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聽蓉聽月
作者:妖後不妖      更新:2021-07-19 20:08      字數:2331
  阮青青往外走去,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

  “宣靖王在西花廳,誰讓你告訴本夫人的?”那日正是這丫鬟告訴原主宣靖王在西花廳,原主才去的。

  “是……是奴婢自己看到的!”冬荷心撲通亂跳,差點說漏嘴。

  良久等不到阮青青的回應,冬荷小心的抬起頭,見她正緊緊盯著她,眸光清明,神色冷厲。

  “是誰?”

  冬荷忙搖頭,“是奴婢自己看到的!”

  阮青青輕嗬了一聲,“這事還沒完,二爺正私下查著,早晚查到你這裏,但看本夫人提不提你了。”

  冬荷低頭不語,隻抱緊的雙手泄露了此刻慌張的心情。

  “咳咳……”屋裏傳來少年的咳嗽聲。

  阮青青歎了口氣,“今晚你時刻注意著那孩子的情況,若有不妥直接去我屋裏稟報。明日一早,我會找個時機過來給他診治。”

  說完,阮青青往外走去。

  “夫人!”冬荷喊住了她。

  阮青青回頭,見冬荷一臉為難的樣子,猶豫了幾番,才道:“奴婢隻能告訴夫人,確實是有人讓奴婢告訴您宣靖王在西花廳,至於這個人是誰,打死奴婢都不會說的。”

  看來永定侯府的水很深啊!

  阮青青沒有為難冬荷,回到自己那院,還沒進門就聽杏雨在嚷著什麽。

  “不過是個三等丫鬟,賤蹄子一個,還敢給我甩臉子!等她回來,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杏雨姐姐,冬荷的弟弟出事了,她是著急才沒給您倒那杯熱茶,我替她給您補上。”一個小丫鬟勸道。

  “呸,她家就是死人了,也得給本姑娘笑著做好差事!”

  “是是,她不對了,您喝口茶消消氣。”

  阮青青走到院門口,見一個穿玫紅單襦的丫鬟正在安撫杏雨。隻是她送上一杯熱茶,那杏雨喝了一口燙到了舌頭,當下連茶杯一起摔地上了。

  “你想燙死我啊!”

  那丫鬟嚇了一跳,臉色慘白,一時再不敢開口。

  “一等丫鬟也是奴才,與我們又有何不同,杏雨你莫不是把自己當主子了吧?”這時從旁邊廊子上走下一丫鬟,穿著桃紅的襦裙,梳著雙丫髻,眸子靈動,透著幾分俏皮。

  杏雨刷的起身,指著那丫鬟罵道:“聽月,在外院做了三個月的粗活,竟還不長教訓。”

  “你還有臉提,若不是你害我,我怎麽會被夫人罰去外院!”

  “還不是你不長腦子!”

  那聽月是個脾氣大的,聽了這話,當下竟要動手,被先前那丫鬟給攔住了。

  “聽蓉姐姐,她憑什麽這般囂張!”

  “憑在這是來鳳閣,也不看看是誰的地兒?”

  阮青青踱步進院,瞅著那杏雨,笑問:“哦,本夫人倒是不知,這院是誰的地兒?”

  三個丫鬟回頭望過來,見是阮青青,那聽蓉拉著聽月規規矩矩行了禮,而後低頭退到一邊,杏雨微微收斂了囂張的氣焰,隨手一彎了一下腰,算是行禮了。

  “杏雨,原你一早就回來了,可讓夫人我好找呢!”

  “奴婢想著院裏還有事,便先一步回來了。”杏雨話語中透著幾分譏諷。

  留在那裏,萬一這小寡婦惹了誰受罰,豈不是要連累她。

  “原是這樣,你受累了。”

  杏雨嘴角彎起:“奴婢伺候過故去的大夫人,算是這院裏的老人,應當的。”

  “這樣啊,本夫人這裏有個好差事,便差你去辦吧!”

