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大競選還沒有結束(九)
作者:羅晝      更新:2021-07-19 17:04      字數:11160
  而短暫的交流後,胖天下還是選擇了離開這裏,但這一次他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為了鄭邪。

  ??隨著一道白光從竹永月的手中亮起,胖天下的身影便漸漸的有了模糊,如同正在從這個世界消失一般,顯得有些奇妙。

  ??可這一刻的他,卻在隱隱約約之中感受到了竹永月的情緒,好像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這變化他說不清,道不明,甚至是錯覺的可能性更大,可是他依然覺得有些奇怪!

  ??直至不久,待他重新反應過來後,他便來到了一處黑暗空間,這處空間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個約百平方米的青石平台,而在這個平台之上,儼然有兩人站立於此,一人是最先來臨蕭吳奇,一人則是應從鄭邪之語選擇離開虛假世界的於倩。

  ??但此刻,兩人卻是互相怒視,似有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的跡象。

  ??“蕭吳奇!你這人怎麽感恩不懂啊!若不是鄭邪,你能夠來到這裏嗎?若不是鄭邪,你明神派能夠在第三場比試的時候獲得四分嗎?而現在你卻要去爭奪第一,你還是人嗎?”於倩很是生氣的對著蕭吳奇嬌喝道。

  ??可蕭吳奇卻是反駁道:“感恩?少來了!在這個大競選中,哪裏來的什麽恩情?我可不相信他會無緣無故的幫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麽陰謀,更何況即使我得了第四場比試的第一名,那又怎麽樣,凰女穀的總分一樣是最高……”

  ??“我隻不過是想讓明神派的名次往上抬高一點而已,而你身為馭獸派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名次的重要性,所以我這樣做,有何不對?”說到最後,蕭吳奇似乎變得硬氣了許多。

  ??“當然不對!鄭邪已經承諾了我們,會讓我們當第二名,或是第三名,你也答應了在大競選結束之前,會是他的小弟,聽從他的話,這個約定你豈能違背?”

  ??“你就算是幫助門派獲得更高的名次,你至少也要問一下你的大哥吧?別跟我說什麽你聯係不到他,難道你不會出來後在這裏等他嗎?可你卻完全沒有這方麵的想法,反而還準備直接離開這個平台,飛向這個空間的終點……”

  ??“就像你所說的,你都知道即使自己得了第四場比試的第一,也一樣無法撼動凰女穀的最高分數的,那麽你遵守約定又有什麽關係呢?哼!說到底,你哪裏是為了你的門派,你隻不過是想贏他一次罷了!”說著,於倩的語氣慢慢的變重了幾分。

  ??正如之前鄭邪所猜到那樣,虛假世界的時間與這個世界的時間完全不一樣,所以蕭吳奇來到這裏後不久,於倩便也出現在了此地,並且阻止了他離開這個平台。

  ??在竹永月將他們送出來之前,就說明了這個平台的存在,也說明這個黑暗空間其實就是一個過渡點,隻要飛過了這個黑暗空間,他們就會回到真正的世界裏。

  ??而按照第四場比試的規則,這個過渡點自然也算是他們的路程之一,簡單來說,就是他們誰第一個離開這裏,誰就是第四場比試的第一名,其次為第二,以此往後推。

  ??許是於倩的話說中了蕭吳奇的心裏想法,使得蕭吳奇的神色一下子就變得猙獰了許多,他狠狠的盯著於倩,毫不客氣的喝道:“於倩!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過是生決境初期的實力,你信不信我將你重傷之後,再離開這裏?!”

  ??“你!”於倩語塞,在威脅之下,腳步略有後退,蕭吳奇畢竟是生決境後期的實力,要是兩人交戰的話,她並沒有戰勝的把握。

  ??“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不是凰女穀的人,你是馭獸派的人,你為了鄭邪做這些事真的值得嗎?若是你不阻止我,我得到第一名,你便可以得到第二名,這樣何樂而不為?切勿死腦筋啊!”蕭吳奇盯著於倩,正色說道。

  ??聞言,於倩陷入了沉默,而蕭吳奇則是冷哼一聲,再次打算離開這個平台,隻不過於倩還是咬了咬牙,在最後毅然的追了上去。

  ??“嗬!愚蠢!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蕭吳奇嗤笑道,然後隻見他右手一揮,直接就拿出了一章紅色的符紙,在玄力湧現之中,似要對於倩做出攻勢。

