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啪！”

  製藥監督會的大門被猛地推開，狂風伴隨著細雨在即刻間湧入。

  進來的是一個渾身濕透，血跡斑駁的男人，李程認識他，是哈爾伯爵的手下之一。

  “哈希利爾？！發生什麽事情了？你怎麽這個樣子？！”哈爾伯爵本來就在一旁瑟瑟發抖，不知道兩人究竟在聊些什麽，他還想著等李程說完和瑟拉亞聊聊自救的事情，見哈希利爾跌跌撞撞跑了進來趕緊問道。

  “老爺……天上人間，老貝利……”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李程心間升起，衝過去一把揪住哈希利爾的衣領：“什麽？！說清楚點！”

  “我……我……”

  李程治療術出手，源源不斷的木係元素湧入他的身軀，那些利器造成的傷口不斷愈合，哈希利爾終於能夠說出完成的話語：“老爺，你讓我看著老貝利，一群人衝了進來……”

  “一群人衝了進來，都拿著刀……”

  “好像是國王衛兵，見人就殺，說有什麽逃犯，要在明天的花卉大賽上謀害貴族……”

  “我們拚命保護他……”

  李程已經料到了結局，放開了哈希利爾的衣領，麵容逐漸陰沉起來。

  什麽逃犯，什麽要在明天的花卉大賽上謀害貴族，就算想要謀害最好的時機難道不是今天的春晚？

  他們的目標或許一開始就很明確——老貝利！

  ‘是我……’

  整個廳堂猶如突生狂風，李程拎上哈希利爾踏風疾行：“帶路！”

  瑟拉亞也準備跟著出門，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國王衛兵數量本來就一般，能夠命令國王衛兵的在靈燕城隻有兩個人，一個是老國王，一個是安東。

  哈爾伯爵出聲道：“我也……”

  “你就在這邊等著吧。”瑟拉亞給哈爾伯爵下的定義就是一個愚人，“哈爾伯爵！”

  哈希利爾乖乖的被李程拎著，感受著這人類不可能達到的速度。

  夜深了，雨越來越大，刺骨的寒風呼嘯。

  “前麵左轉！”

  ……

  僅僅八分鍾，李程就趕到了所謂的天上人間。

  殷紅的鮮血從大門流淌而出，數十條分支宛若大地的脈紋，就連漂泊大雨也無法衝刷透徹，裏麵已經悄然無聲，沒有一絲尖叫。

  李程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殘忍的人，一個嗜殺的人，但是心中那股鬱火正在熊熊燃燒。

  頗大的廳堂內淡黃色的燈光乏力，根本沒有遍地的鮮血來的鮮亮，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正在不斷發酵。

  一樓，二樓，三樓，四樓。

  一樓站在一些默默待命的國王衛兵，樓上的人還在確認到底有沒有他們心目中的“逃犯”。

  “來找快活？”

  “不好意思，今天我們包場了！滾吧！”

  李程默默地看著他：“老貝利呢？”

  “他……他……三樓。”

  李程直衝三樓。

  “沒看到我們在幹嘛？找死？”

  “殺了，送他快活，一個不留！”

  “天堂有路你不走！“

  李程隨手八分鍾並沒有凝聚太多的元素，但是幾十個火球術依舊不是問題，偌大的火球伴隨著灼熱的炙浪，所有的衛兵都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情，眨眼間被火焰吞噬，灼燒帶來的疼痛是的慘叫聲接連疊起。

  姍姍來遲的瑟拉亞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趕緊動用藥劑撲火。

  “吱呀。”

  李程來到三樓，來到哈希利爾說的房間，推開門，裏麵擠滿了人，一個個人頭攢動，都在確認到底是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老貝利靜靜地躺在一個角落，胸前的紅色長條刀口，頭顱上已經凝固的血液，那無力靠在地麵上的雙手都不斷衝擊著李程的內心。

  【天鵝湖的詠歎】！

  銳利的冰晶在片刻之間收割著圍觀者的生命，他們沒有任何抵擋之力，但是這樣的殺伐並不能讓李程的內心好受些許。

  李程也終於理解了什麽叫做人死不能複生，殺再多人也換不來一條性命。

  他不想再問那些人究竟想幹什麽，究竟是誰的命令，為什麽要盯上老貝利，為什麽偏偏是今天晚上……

  李程蹲下身，老貝利的精神波動已經消亡了，治療術也不可能就得回來，輕輕伸出手蓋在老貝利的雙眼上。

  瑟拉亞來到三樓，隻看到了一地屍體，男人，女人，貴族，國王衛兵……

  簡直是滅絕人性的屠殺！

  李程默默站起身，雙眼裏麵已血絲密布，狠厲萬分。

  “你……”

  “還有多少人活著？”

  “這……”

  “真的是國王衛兵？”

  瑟拉亞渾身顫抖，精神仿佛被鎖定了：“是，不過……”

  李程漫步走出了門，國王衛兵已經堵住了樓梯口。

  “該死的賤民！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你……”

  六角冰晶從他的後腦勺穿過，滴著鮮血從長著的嘴巴穿出。

  “既然都死了這麽多人了，那你們為什麽還活著？”

  沒有任何解釋的空間，所有國王衛兵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凍住了，艱難的低下頭隻看到了一片血色的冰晶。

  瑟拉亞也根本不敢說些什麽，她知道一但說錯什麽，下一個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多麽可怕的男人！

  異能者聯盟和安東到底做了什麽？！

  真是該死！該死！該死！

  試問這種能力，憑借著安東和異能者聯盟這些蠅營狗苟誰能阻止？

  李程再次拎起哈希利爾：“王府在哪個方向？”

  聽著這近乎於冰冷的語氣，哈希利爾咽了口唾沫，喉嚨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那邊。”

  李程默默地走在街道上，淅淅瀝瀝的聲音迷亂著意識。

  在白板上李程寫下過一個“最好”的結果，當然也是最差的結果，那就是老貝利之死，但第二天李程就把那個分支擦掉了。

  老貝利這種人就活該活在這個世上，活該他活的長久。

  雖然要為了任務，但老貝利之死並不是完成任務的必要條件。

  誰幹的？

  那還能是誰還幹的，能命令國王衛兵的隻有國王安東，當然一定還有異能者聯盟。

  為什麽在今天晚上？

  難道隻是因為今天自己晚上“幫了”他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