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博露出苦笑：“不，這東西早就打破了。你比顏波大十多歲，卻沒有他看得透徹。這東西，從名字就知道，是用來約束‘公’。

  ‘公’指什麽？是指那些更大的集體，受到控製的那些群體。這是工具，是少數者控製多數者的手段，‘信’，就是指讓這些人信服。”

  “可是，就算是高官子女，也不得不遵守規則啊！”甲尤感覺哪裏不對勁。

  顏波比他強大，他不否認，但考博認為顏波比他成熟老道，他真的覺得不服。

  在他成為少尉的時候，顏波都還沒有出生！

  考博搖了搖頭，再次看向窗外。

  “終究還是顏波看懂了，所以在墮落深淵，他故意留下了儷向東的生命。‘想殺就殺、想留就留’，這是一個信號，這個信號，讓無數高層惴惴不安、夜不能寐。

  你太過弱小，層次太低，無法體會那種心情，當一個人的武力淩駕一切之上的時候，他就不再是規則的控製者，他不僅能打破規則、書寫規則，甚至能逼著別人修改規則。”

  瑞拉靜靜地聽著這些。

  “當個人武力淩駕一切之上的時候……”

  她捏了捏拳頭，心頭自語：“是啊，個人武力才是一切，而我竟然一直沒有悟透這一點，一直奔波於軍方和情報部門之間，我得到了什麽？人脈，又有什麽作用，如果我有淩駕一切的實力，所有人不都會自動巴結我！”

  心緒翻轉間，瑞拉看向考博，道：“將軍，我想請辭。”

  考博：“？”

  這閨女咋回事，怎麽就咋咋呼呼的提出這種主意？

  …

  …

  走廊的長板凳上，洛伊絲坐在筆記本前麵，目不轉睛的盯著屏幕，兩隻手拖著觸摸板，控製著鼠標移動。

  “潑螢蘋，哥汙我果。”電腦傳出聲音。

  洛伊絲連忙跟著學道：“蘋狗。”

  走廊盡頭，李仙披著寬鬆輕薄的白色連衣裙，下半身機械外骨骼帶動著身子，向洛伊絲走來。

  摸了摸小精靈龍頭頂長長的小耳朵，李仙見洛伊絲專注著學習，沒打擾她，推開了旁邊木門，精致而入。

  空氣中，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鼻而來。

  兩個大籠子裏，分別躺著被剃光毛的金皮猴和中等大小的熊，有許多參數感應器貼在它們身上。

  孟邵正坐在電腦桌前，查看數據資料。

  “怎麽樣？”

  “我已經成功嚐試將它們的脊椎切斷，並利用神經材料完成修複。現在用機械脊椎替代你的尾椎骨，讓你恢複行動能力不是問題。”

  “問題是，你成功在兩個畜生身上完成實驗，就把我拿來……”

  “我都是一次性成功的，沒浪費任何實驗體，這兩隻畜生丟到森林裏，除了沒有毛，和原來的狀態基本無差異。”

  “行吧，那我的胳膊怎麽處理？外骨骼盔甲的胳膊，無法連接神經，精神控製技術也不夠先進，我到現在吃喝拉撒都全靠別人幫忙。”李仙現在除了相信孟邵，別無選擇。

  “我原本的金屬脊椎內的材料，足夠我再做一隻人造義肢，不過這雙手的戰鬥力，肯定比不上你原來的雙手。”

  孟邵起身，打開了箱子，展露出已經重新打造好的兩隻新的手臂。

  李仙指著旁邊的小盒子，有些好奇：“這是幹嘛的？”

  “為機械義肢提供能源，要麽使用生物能，這個技術要求太高，而且效用極低，我把我原來的珠盒反應堆進行改造，背在背後，可以為你的雙臂提供動力。”

  “行吧！”李仙看著箱子裏的東西，雙臂、金屬脊椎，一些被密封保存的神經材料，還有能源匣，覺得也差不多湊齊了她所需要的。

  “換個無菌室，手術工具也全給我換成新的！”

  “沒問題。”

  “還有，這脊椎清洗幹淨了沒？別裏麵還殘留著你的血肉和體液，到時候跟我產生什麽排斥反應。”

  孟邵翻了個白眼，直接推開側門，進入另一個房間。

  李仙也不再說話，自己褪下下半部分的外骨骼盔甲，攙扶著病床，想要自己爬上去。

  孟邵雙手在後麵一拖，幫助她趴在了正中間。

  “要幫忙直接說，在旁邊一蹭一蹭的，一點女神風味都沒有。”孟邵吐槽著，剪開她的衣服，開始準備工作。

  李仙：“……”

  原本還有點羞意的她，有點惱怒起來：“能不能別這麽多話，身為男人，紳士點不行？”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好意思紳士，在我的認知裏，紳士就是不可描述的意思。”

  李仙：“？”

  隨著麻藥從脊椎注入，全身麻痹後李仙陷入了沉睡，什麽羞惱與煩惱全沒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翻了個麵，雙臂的接口有一種疼痛酥麻的感覺。

  雙腿都有了知覺，腳踝位置插著針管，正在進行輸液。

  “怎麽樣，疼不？”孟邵發現她醒來，在旁邊問道。

  “有知覺了，有知覺了。”李仙回應著，眼角有了淚花。

  這半年多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雙臂沒了，脊椎重創，下半身幾乎癱瘓。

  堅持了這麽久，她的困苦終於得到了救治。

  孟邵道：“雙臂有排斥反應很正常，我已經注射了金屬親和藥劑和抗排斥的藥物，不過脊神經位置……排斥比我想象的嚴重。”

  李仙眉毛一皺。

  “可是，我有感覺了。”

  “原本的脊神經，是專門為原本的我打造的，隨著我而有所升級，但被移除後又恢複了原樣。而我們兩個人的適配性也不高。中間手術出了點問題，但都圓滿解決了。”

  孟邵沒有直接說發生什麽，但李仙意識到問題所在。

  原本的孟邵隻是普通人，但現在她和孟邵都是等級不低的超凡者，普通人的神經，根本滿足不了超凡者的信息傳遞的需要。

  就像是1.0版本的USB接口，插到3.0乃至更高版本的插口上，根本什麽信息也讀取不了。

  “那我的胳膊？”

  “都經過了二次改造，成果喜人。”孟邵點頭。

  李仙意識到過程不簡單，但她的問題肯定是都解決了。

  沉吟一二，李仙認真地看向孟邵：“說真的，謝謝你。”

  “沒必要，在你這裏，我吸取了教訓，對我來說這個經驗特別寶貴。同時我對人體構造的了解也深入了不少，這些都是正常渠道獲取不了的。”

  經驗與知識，都很重要。

  現在孟邵不缺知識，就缺經驗和實驗，讓知識真正轉化為自己的東西。

  就在這時，旁邊一個男聲響起：“亡徒，沒想到你還是這麽靦腆，當時我剝離你的神經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孟邵：“……”

  “誰？”李仙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

  那一雙標誌性的尖耳朵，道明了他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