  ??但是令人詫異的是,早早來臨的胖天下卻是在此刻有了行動,他眉頭一皺,身影一動,便是出現蕭吳奇與於倩的中間,阻斷了兩人的視線。

  ??頃刻間,見到胖天下的突然出現,蕭吳奇驟起訝色,急急的收回了手中的符紙,於倩也是眼眸一縮,嬌軀有了速退,直至一息過後,三人便又站立了平台之上。

  ??“黎墨宗的人?”蕭吳奇困惑,剛剛他的心思全都在於倩的身上,所以對胖天下的出現,並沒有進行察覺,而不止是他,於倩也是如此。

  ??但這時,胖天下卻是微微一笑,目光一閃,直接說道:“放心吧!有我在這裏,除非鄭邪來臨,否則你們誰也別想離開這個平台!”

  ??……

  ??虛假世界,在所有的事情都完結後,鄭邪與周馨便正式的開始了孫言與呂夢瑤的生活。

  ??轉眼間便是三年,孫言與呂夢瑤已然十二歲,從孩童變成了少年,而這三年裏,隻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十五歲的陳列來找過孫言一次,兩人又進行了比試,可惜最後結果還是與三年前一樣,陳列輸了。

  ??隻是陳列還是沒有放棄,與孫言約定三年後再戰一次,而之所以約定為三年,那是因為孫言第一次勝他時,兩人的年齡差距剛好是三歲,這便是三年。

  ??此外,由於呂夢瑤在三年間一直陪著孫言,孫家與呂家倒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隻不過他們也樂意見過這兩個少年培養感情,畢竟一個是村中的神童,一個是村長家的大小姐。

  ??“就算這個世界是虛假的,但隻要你是真的……那就夠了!”在十二歲生日的那一天,呂夢瑤對孫言輕聲說道,這也是周馨對鄭邪所說的話。

  ??然後又是三年,兩人十五歲,孫言的父親與母親也就略顯老態,可家中的養豬事業,孫生卻是沒有交給孫言,可能是孫生覺得,單單是養豬的話,隻會荒廢了孫言的天賦,許是如此,他暗中利用關係,給孫言報了舉人考試。

  ??哪有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哪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養豬?孫生也不例外,他已經跟孫言說好了,若是這一次孫言成功中舉,他則會用盡一切幫助孫言上京,目的自然是想孫言考取狀元、榜眼,或是探花。

  ??且對此孫言也沒有拒絕,他是孫言,身為一個普通人,身為孫家的人,他不想讓自己的父母失望,僅是如此。

  ??隻不過在離開村裏去考舉之時,陳列來到了這裏,與孫言又來了一次比試,雖然結果沒有變化,但一回生,二回熟,兩人卻是成為了朋友。

  ??陳列說起了自己的事情,六年間,雖然他們城裏破格給了他一次低年齡考舉的機會,可他卻是主動選擇了放棄,這讓他的父母很失望,也讓許多人都有了不解。

  ??“在沒有贏過孫言之前,自己還不適合考舉。”這是陳列給出的理由。

  ??可這個理由沒有人一個人明白,除了孫言,因為當鄭邪成為了孫言的那一刻起,他與陳列就成為了相似的人,而隻有相似的人,能夠明白對方的想法。

  ??孫言有問過他後不後悔,他告訴孫言,他並不後悔,但他的確有件後悔的事情,那就是六年前他提出了與孫言比試,隻是這後麵的話一說出口,孫言就知道了,陳列成熟了。

  ??這一次陳列還是輸了,但他也笑了,他說三年後,他還會再來,但孫言卻是說,三年後他要進京考取功名,這可讓陳列怔住了,所以他又笑了,因為他覺得,孫言變了。

  ??最後陳列離去之時,他說了,三年後他也會進京,兩人的比試不變,而誰的名次更高,誰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他似乎對自己有很大的信心,好像有種一定會贏的信念。

  ??但對此孫言並沒有在意,或許也沒有什麽好在意的,畢竟他隻不過是在走路而已。、

  ??三年三年又三年,這個三年發生的事情有點多,第一年的舉考之中,孫言參加了,陳列也參加了,兩人共列第一,還打破以往每次舉考的成績,可讓城裏的官員高興壞了,也讓兩家的家人也高興壞了。