  杏雨沒接話,但凡是差事,便是受累的,有什麽好壞之分。

  “你去壽安堂把那熏爐要來。”

  跟老夫人討東西,杏雨又不是傻,自然不想往槍口上撞。

  “哎喲,奴婢突然覺得腰酸背痛的,想來是這些日子伺候夫人累得。”杏雨柳眉一皺,那表情七分假三分做作。

  阮青青露出心疼之色來,“好丫頭,既如此,你便回屋裏休息吧。”

  杏雨忙謝過阮青青,虛扶著腰回前院休息了。

  阮青青看向剩下那兩個丫鬟,淡淡吩咐道:“聽蓉,你去老夫人那兒把熏爐要來吧!”

  “這……是。”

  穿玫紅單襦的正是聽蓉,阮青青腦子過了一下,她是來鳳閣的二等丫鬟,性子沉穩,是個老實訥言的。

  聽蓉沒說什麽,退步離開了這院子。

  “聽月,你進屋來伺候吧!”

  “是。”

  這話裏憋著幾分委屈,但恭敬還是有的。

  進了西側屋,阮青青要換衣服,聽月拿了一身來。海棠紅的襦裙和月白流仙裙,阮青青看了一眼,這聽月的審美觀至少是正常的。

  這聽月也是二等丫鬟,不過性子毛躁一些,一直不大受原主重用。

  伺候她換衣服時,這聽月確實手腳笨了一些。不過倒是給她梳了一個好看的發髻,配著翡翠珠的金步搖,貴氣之中又透著靈動,不至於太死板,正符合她這樣的年紀。

  晚一些時候,聽蓉還真把熏爐要來了,不過卻不是老夫人屋裏那一頂。

  “老夫人還賞了許多金絲炭,讓夫人用完了,跟庫房的管事再要。”

  阮青青抿了一口聽月送到手裏的熱茶,嘶,太燙了。

  “你怎麽跟老夫人說的?”

  “奴婢隻道,夫人讓奴婢來討熏爐的。”

  “哦,隻說了這些?”

  “又道夫人昨夜裏咳嗽不斷,又加了一層被子才勉強入睡。夫人畏寒,去年入冬就生了一場大病,隻怕今年也免不了。”

  老夫人不在意一個熏爐,但她瞧不上她,所以不會輕易把熏爐給她。她派聽蓉去,便是要看看她有沒有能耐。

  阮青青點頭,聽蓉說這些話,老夫人聽了雖不高興,但也不至於為了一個熏爐而壞了事。不過這聽蓉,卻是忠心,沒有為自己在老夫人跟前留點好。

  “往後你二人就在跟前伺候吧!”

  “可杏雨姐姐……”聽月提到那杏雨,臉色便有些不好。

  阮青青笑:“你杏雨姐姐腰傷了,沒三五個月,豈是能好的。”

  “是。”聽月到底藏不住心思,臉上已帶了喜色。

  “是。”聽蓉還算穩重。

  翌日晚些時候,阮青青才借機去了外院。

  見冬荷一臉疲憊之色,想來自昨夜到現在一直守著弟弟沒合眼。

  “夫人,他昨夜就醒了一次,讓我不要動他的被子,之後到現在一直沒有醒過,會不會……”

  “你先去梳洗一下吧,本夫人看看他傷口的情況。”

  “這……”

  “去吧!”

  冬荷怕惹阮青青不高興了,隻得滿腹憂心的出去了。阮青青見那少年合著眼,但眼珠亂動,便知他是醒著的。

  “可有人發現了這瓶子?”

  “沒!”他睜開了眼。

  阮青青看那引流瓶,裏麵已經有很多積液了,於是更換了引流瓶。她去藥房拿瓶子時,似乎看到一串數字在閃,因怕冬荷回來撞見,所以匆忙間沒有看清楚。

  “為什麽在你姐姐麵前裝睡?”

  “姐姐?”

  阮青青一愣,“冬荷不是你姐姐?”

  少年眼神裏露出迷茫之色來,靜默半晌才道:“我不知道,腦子裏一片空白,好像把所有的事都忘記了。”

  失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