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作者:離婚後前妻一直掉馬甲      更新:2021-07-20 17:55      字數:3220
  第209章

  ??趕到醫院,剛到門口,就見護士扶著一身血的林鹿從病房走出來。

  ??她的後背、小腿、腳踝多處被利器劃傷,白色T恤印著斑駁的血跡,小腿上還有紮著的碎片,看著都觸目驚心。

  ??季雲一向溫潤的臉色頓時大變,疾走幾步上前,“怎麽回事?怎麽會搞成這個樣子?”

  ??南頌秀眉鎖得緊,沉聲道:“快送去急診室。”

  ??病房裏一片狼藉,混著台燈、瓷碗、花瓶的碎片,尖銳的碎瓷片上還沾著血。

  ??沈岩也傷著了,不過傷得沒有林鹿重。

  ??護士說,是林鹿及時衝過去抱住了沈岩,結果自己的身子被壓到了底下,這才紮的遍體鱗傷。

  ??一大清早病房裏就傳出爭吵聲,緊接著是碎裂的巨響,她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著林鹿一身的傷,以及疼得發冷汗、蒼白如宣紙的臉,南頌心頭一陣火氣,恨不得衝進病房揍沈岩一頓!

  ??季雲說林鹿的傷他來處理,讓南頌趕緊去瞧瞧沈岩的情況。

  ??“我不去。”

  ??南頌冷著臉,“要去你去。”

  ??惹不起妹妹,季雲隻得道:“好,那我去看看沈岩的情況,這裏就交給你了。”

  ??……

  ??林鹿趴在病床上,南頌給她處理著傷勢。

  ??她小腿上的傷還好,最重的在後背,一塊碎瓷片紮進去近四厘米深,再紮得重一點,就傷到髒器了。

  ??血像小河一樣,汩汩地往外流,止血的棉花染紅了一坨又一坨。

  ??南頌麵無表情、沉著冷靜地給她縫合著傷口,及時打了麻醉,林鹿依舊耐不住疼,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原本光滑的後背,此刻全是坑坑窪窪的血口子。

  ??護士們見慣了傷口,都替她覺得疼。

  ??林鹿安安靜靜地趴著,一張臉慘白如蠟,幾乎透明,她的手緊緊抓著床單,手背青筋暴起,明明疼到了極點,卻緊緊咬著嘴唇,不發一聲。

  ??這是一個堅強,也同樣執拗到骨子裏的女孩。

  ??南頌縫合得很快,用剪刀把線剪斷,她對林鹿道:“傷得這麽重,即使傷口好了,也免不了會留疤。”

  ??林鹿蒼白的嘴唇抿出一個淡淡的笑,“謝謝……Grace醫生。沒……沒關係的。”

  ??似乎連呼吸都是疼的,林鹿斷斷續續地說了兩句話,又艱難地問:“阿岩呢,他怎麽樣?”

  ??南頌麵色不愉,“放心,死不了。”

  ??“……”

  ??林鹿臉上卻布滿擔憂,露出懇求,“Grace醫、醫生,我這裏沒事了,您……您能不能,幫我過去看看他……”

  ??南頌板著臉,“他都把你傷成這樣了,你還讓我去看他?”

  ??“不、不是他傷的我。”

  ??林鹿疼得瞳孔都有些渙散,臉貼在床單上,淚水無聲地滑下,“他要跟我分、分手,我不同意;他要趕我走,我也不答應……這才、氣著了他。”

  ??“慣的臭毛病!”

  ??南頌的火氣大得很,冷冷道:“他要是嫌現在的日子太舒服,我就讓他在病床上多躺幾年。躺到四肢退化,連媳婦都娶不了了,看他還去趕誰,要跟誰分手。”

  ??“千萬別!”

  ??林鹿急急道:“他就是因為站不起來,所以才著急的……他以前,以前是那麽身手矯健、能飛簷走壁的那種,現在卻隻能躺著,什麽也做不了,心裏急躁是肯定的。”

  ??南頌當然了解,或者說,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沈岩現在的情形,跟喻晉文當年幾乎一模一樣,喻晉文當初也有一段特別急躁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戾氣,恨不得與全世界的人為敵。

  ??那個時候,誰靠他最近,傷得也就越深。

  ??那麽艱難的一段日子都挺過去了,原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卻沒想到雲開過後,煙消雲散,沒有月明,隻有無盡的灰暗。

  ??南頌凝著一張冰臉正欲說什麽,身後傳來一道清淡的聲音——

  ??“以後他再亂動,你就把他綁起來,別慣他。男人皮糙肉厚的沒事,寧可傷著他,也別傷著自己。”

  ??回頭,便是喻晉文一張溫淡的臉。

  ??視線對上的一刹那,南頌神色微冷,便收回了目光,將醫用手套摘下來,進洗手間洗手去了。

  ??喻晉文看著林鹿的傷,一雙黑色的瞳仁也暗了暗,“老沈擔心你的傷勢,讓我過來看看你。”

  ??幾乎疼昏過去的女孩,因為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原本失去光彩的眼瞳又重新煥發了生機,“他有在擔心我嗎?他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

  ??南頌在水龍頭下搓著手,她搓得很用力,像是恨不得把手搓出一層皮來。

  ??心裏不知道為什麽,又冷又躁,又酸又澀。

  ??她也曾像林鹿這樣,明明知道愛的人不愛自己,卻還是會因為他的一句關心,甚至一個眼神而心動,恨不得腦補一萬遍他是愛自己的!

  ??可一個真正愛自己的男人,又怎麽會讓她受傷。

  ??先愛的那個人,總是輸家。

  ??愛得時間越長,傷得也就越深。

  ??早日抽身,才是人間正道。

  ??——

  ??林鹿從急診室轉到病房,麻藥的勁一過,又是一番疼痛。

  ??南頌讓她睡一覺,“睡著了,就不疼了。”

  ??林鹿搖搖頭,她哪裏能睡得著?

  ??“Grace醫生,你和喻先生,曾經是一對,是嗎?”

  ??她艱難地開口,“我聽護士姐姐說,喻先生曾出過嚴重的車禍,也高位截癱過,是你把他照顧好的。你們還結婚了,是真的嗎?”

  ??南頌不知道這都是誰傳出去的,但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在醫院,也是一樣的。

  ??她淡淡“嗯”了一聲。

  ??“結了,又離了。”

  ??“為什麽?”

  ??林鹿不理解,“為什麽會離婚?我能看出來,喻先生對你,是有感情的……”

  ??“那你可能看錯了。”

  ??南頌眼底不起漣漪,臉上也沒有過多表情,“他不愛我,當初娶我,隻是遵從母命,勉強娶回家,做個擺設。至於現在……誰知道呢?”

  ??她唇角泛上輕哂,“或許是不甘心,一個曾經那樣暴烈地愛過他、眼睛裏隻有他的女人,怎麽突然間就離開了、不愛了。”

  ??林鹿一雙梅花鹿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那你現在,還愛他嗎?”

  ??南頌眼睫微抬,眼底一片蒼涼,輕輕扯了下嘴角,說了四個字。

  ??林鹿一顆心,狠狠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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