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瀟灑啊！”

  羨慕地感慨一句，孟邵趁著燈光不太明亮，在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中找到了黃玉琦的衣物，將任務便簽塞到了他的皮甲裏，趕忙走人。

  外界的天色剛蒙蒙亮。

  孟邵將車停在路邊，看著城市東方魚白的天空，默默歎了口氣。

  “我也算是看到婁海市五點鍾太陽的男人了啊！”

  “爸爸，太陽還沒出來呢！”冰淇淋無情地打岔了一句，又道：“你是怎麽猜到他們在這裏的？”

  她分析資料，會通過計算機進行類比，從黃玉琦的職業出發，通過各種渠道知道他出沒於各種酒店，都是與娛樂行業相關的，又結合以往的一些能夠查到的信息進行配對分析。

  而娛樂圈相關的人怕遇到狗仔，也忌諱來克店這種出名的風月場所。

  於是克店的匹配度低到隻有15.7%。

  可事實上，隻要一句“高端的娛樂場所”，其實就可以忽視他過往的行動軌跡，鎖定克店。

  “抓情報，不要單純從字眼抓，你要考慮人性、喜好，不能單純地從資料庫裏找同類場所。人是很複雜的動物，也是很簡單的動物。你應該多靈活一點，克店不是屬於某些圈子的人的固定活動場所，但它卻是男人的天堂。”

  漂亮的嫩模，有自己的圈子，絕無可能來這種地方，但是對於男人來說，這裏確鼎鼎大名。

  “人性、喜好……喜好，難道不屬於人類選擇性行為的一種趨向偏好？也許我該思考，人性到底是什麽東西。”冰淇淋發出自我審視。

  孟邵沒盯著麵板，沒注意到源力猛地掉了兩百多點。

  “比如說，我說：冰淇淋，我喜歡你啊！你拿這個思考，我到底是很喜歡你呢？還是表達一種喜愛，又或者是隻是一句表達心情極好的玩笑，還有其他各種各樣的種種可能！那麽這句話，到底是字麵意思，還是得聯係前後花語情景來分析語境，還是我故意借助開心來向你告白，無數可能……”

  孟邵的源力值，突然以每秒二三十點的速度瘋狂往下掉，直到燒到冰淇淋設定的保護機製，源力剩下一半的時候才戛然而止。

  “人類，好複雜，一句話居然有著無數的含義表達。”

  “是的，你要是能夠理解這種表達，你就和一個真正的人類沒有區別，同樣，你從一些情報中獲取真正信息的能力也會更加強大。男人、女人，都是心思很複雜的生物，同樣的，一句情報裏蘊含的信息，一張照片裏隱藏的秘密，都是不可估量的。不要單純學習人類行為學、語言學、微表情這種東西，多感受，多總結。”孟邵道。

  後台源力值，剛剛恢複一點，又瞬間燒光，恢複一點，又瞬間燒光，如此反複著。

  孟邵其實還挺希望冰淇淋成長地再快一點。

  平白無故耗費了三個多小時，任務還差點失敗。

  雖然有點小怨氣，但孟邵也明白，沒有冰淇淋，他很難在一夜之間，在茫茫城市中找到17個小隊的位置。

  ……

  安妮婭早早地起來，看到孟邵躺在沙發上酣睡，旁邊一個大水桶裏泡著黛波拉。

  也不打擾，換上孟邵的緊身衣後，打開窗簾，就著清晨溫煦的太陽在旁邊做著健身操。

  孟邵感覺陽光有些刺眼，幽幽睜開眼睛，就看到巨大的愛心夾著小小的愛心，直直地對著自己，隻有兩米左右的距離。

  盡管陽光直接照到臉上，孟邵也不敢表示自己醒來，趕忙重新閉上了眼睛。

  “冰淇淋，多拍幾張照片，我要80億像素的。不，視頻，八個方向的角度都要。”

  “什麽照片和視頻？”

  “記錄安妮婭瑜伽動作的照片，我要偷師，懂不懂？這動作，可以給將來所有高級智能機器人植入。”

