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喝不下去了，包括賬都是蘇紅幫著結的。我頭往下一栽就人事不清了。

  ??具體後來的事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一覺醒來，我是睡在蘇紅的閨床上。

  ??蘇紅她們在醫院附近租了個房子，上班近便，女孩子合租也省下不少的錢。本來蘇紅和我一樣，在鐵路單身宿舍也是分了一套自己的房間，她們嫌這邊地段偏，就租給了沒有分上房子的內部職工，住到了崇德街這邊的民宅裏，樂得早睡晚起。

  ??腦子轉過彎來，我發現躺在一個女人的床上。一米二的單人床，被子上還有女人的體香，屋子裏收拾得整潔溫馨。床頭的一個敞口塑料瓶裏插了幾枝蒼綠的水竹，一盆吊蘭懸掛在床頭的蚊帳上，靠牆的一麵貼著劉德華的大幅海報。這一點我們倒有共同點，我宿舍靠牆的一麵貼的是玉女周慧敏。

  ??我竭力回憶昨晚的細節。我想起來了，我和幾個姑娘一起喝了酒，但是除了蘇紅，那兩個姑娘的姓我居然沒有想起來。看我這腦子，年紀大了，記憶力不好使喚了。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還好內衣內褲之類的一切如常。這我就放心了，至少我還沒有失身。嗬，我想的！

  ??我身體能動彈的時候，看見床邊上的書桌上有很多書，還有醫院自己印刷的小報。我伸手翻了翻，一版是醫院一周以來的重要新聞，二三版醫學的論文多些，四版是副刊。幾乎每期都有蘇紅的文章。真的沒想到蘇紅還是位才女呢。

  ??其他兩位女生已經上班去了，蘇紅請了假照顧我。蘇紅見我醒了，驚喜地說，好歹你醒過來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灌腸去？

  ??我擺擺手說，謝了。又問她，蘇紅，我好歹120多斤，你們三個女生怎麽把我擺布進來的？

  ??蘇紅微微一笑說，一人借給你一隻肩膀，我扶著你的腰，拖死豬拖上樓的。

  ??我說，昨晚我沒有亂說吧？

  ??蘇紅道，你說了不少，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套了你不少話呢。

  ??我問她，蘇紅，我說什麽了？

  ??蘇紅說，你不停地說，蘇紅，謝謝啊，還說酒錢你自己付，還說你喜歡我。

  ??我一拍腦袋說，我真的這麽說了。

  ??蘇紅說，是啊，誰騙人誰是小狗。

  ??我趕緊訕笑，酒話當不得真的。酒錢當然是我付了，昨晚也沒吃好，今晚繼續擺一場。老板收了你多少錢？

  ??蘇紅說，118元。還送了張10元的券，下次憑此券，立減10元。

  ??我說，噢，錢我給你。說著掙紮起來要找我的錢包。

  ??蘇紅說，不要動，好好息一會，我給你熬了酸梅湯，專門解酒的。

  ??因為是半夜熬的，時間長了點，蘇紅又給我兌了熱水，還加了白糖。

  ??蘇紅把杯子端過來，坐在床邊，看我喝水。我想起身，身體卻很遲緩，不聽召喚。蘇紅很體貼地把我拉起來，或者說扶起來，然後用她的身體給我當了墊背。

  ??蘇紅真是一個可人的小棉襖，我一個神態，她捕捉得如此精準。另外，這回的人肉靠墊是貨真價實的靠墊。有兩個誇張的氣排球撐著場麵，我非常爭氣地有了反應。此時，沒有反應還真不叫男人。

  ??我美滋地喝了酸梅湯，腸子裏麵咕嚕咕嚕來了援兵，叫得格外歡暢。我餓了，昨天吃得不多，吐得不少。

  ??我說，蘇紅，你對我真好。

  ??蘇紅說，小時是個好同誌，女同胞沒有理由對你不好。

  ??她的排球頂得我難受，我借題發揮說，昨天是小金的一杯交杯酒徹底把我打垮了，我怎麽看她的做派像個男的。

  ??蘇紅說，是的，小金是個豪爽的女孩子。

  ??我沒來由地說，她肯定很羨慕你吧。

  ??蘇紅說，我們關係很鐵。我文學情調濃，優柔寡斷，有些小資。她豪放，潑辣，直來直去。很多時候，她替我做出人生的重要決定。

  ??我說，我說的不是這個。

  ??蘇紅說，哪方麵？

  ??我說，她身材很好的，火辣新女性。

  ??蘇紅反問我說，你說她身材好？

  ??我說，她個子高挑，板型好。看她那身段，迷死你醫院一批人吧？

  ??蘇紅嘲諷我說，你的眼光有問題。

  ??我沒想到我犯了兵家大忌。在女人麵前是不能隨便表揚另外一個女性的，即便是女人的閨蜜也不行。

  ??我說，挺好的，賞心悅目，難道我的審美出了問題？

  ??蘇紅不屑地說，切，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那叫身材好，你們這些男人眼神真的不牢靠。她說這話的時候，大約是心中氣憤難消，胸口起伏得厲害，我能感到排球好似又多灌了不少氣，一起一伏，山巒疊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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