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

  何為宇宙？

  這裏有光芒，這裏有黑暗。

  這裏有時間，這裏有空間。

  這裏有著一切，唯獨沒有溫暖。

  不是沒有溫度，而是沒有溫暖。

  冰冰涼涼，冷冷清清。

  從那場夢中緩過來後，鄭邪便創造了一條路，一條通往輪回所在之地的路。

  而很快，鄭邪和輪回便在這裏蒼茫的宇宙之中，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相遇了。

  輪回站在宇宙之中，神色冷漠。

  鄭邪站在道路之上，神色平靜。

  “你和我，是一樣的。”不時，輪回緩緩開口。

  “也許一樣，也許……不一樣。”鄭邪沉吟片刻，淡然說道。

  “我是為了這個宇宙，你也是為了這個宇宙，這……難道不是一樣的嗎？”

  “你的確是為了宇宙，但你現在還沒有成功，而我已經成功了。”

  “哦？”輪回露出了一絲訝異：“你沒有輪回之力，你不可能成功。”

  “我知道，所以我想和你打個賭。”

  “什麽賭？”輪回問道。

  “我重入你的輪回，若是我能夠重新轉世，我便贏了。”

  鄭邪的話，很簡單，很明了，無需解釋。

  而聞言，輪回的眉頭微微一皺，但隨後他的目光就有了一絲堅定，其正色道：“好！就讓輪回……來決定我們的一切吧！”

  語畢，輪回不在多說，隻是伸出了左手，對著他上方的宇宙，驀然一指！

  這一指，那宇宙之地就如同是被某個人用手生生扒開一般，竟從中間直接分開，露出了一個巨大到無法估計的黑色的圈。

  這個圈一顯現，瞬間就有一種萬物蒼生的感覺，從那圈中儼然浮現。

  此圈，為輪回。

  “這個輪回並不完整，你應該知道它差了什麽。”輪回神色自若的說道，似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而此時此刻，鄭邪也抬頭看向了上方的黑圈，在他的感受之中，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個圈正是差了真主的輪回之力，或者說，差了他的輪回之力。

  “我的輪回麽……”鄭邪喃喃。

  “沒錯！來吧！讓我看看你的決心。”輪回點頭道，語氣之中，毅然無比。

  可鄭邪卻是陡然問道：“那麽……你也會融入這個輪回之中吧？”

  輪回眼眸一縮，心神再動，可他並沒有否認，直接將點頭道：“對。”

  “原來如此。”聽到輪回的確認之語，鄭邪儼然略有所思……

  他知道輪回沒有騙他，因為按照如今情況來說，謊言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輪回之圈便是輪回的本命之體，鄭邪要想在這輪回之中不被轉世，隻有一個方法，那就是融入此圈，成為此圈。

  可鄭邪明白，輪回不會讓自己這麽做，所以他也會將自己的意識融入這個輪回之圈，從而吞噬鄭邪的輪回之力，達到他想要的完整。

  這便是第二個賭局，若是鄭邪融合了這個輪回，難麽輪回的意識就會消失，他也會成為這個宇宙之中的新的輪回。

  反之若是輪回融合了這個鄭邪，那麽一切都將沒有意義。

  這是屬於鄭邪最後的戰鬥。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生死神？”鄭邪看著輪回，問道。

  但輪回卻是沒有回答他，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會等你，也不會像你有那麽一絲憐憫之心，我是……輪回！”語畢，輪回便飛向了那輪回之圈，直接就與其融合在了一起。

  而看著輪回的行動，鄭邪沉默了一會，最終他歎了口氣。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自語著，他腳下的道路，忽然伸長了許多，直至連接到了那輪回之圈之內，然後，形成了一層層的階梯。

  鄭邪沿著這階梯，在這宇宙之中，仿若在體會著這宇宙、這輪回的一切，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輪回，人之需要輪回，便是需要因與果……”

  “心之所向，輪回之所在……”

  不知為何，隨著鄭邪每次說話，那上方的黑色之圈，便驀然從那無邊無際的範圍之中，縮小了一些。

  “它並不存在，它也不需要存在……”

  “明白，不明白，重要嗎？”

  “我以自身化為輪回，才可以看清其本質，一味的去追尋力量的腳步，得到了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此刻，這黑圈赫然一陣，那上麵的黑芒似乎暗淡了不少。

  但它的氣息卻是越來越雄厚，就像是它正在回歸它原本的形體一般。

  與此同時，這個宇宙也浮現了一道光。

  這光不知從哪裏出現，又準備在哪裏消失，隻是如今，它照耀在鄭邪的身上，照耀在他腳下的路上，不知不覺之中，給他添上了一種看不見的自然之美，就好像所有的一切，在他的隨心之中，成為了永恒。

  隻不過那提前融入輪回之圈內的輪回，在白光出現的刹那，便好像察覺到了什麽驚天之事，竟是十分突兀的發出了一陣陣淒厲的聲音。

  “不可能！”

  “怎麽可能？！”

  “這是……這是輪回之圈的認可之光！”

  “你……你怎麽會？怎麽會？！”

  “啊！！”

  可聽著輪回的歇斯底裏，鄭邪卻隻是微微一笑，輕聲說道：“嗬嗬，也許……這就是真正我吧！”

  此聲一落，那輪回黑圈已然變成了一個門的形狀，然後這個宇宙安靜了。

  隻剩下了鄭邪，隻剩下了這扇門，如同時空不動，萬物靜止，包括那輪回意識，也失去了說話的權利。

  鄭邪看著這道門，它很平凡，也很古樸。

  但鄭邪卻知道，隻要自己推開這道門，那麽一切都會結束。

  然而就當他抬起左手，準備開門之時，他猶豫了。

  他想起了這一生，包括真主的一生，包括鄭邪的一生，包括真玄老祖的一生……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定格在了他的腦海。

  他的手在顫抖，他的身子也在顫抖，他的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不想推開這扇門。

  可能是因為他知道，隻要自己推開這扇門，那麽……就再也回不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