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利益的交換。

  李程知道聖明王國的訴求，但是聖明王國卻不知道李程這一方的訴求，這就有了賺差價的前提。

  李程看著達芙妮，臉上平靜而嚴肅：“我們帶著聖水隻是為了防止再次沾染上詛咒，所以帶的並不多，再勻出一支已經是極限了。”

  達芙妮算了算，之前那支已經用完了，大概有一百一十餘滴，再來一支差不多能把今夜被恐懼纏上的士兵都救回來了，但是麥芽鎮的人民們就……

  “我們願意付出足夠的代價來換取你身上的聖水。”達芙妮從不認為大預言家高高在上，從兩百年前開始，她們活著就是為了與詛咒抗衡，懇求道，“這是我們王國最後的希望，我希望您能幫幫我們。”

  李程歎了口氣，國王怎樣自己還不清楚，但是麾下有達芙妮這種盡心盡力的大預言家真是他難得的福氣。

  “我不要錢，在我的國度你們的錢並派不上用處。”

  達芙妮早就做好了準備，國王出征自然不會帶錢財出門，那能夠作為交換的隻有幾位大預言家的珍藏，從預言袍的大口袋裏拿出兩頁淡黃色的厚紙張：“這是預言之力洗練過的預令，是我們大預言家最珍貴的東西，隻求交換一支聖水。”

  “預令？”

  “嗯，在迷茫的時候它能夠解惑，在你即將遇到危險的時候它能夠預知……”

  李程雖然不信這兩頁紙能有這麽邪乎，但毫無疑問的是達芙妮誠心十足，自己也不是貪得無厭的小人，便點了點頭從背包中取出最後一支聖水四號。

  “這也是我最後一支了。”

  達芙妮小心接過，它代表著一百餘條士兵們的生命。

  其實達芙妮身上一直都帶著預令，但是這次詛咒突襲預令卻沒有奏效，自己也罕見的睡死了過去，把兩頁預令遞給李程，然後匆匆趕回軍營。

  預令（？）：在你迷茫的時候它能夠解惑，在你即將遇到危險的時候它能夠預知，作用很多。

  李程研究了一下這兩張紙，如果真要自己概括一下那就是平平無奇，這是一個能主動觸發也能被動觸發的物品，幹脆直接塞入了背包，先讓它吃灰去吧。

  這個夜晚格外漫長，整個麥芽鎮開始鑼鼓喧天。

  不過這還真有點用，空氣的振動能夠影響到暗屬性元素，雖然影響甚微，但是法術的釋放是一個非常嚴謹的過程，再微小的振動也足以破壞詛咒的構建。

  當然這樣一來李程也無法進入冥想狀態了，隻能找了個地方坐著思考一些問題。

  柯詩雅也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看到睡在自己身邊的達芙妮不見了，耳邊還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趕緊起床套上大衣去找李程。

  李程就端坐在門口，見柯詩雅出來便問道：“怎麽？醒了？”

  “是出什麽事情了嗎？”

  “詛咒突然變強了，我把聖水都給達芙妮了，你身上還有多少聖水？”

  柯詩雅呆了呆，很顯然在翻看背包：“就一支聖水五號，為了防止意外才買來帶在身上的，有急用嗎？我姐那邊好像有不少。”

  李程搖了搖頭，遠水救不了近火：“沒事，那你就好好休息吧，睡不著就白天睡。”

  柯詩雅懷念這種能睡好覺的日子，聽李程說沒事也就打了個哈欠又爬上了床，她很明白現在的自己就是個拖油瓶，那就幹好拖油瓶應該幹的事情，不做錯事，不惹事。

  李程再次見到達芙妮的時候東方已經破曉，她一夜忙碌憔悴不堪，但她應該算好的了，畢竟還安穩睡了幾個小時。

  “怎麽樣？”

  達芙妮眉間依然散布著憂愁：“剛剛夠，都救回來了，現在在統計麥芽鎮上有多少人被恐懼纏上了。”

  “有預計數字嗎？”

  “麥芽鎮一共有三萬多人，裏麵好像情況好一些，保守估計在一千左右吧。”

  李程不想去揭達芙妮的傷疤，但是這個問題必須問出來：“那他們怎麽辦？”

  “國王會決定的，我也不知道怎麽辦。”達芙妮不想聊這個話題。

  恐懼是會傳染的，因為受到恐懼的人周圍更容易凝聚暗屬性元素，那樣就容易形成新的詛咒，一但恰好新的詛咒生成，旁邊也有人在，詛咒就成功傳染了。

  李程能猜到國王的一些做法，但無一例外都是放棄，現在無論是達芙妮還是任何一個大預言家，她們隻求國王不要做得太絕，因為隻要封印了東部大裂口那這些人是能救回來的。

  放棄還是拯救？

  李程假想自己是國王，那自己的選擇一定是拯救。

  但很可惜，達芙妮還沒休息兩個小時，一個士兵就前來傳話，也傳達了國王的選擇——全部火化。

  達芙妮麵色暗了暗，這是最高掌權者的決定，她和其他大預言家們已經盡力了。

  “好，我馬上就過去。”

  李程看著達芙妮匆忙地背影止言又欲：“別放棄，隻要能封印東部大裂口就他們就一定還有救！”

  達芙妮駐足，沒有轉過身，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所屬的那個東方國度一定有個心懷天下的明君。”

  李程沒有回話，自己的國家早就不是一人之言了。

  太陽冉冉升起，暗屬性元素終於安分下來。

  按照約定，離發兵日期還有兩天，聖明王國已經無法再承擔一次昨夜之事，這個壓力就落在了李程的肩上。

  李程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自己熟悉至極的法術——元素擾亂。

  但是D-的智力能夠輻射到的範圍太有限了，隻有五十米左右。

  李程看著自己的屬性麵板，把智力一點點加了上去。

  從D-變到D，覆蓋增長到了六十多米。

  從D變成D+，覆蓋範圍增長到了七十多米。

  加點失敗，前提：體質E+，力量E-，敏捷E-

  李程停下了加點，自己隻剩下三個屬性點了，為了滿足條件加在體質，力量和敏捷上顯然不合適，自己有預感，在五行鍛體術的幫助下體質就快突破E+了。

  ‘七十多米也應該夠用了吧？’

  元素擾亂！

  以李程為中心方圓七十多米內的暗屬性元素和光屬性元素都開始了暴動，場麵震撼，效果絕佳。

  但李程低估了全方麵覆蓋的元素擾亂需要消耗的精神力，以目前的精神力最多隻能釋放三次。

  詛咒從開始找夥伴，再到生成，再到纏身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把一個晚上看做是十二個小時，那其中三個小時算是有保障了。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李程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