性格脾氣，也沒有被合作者從團隊裏踢走後再去找人家需求幫助的可能。

  雖然說起來，確實是他自己有錯在先……

  於是，還有誰有可能幫得上自己這個忙呢？

  “其實，如果可韋xi太不介意環境的話，租一間地下車庫來進行改裝，或許是一個可行性比較高的方案……”

  見劉可韋久久不語，宋孝真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提出一個建議。

  “歐尼說得對，有不少地下藝人，都是用車庫改裝成練習室的！”珠雨忙不迭地點頭附和道，“練習舞蹈，樂隊排練什麽都可以，沒問題的！”

  這倒真是個好主意，劉可韋眼前一亮。

  以他想到就要去做的性子，立即摸出電話找到一個號碼撥打出去。

  “喂，若櫻啊，有點事要你幫忙……”

  於是，這家夥厚顏無恥地再次給若櫻安排了私活，讓她幫忙留意一下成大附近適合改造成鼓房的車庫，房東須同意改建，且合約至少一年起——畢竟裝修也是要花成本的，要是租兩個月房東改主意要收回就惡心人了。

  這番通話，自然用的是中文。宋孝真和珠雨茫然相顧，基本沒聽懂。

  劉可韋收起手機，對她倆解釋了幾句，剛才是請朋友幫忙，去找合適改建成鼓房的車庫。

  “可韋xi，你是華夏人吧？”

  既然宋孝真建議先準備好鼓房，再考慮買鼓的事，那麽在房子問題解決前，繼續討論購買架子鼓的事情也就沒有太大意義了，自然而然地，話題便轉去了別的方向。

  對於珠雨的這個問題，劉可韋沒有回避的必要，笑著點了點頭。

  “聽孝真歐尼說，可韋xi是在Dana前輩那兒學習聲樂的學生？那麽，你是為了學習音樂，所以才來首爾嗎？”珠雨繼續好奇地問道。

  劉可韋老臉一紅，當初來韓國的主要動機，在他個人而言，百分之八十是期待著有機會能近距離接觸到少時……

  “當時來首爾主要還是為了工作吧，學音樂是最近的事情。”劉可韋言不由衷地說了句半真半假的違心話。

  “工作？可韋xi看起來很年輕啊，我還以為你在讀大學呢……對了，可韋xi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如前所述，出於普遍兵役製的緣故，劉可韋這個年紀的韓國青年，還在大學裏麵讀書是很尋常的事情。

  “呃，我已經從之前的公司離職了。至於現在麽，倒還真是在讀大學……”劉可韋再度語塞，臉色也有點忸怩。

  見他表情隱隱有些難堪，比珠雨更成熟一些的宋孝真笑了笑，開口為他解圍道：“珠雨，你問這些做什麽？你是娛樂記者嗎，還是要幫可韋xi介紹相親對象？”

  珠雨吐了吐舌頭，老老實實地欠身道了個歉。

  “對了，你們組合就兩個成員嗎，打算什麽時候出道？”

  接著宋孝真的幫忙，劉可韋連忙轉移話題。

  沒想到的是，聽見他的話，宋孝真和珠雨兩人不約而同地臉上一黯。

  “出道嗎？那種事情對我們來說，實在有點兒遙不可及啊……”宋孝真歎了一口氣，幽幽說道。

  見劉可韋一臉懵逼，宋孝真和珠雨兩人才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釋起來。

  想要出道，首先要有自己的作品，翻唱偶爾可以有，比如說像少時的《少女時代》就是翻唱自前輩歌手李承哲的名作，甚至少時的名字或許都是因為要翻唱這首歌才改的（原團隊名是supergirl）。

  但是人家正兒八經的出道曲，卻是《再次重逢的世界》啊，這才是真正屬於她們自己的歌……

  少時背後的s.m.公司，本身養著俞永鎮、金妍政、金正培這樣一票詞曲作家；Tara背後的ccm，可以借助母公司希傑娛樂的資源跟新沙洞老虎等詞曲作家進行利益交換以達成戰略合作；可是宋孝真和珠雨背後的hmi娛樂，就根本不具備這樣的底蘊。

  哪怕是狠狠心咬牙砸出同樣的酬金，人家詞曲作家也未必樂意把自己的作品交給她們來演繹，畢竟一首歌能不能火跟演唱者的知名度和咖位有很大的關係，而同一首歌，唱火了之後能給作者帶來的直接和間接收益也是遠遠超過沒有唱火的時候。

  比如說，今年年底華宇世博將會發行一張名為《世界》的專輯，其中有一首歌曲叫做《夜空中最亮的星》。而這首歌真正火遍華夏，卻是兩三年後張恒遠和張傑分別在《中國好聲音》以及《我是歌手》中翻唱了它之後的事情。

  沒有創作者願意讓自己的心血默默無聞，所以，宋孝真和珠雨想要獲得屬於她們自己的歌曲，本身就堪比史詩級難度的任務。

  而且，就算拿到了屬於她們的歌曲，hmi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去為她們做宣發。之前曾經說過，好遊戲碰上渣運營，同樣會死的很難看，而渣遊戲到了好運營手裏，很可能照樣會盈利。

  其實歌曲也是同樣的道理。

  劉可韋想不出什麽安慰性的話語，一時訥訥無言。

  “其實也未必一定要出道啦，對我們來說，出道與否不過是個形式而已。”宋孝真勉強笑了笑，“就算以地下樂隊的方式存在下去，其實也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