  ??官員召見了兩人,交談之後,允許了兩人隨時進京大考,還給了各項保證。

  ??兩人自然是不在意這些事情,陳列的心裏隻有與孫言的勝負,孫言的心裏隻有這一段人生。

  ??而第二年,孫言娶了呂家的大小姐呂夢瑤,這一年兩人都是十七歲,孫言的樣貌依然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可呂夢瑤卻長的越來越有氣質,倒是深受多人追求。

  ??隻不過呂夢瑤的心一直在孫言的身上,那些人也是沒有什麽機會,且兩人能夠修成正果,村裏人也並不覺得稀奇,因為這八年以來,他們早就被人看成了一對。

  ??總之孫家很喜悅,呂家也很喜悅,全村張燈結彩,如同共慶。

  ??洞房花燭夜,兩人什麽都沒有說,在對視之中,去了解彼此,這就是所謂的心照不宣吧!

  ??總之孫言有了自己的家,孫生也稍微放下了一點心,可是就在兩人成親半年後,呂夢瑤的母親因病過世了,這一年悲與喜,調換的有些快。

  ??雖然這個母親不是呂夢瑤的親生母親,雖然生死由天,強求不得,但是呂夢瑤與孫言還是毅然的選擇了守孝三月,這是一種尊重,也是身為兒女的職責。

  ??再是三月過後,孫言如約去往京城,而呂夢瑤作為家屬,陪其一同前去,隻是就在孫言轉頭,看向孫家眾人的那一刻,才儼然發現自己的父母,已經老了。

  ??“這便是人生吧?”孫言的心突然升起了一絲感悟。

  ??今年孫言十八歲,有兩個家,一個家是過去,一個家是現在,唯獨不知未來,他有沒有一個真正的家,或許有,或許隻是奢望,但這條路,他還是要走。

  ??一月過後,孫言與呂夢瑤來到了京城,不得不說京城比他們那裏要繁華許多,但同時也混亂得很,尤其是京城大考時期,因為書生的自衛能力較弱,所以許多小偷小摸的小人,都喜歡暗中對那些書生下手,孫言倒也沒有例外。

  ??隻是鄭邪雖然沒有了修為,但在這些年間,他卻是修行了不少印在腦海中的凡人武功,以前在黎墨宗時,因為他的資質低,所以他也考慮過成為一名強大的武功宗師,故而在陸離的幫助下,受刮了不少的絕世秘籍。

  ??而初步來算,他現在的武力,恐怕就算是帝國的將軍,也無法擊敗於他,因此他也不怕那些找他麻煩的人,畢竟這一路上,他也滅了不少的山賊土匪。

  ??借著父親給他的銀兩,他們夫妻二人找了一個簡單的客棧住下,本來一般來說,為了防止被打擾,進京趕考的書生都是有書童陪伴的,不會攜帶家屬,但孫言並沒有理會這些所謂的常理,因為對他而言,他隻會與最重要的人在一起。

  ??七日之後,大考展開。

  ??全國各地的書生陸陸續續的進入考場,對於這些人而言,這一次將是人生的轉折點,能夠金榜題名,便會衣錦還鄉,若是無緣落選,那便隻有重頭再來,但這個轉折點對於真正有能力的人來說,卻是一點不重要。

  ??因為從他們進入京城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該有的結局。

  ??大考的時間總共是三天,每一天便是一題,看答題的完整性與正確性,還有文筆等因素來判定這個人的具體的成績。

  ??京內百座小審題院,審萬名考生之題,每個小審題院審取十人,一共千人上交給十座大審題院,而每個大審題院同樣審取十人,一共百人上交給三座副總審題院,再由這三座副總審題院各自審取一人,一共三人交給主總審題院,最後主審題院決定這三人最終名次。

  ??狀元、榜眼,還有探花,但大名次雖隻有三人,可小名次卻有三十人,所以副總審題院,將會從剩下的考生中,挑選精英之輩,好為帝國預留新鮮血脈,這就是說,即使進不了前三,進入前三十,也一樣可以飛黃騰達。

  ??太陽升,月亮落,月亮落,太陽升,三天時間轉眼即逝,考生們有的興高采烈,有的垂頭喪氣,總之一眼望去,百態眾多,如同他們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考果。

  ??“怎麽樣?”街道上,呂夢瑤挽著孫言的手,柔聲問道。

  ??而孫言隻是淡淡一笑,隨後回道:“還行。”