  “好的。”冰淇淋甜甜地回應一聲，在記錄信息的同時，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一個多小時前，孟邵剛剛提到，有的時候，分析一句話，不能單純地就看字麵意思理解，有的時候，又得結合語境分析，有的時候，得結合一個人常規的行為習慣，又或者參考人性、喜好。

  那麽這句話，隻是單純的字麵意思嗎？

  剛剛恢複沒多少的源力，又被冰淇淋燒到隻剩一半，在快速恢複與快速消耗之間不斷徘徊。

  可以先從孟邵的喜好開始分析呢！

  “爸爸好像很喜歡親近的人叫他爸爸，網絡上是否有人對這種現象有所解釋？”

  網絡上，出現560萬個主要關鍵字的詞條。

  有31%的詢問，大概內容是：“男朋友和我的時候，總是喜歡讓我叫他爸爸，是什麽原因？”

  有47%的內容，基本上是各種廣告、木馬、攔截鏈接，但內容的字眼，與上一種內容有著極為相似的含義。

  剩下的，除卻一些抱怨和討論外，就是一些人類繁衍行為的參考學習視頻。

  刨除無意義的內容，鎖定更加讓其他網友認可、點讚的消息。

  冰淇淋發現，大部分解釋，說這種叫法，是一種情感調節與繁衍行為助興的行為，其中有幾條回答被冰淇淋標記出來。

  “我女朋友第一次喊我爸爸嚇我一跳，她叫的很自然，輕巧，我一激動，”

  “哈哈哈哈哈原來大家都這樣，心裏平衡點了。”

  另外還有：

  “女兒是爸爸最疼愛的寶貝，說明他真的很愛你呀！”

  “變態！鑒定完畢！”

  “我表示覺得這種很惡心！”

  根據一些正常討論帖的分析，男性假裝成女性身份分析並謾罵的占17%，女性表示抗拒的占14%，男性抗拒的占5%，開玩笑、表示喜歡、感興趣的各類回答占39%，剩下的都是無意義的討論或者批判的粗話。

  剔除無意義的回答，冰淇淋得到了一個推測，男人讓你女人喊他爸爸，是為了情感調節和繁衍助興。

  也就是說，孟邵讓她喊他爸爸，是為了？

  但是她隻是寄托在源力當中的一段源代碼，根本沒有真正實體。

  似乎解釋不通，冰淇淋不斷分析著……

  ……

  孟邵做了個夢，夢到了劉瑾卉。

  這個丫頭，所有親人都離開了這個世界，姐姐為了給她看病，又不願意和惡勢力同流合汙，一個人固執地在荒蕪的森林與草地上冒險。

  當他殺了劉鳳琪，劉瑾卉可憐巴巴地坐在幽影裂縫下哭泣，孤獨的氣息在發酵。

  他把她救了出來，給她穿上好看的衣裳，送她去上學，看著她嫁人。

  在她婚禮的那天，他流下了老父親的淚水。

  司儀請孟邵上台講話，他晃悠悠走上去，拿起話筒，微笑逐漸猙獰……

  情緒波動有點大，孟邵醒過來，發現茶幾上擺著水果拚盤、奶糖和麵包。

  安妮婭坐在他腳邊看書，靜靜地拖著下巴，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與剛剛夢境中剛剛揚起的殺機形成了鮮明對比，時空的錯亂，讓一切恍如夢幻泡影。

  “去洗個牙，吃點東西。”

  孟邵點頭。

  從衛生間出來，孟邵品嚐著熟悉的美味，說道：“17份任務便簽都已經送了出去，這些人不傻的話，今天應該忙著分析如何完成任務。”

  “都是一群初入超凡甚至還沒轉職的小子、丫頭，希望他們能多活幾個下來。”安妮婭看了眼窗外的遠方，說道：“不過，死亡，才是殺手成長的真諦。”

  他們要刺殺的目標，可全都是成名至少十餘年的超凡者。

  孟邵看著安妮婭，這個女人，說話軟軟的，長相甜甜的，但是對待自己辛辛苦苦培訓的殺手，卻沒有將他們“嗬護”在溫室裏，無情地讓他們去接受凶險無比的任務。

  不過，也隻有殘酷、危險的挑戰，才能讓這些殺手成長得更快吧！

  也許這就是尼克納爾家族培訓殺手的信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