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號稱“世界最長的橋梁噴泉表演”，盤浦大橋甚至還載入了吉尼斯世界紀錄。

  聽起來似乎挺高大上，不過以段杉杉的眼光來看，其實有點兒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的感覺。

  橋梁兩側設置著380個活動噴口，通過調節噴口的角度和水量，製造出類似於球場觀眾席那種人浪的效果，再配合五顏六色的燈光，為噴泉添加上彩虹效應。

  不外如是而已。

  至於所謂的音樂，至少在他們所處的這個位置，根本聽不見——畢竟這兒是一片極其空曠的環境，盤浦大橋是雙層結構，下層橋麵接近八百米，江麵寬度比之稍微窄一點，但也八九不離十，江畔又是占地麵積挺大的一片公園。可想而知，要讓音響效果完美覆蓋整片區域，將是一件多麽困難的事。

  最大的困難就是性價比。

  在龐大的設備投入、運轉和維護成本麵前，收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所以這個所謂的“月光彩虹音樂噴泉”，其實通常也就隻能“看看而已”。

  而且，想要達到較好的觀賞效果，對距離還有比較嚴苛的要求，太遠看不清，太近的話又隻能看見一條條水柱甚至於噴口結構，嚴重破壞視覺效果。

  蔡萍萍和柳清嵐一邊拿著手機拍攝，一邊調整著她們的位置朝江邊走去，考慮到這兩位基本不會說韓語，車光龍和夏若櫻連忙跟上去。

  有意無意地，劉可韋和段杉杉兩人不約而同留在原地。

  “段叔，希澈兄那個MV咋啦？他改了主意，打算要按照你那個方案去拍？”

  《Close_Ur_mouth》MV的原版方案，是男主和女主在KTV包間裏吵架，男主推開女主奪門而出，路上陸續碰到朋友，各種簡單的互動，然後最後來個大團圓合影。

  如果維持該方案，顯然不需要隻是出個鏡的劉可韋會使用樂器。

  所以當段杉杉在電話裏問起自己會什麽樂器的時候，劉可韋便知道，多半是金希澈決定采用前者在KTV裏幫忙設計的那個新方案了。

  段杉杉默默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有話想要私下找劉可韋聊一聊，但是既然對方先開口提起MV的事，那就先談這個話題唄。

  “都有哪些樂器可以選擇？”劉可韋追問道。

  這個問題很關鍵，雖然說歌曲實際使用的樂器和MV故事裏樂隊的配置未必要完全一致，但如果追求合理真實的完美效果，自然還是保持一致的好。

  比如說，非要在MV裏讓劉可韋作為一個板胡演奏者出現來拍，可操作性當然也存在。可是搖滾樂隊裏麵混進個民族樂器，看起來當然會覺得怪異別扭；而且這首歌的編曲和錄製工作其實已經提前完成，裏麵自然沒有板胡這個幾乎算是異次元的存在；至於加入板胡再重新編曲錄製——先不考慮這種突破次元壁的史詩級難度，實際成本也必定要大幅追加……

  總而言之，無論是追求細節完美的段杉杉，還是對MV品質負有責任的導演金希澈，以及身兼作曲、編曲和演奏三職的金政模，又或者為這個企劃掏錢買單的SMCC，都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一句話，板胡還是歇菜吧。

  “剛才金希澈和金政模請我吃飯，並拜托我為這個MV寫個劇本。我問過他們，這首歌曲的編曲裏主要用到了四種樂器，包括吉他、貝司、鍵盤和架子鼓。”

  “MV裏那個樂隊，一共有幾位成員？”

  “我暫定是五人——太多的話鏡頭不好分。再說常見的小型樂隊，成員也就差不多是三五人左右吧？”

  “五人樂隊，其中希澈兄還預定了主唱，那麽剩下的四位成員，正好分配這四種樂器……看來我隻能得接受這個四選一的結果了？”

  摩挲著下巴，劉可韋像是自言自語地思索著。

  “嗯，沒錯，情況基本就是這樣。”段杉杉頜首。

  “另外三位樂隊成員是誰定下來了嗎，他們都會啥樂器？”

  不得不說，除了逗逼之魂覺醒時以外劉可韋，思維還是很縝密的，每一個問題都問在了關鍵點上。

  “你還是自己看吧。”