  ??聞言,呂夢瑤也不再多問,默然之中,繼續陪著孫言走在這繁華的街道上。

  ??可就在兩人經過了一個買首飾的小攤位時,孫言卻是陡然停住了腳步,他看了看攤位上的一個翠綠色的發簪,又看了看呂夢瑤疑惑的神色,目光慢慢的露出一絲柔情。

  ??呂夢瑤一點都不笨,念頭一轉,便明白自己夫君的想法,她秀眉微挑,似要阻止孫言破費,隻是孫言也何嚐不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在她還沒有說出拒絕之語時,孫言便提前說道:“無礙,銀子夠。”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再傳入呂夢瑤內心的瞬間,直接就讓她的心中一暖,低下了頭,盡管兩人已經成親一年,可每當孫言想為她做些什麽時候,她都會略顯嬌羞,仿若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一般,令孫言很是憐惜。

  ??隨後,孫言便毫不猶豫的買下了那個發簪,並且親自幫呂夢瑤戴在了頭上,這發簪倒是挺配呂夢瑤的,似讓呂夢瑤的氣質更加濃厚的幾分。

  ??再是不久,兩人回到了客棧,而此刻,一個人早就在這裏等著孫言了,沒有懸念,他就是一直在和孫言比試的陳列。

  ??好友見麵,自然是一件開心的事情,如今陳列已經二十一歲,但與孫言不同,三年前他就已經來到了京城,而在這裏,他褪去了神童名號,化為了一個普通人,一邊在錢莊工作,一邊寒窗苦讀,希望在某一天,徹徹底底的贏孫言一次。

  ??短暫的聊天後,陳列離開了,但孫言知道,他的離開隻是暫時的。

  ??又是七日匆匆走過,這一天是公布名次的大日子,一大早許許多多的書生便擠在了公布欄上,看看自己有沒有上榜,而唯有三個人沒有來此,那就是狀元、榜眼,還有探花。

  ??與需要看公布欄的書生不一樣,這三人隻要被選中,便有皇諭招之,大轎禮來,送至皇城,覲見皇上,而早在榜單貼出來約一個時辰前,這三人就已經被接走了。

  ??且出乎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孫言果真是狀元,可次一點的榜眼卻並非是陳列,而是一個官家公子,陳列隻不過是一個探花而已。

  ??這個結果孫言與陳列都沒有想到,尤其是陳列,孫言可能會得狀元,他的確是有料想,所以也不覺得十分的詫異,但自己屈於第三位的探花,這就有點讓他想不到了。

  ??“難道說……這個青年比自己的水平還要高嗎?”金鑾殿上,陳列用餘光撇了一眼旁邊這位身穿藍色錦袍的青年,有點難以置信的想道。

  ??但現在事實就是般,他就算有所想法,也不能多加爭論,因為他若是懷疑青年,那就是懷疑審題院,懷疑審題院,那就是懷疑這個國家,所以即使這其中有問題,他也不能去理清,這便是皇都。

  ??如往年一樣,皇帝召見前三甲無非是為了走個排場,封個官爵,給個獎勵,故而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意外,隻要三人什麽都不說,或者是皇帝問什麽,他們答什麽,那麽必定不會有什麽問題,這就是該言之言之,不該言之閉嘴的真切道理。

  ??可就在皇位上的皇帝,殿裏麵的大臣,還有陳列與那青年都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孫言卻是向前走了一步,並且十分突兀的向著身穿皇袍的中年皇帝,微微抱拳,開口說道:“陛下,草民有話要說。”

  ??“嗯?”孫言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他,包括皇帝,包括陳列,包括一眾文武百官,他們的眼中,盡是疑惑與訝異,還有小部分的人中,露出了一絲厭煩,這可能是因為該結束的事情,現在並沒有結束吧!

  ??“什麽話?”皇帝眸子一動,不解的問道,身為皇者,自然不可能像那些大臣一樣因為這點事就去對孫言產生不滿,相反能夠在金鑾殿上敢主動這般說話的人,倒是引起了他一點興致。

  ??孫言沉默了一會,然後將目光轉向了榜眼,而這一眼,看得那位榜眼心神一怔,似有了一絲淡淡的懼意,隨後孫言便漠然的說道:“此人並沒有榜眼的實力,還請陛下明查!”