  段杉杉默默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簽紙遞了過去。

  紙上的信息很簡略，總共三行，每行都是名字打頭，後麵跟著幾件樂器。

  “金政模……李洪基……龍俊亨……不是吧，他們都是啥樂器都會？這也未免也太誇張點吧！韓國的idol，都這樣全能嗎？和他們站一起，感覺我就像是充話費送的……”

  劉可韋苦笑著搖了搖頭，忍不住自嘲道。

  “金政模和李洪基都是樂隊出身的音樂人，龍俊亨也是能唱能奏能創作的全能型idol，你和他們較啥勁啊……再說這幾位也不見得就能代表其他韓國idol的平均水準，比如說，我覺得希澈他們那個組合人挺多，恐怕也未必會有這種多才多藝的音樂人。”段杉杉拍了拍劉可韋的肩膀，試圖安慰對方。

  “我隻是感歎自己需要學的東西或許還有很多而已，你不用安慰我。”劉可韋哭笑不得地瞥了段杉杉一眼，蹙眉道，“如果現在就開始學的話，短時間內能夠速成到可以麵對鏡頭裝模作樣的水平，我感覺隻有架子鼓的可行性比較高。段叔，你說呢？”

  “不知道，我對器樂一竅不通。”段杉杉聳聳肩，表示自己能力有限愛莫能助，“為啥你會這樣想？”

  “很簡單啊，比起另外三樣需要記憶鍵位指法之類的複雜程度，打鼓的話，應該隻要注意掌控節奏就好了——如果隻是節奏的話，我想我還是有點自信的。”

  “聽起來蠻有道理啊，那就這麽定了？”

  “行，就這麽著吧。”

  三言兩語，兩人就做出了決定。

  劉可韋默默思忖著，明天去s.m.公司找Dana求助，看看她能不能推薦個合適的鼓手老師。

  “那個，我今天和孝敏見了一麵……”

  耐心地等待了幾秒，段杉杉見劉可韋似乎沒有後話，便主動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哦……”

  劉可韋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又沉默了幾秒，他才猛然轉過頭，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等會！段叔，你剛才說啥？”

  段杉杉翻了個白眼，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咋會見到她——難道，是你特意跑去找她？”

  瞬間，金希澈的MV、學習架子鼓啥的全都被劉可韋拋諸一旁，注意力徹底轉移了過來。

  段杉杉默默地點了點頭。

  “你和她做啥啥？難不成……你和她說了我和她的事？”

  自稱考過八級播音員資格證書，平常口齒也還算伶俐的某人，此刻已經有點緊張得說都不會話了（聲明一下，此處沒有打錯）。

  段杉杉繼續點頭。

  “法克……”劉可韋下意識地口吐芬芳作為感歎，還是舶來版的，隨後著急地追問道，“她怎麽說？有沒有告訴你為什麽要躲著我——是不是和我們之前想的一樣，因為Sunny的緣故造成了誤會？”

  這一次，段杉杉遲疑了幾秒，然後搖了搖頭。

  “那她都說啥了——段叔你別賣關子，快告訴我！”

  段杉杉的上臂被劉可韋一把拽住，手上的力道還挺大，疼得他忍不住齜了齜牙。

  “我說，你別激動——咱們猜錯了，她沒誤會。隻是考慮到緋聞不慎曝光的可能性，害怕屆時會傷害到她和Tara的粉絲們，所以不打算和你交往。”

  p.s.可能需要解釋一下——段杉杉不是上帝，不可能全知全能。SuperJunior成員裏當然有全能型idol。不說別的，比如大華（2018年約滿退團）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音樂人（雖然更多是以搞笑藝人身份被國內觀眾所認識）。隻不過在2011年5月這個時間點，段杉杉不太可能有足夠渠道去了解包括大華在內其他SuperJunior成員的能力和才華，畢竟他並不是未卜先知的穿越者，也不是資深的韓娛粉絲。

  p.s.2同理，劉可韋也不是神仙，他的話也不是絕對真理。架子鼓易學難精，他的意思是通過突擊速成掌握“在鏡頭前表演讓觀眾覺得像是專業樂手”的架勢，而不是突擊速成學會架子鼓達到可以作為專業樂手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