  ??“什麽?!”皇帝頓起驚疑,隻見他雙目微睜,直接轉移了目光,放在了那位青年身上。

  ??如果說孫言剛才的那句話隻是會讓大家有些小情緒,那麽他現在所說之語,就足以震撼在場所有的人,尤其是暗地裏的兩名文官,還有身為當事人的青年,麵色變化間,生生駭然至極。

  ??“怎麽……怎麽可能?你在說什麽,我這麽可能沒有實力?你在質疑我,還是在質疑審題院?”青年冷汗驟出,十分歇斯底裏的說道,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居然會有人捅他的婁子,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不會任由孫言說話。

  ??且這個家夥都也不笨,僅是兩息之間,就將話題轉移到了審題院的身上,畢竟審題院若是真的有紕漏,那麽這個罪過可不是鬧著玩的啊!隻不過他並非是要甩鍋給審題院,而是要借助審題院的力量,讓孫言閉上嘴巴!

  ??“不可能!”許是青年之語起到了作用,一位身穿紅袍官服的老者立刻站了出來,並且快速說道:“我審題院共審萬題,每一題都認認真真仔仔細細,數十年來從未出現過錯誤,而且袁青少爺的答卷,我也看過很多次,他的確有成為榜眼的資格……”

  ??“孫狀元,你這樣胡亂說話,可不是好事啊!”這老者是審題院的院長,也是曾經皇帝的恩師,所有之話還是有點分量的,所以他這些話剛剛說出口,在場的百官就都有了爭議,但爭議的對象自然不可能是這位老者,而是最先說話的孫言。

  ??看著百官們的態度,袁青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嘴角間儼然有了一抹嗤笑,他看著孫言,眼中已經有了一個打算,待這件事平複,他動用家裏們的關係,除掉這個狀元。

  ??可孫言並沒有覺得有危機感,相反他隻是淡笑了一聲,然後看著皇帝,接著說道:“陛下!我看在場的諸位應該都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並非是說審題院的審題有問題,我隻是說這個人沒有資格但榜眼而已,這兩者的區別,這些蠢官不知道,我相信陛下一定知道,對吧?”

  ??“你!”一位書生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罵著文武百官蠢,這可是帝國建立有史以來第一次,尤其是那位審題院的老者,他怒目看著孫言,氣得胡子都吹了起來。

  ??而聽到孫言說著這些話,一旁的陳列算是完全懵逼了,他的腦子那叫一個不夠用,但他與孫言交往了九年的他,心裏卻更加清楚,孫言絕不可能那麽傻,更不可能不知道得罪了文武百官後,在這個朝廷之中會有什麽下場,所以他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那就是孫言有著後手。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陳列暗想。

  ??同時,皇帝雙目微眯,他看著孫言,遲遲沒有說話,但眼中的興趣卻是越發的濃厚,直至片刻,他才繼續說道:“好個狀元郎,不僅罵了文武百官,還差罵了朕,你的膽子很大啊!”

  ??然而皇帝的話一出,百官們集體再驚,神色那叫一個驚駭,但很快,那先前在暗地裏因孫言之語退後的兩位文官,如同找到一個極佳的機會,緩過來之後,其中一個文官立即就喝道:“罵陛下!這小子居然敢罵陛下!來人啊!將這逆賊拿下!”

  ??“對對對!快點將他拿下!打入天牢!”另外一個文官也是大聲說道。

  ??許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較高的關係,話落之後,殿外頓時就衝進來了幾名皇宮守衛,似要對孫言動手,可還沒有等他們臨近孫言,皇位上的皇帝便是冷哼一聲,氣勢十足的說道:“放肆!朕都還沒有說話,你們插什麽嘴?給朕速速退下!”

  ??不愧是皇帝,帝王的話,如雷貫耳,使得那兩位文官頓時趴在了地上,更使得那衝進來的皇宮守衛嚇得動都不敢動了。

  ??“怎麽?朕說的還不夠清楚嗎?給朕退下!”皇帝再道。

  ??一會兒後,騷動總算是平靜了下來,皇帝望了望那兩位趴地膽顫的文官,便再次轉移了視線,看向了始終平靜的孫言,此刻他神色略緩,這才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位探花比這位榜眼更有資格當榜眼,對吧?”

  ??“陛下英明!”孫言沒有否認,回道。

  ??可聽到孫言的話,皇帝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就問了一個十分奇怪的問題:“你可知道你這樣做,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

  ??隻是孫言依然無畏,他說道:“承蒙陛下關心,無妨!”

  ??“哈哈哈!好一個無妨,既然如此,那就證明給朕看吧!我倒想知道這位探花是否真的比這位榜眼要出色,若是真的,朕讓榜眼與探花之名互換,並且朕還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但若是假的,秋後問斬!”皇帝神色突轉,正色說道。

  ??所謂皇帝,那便是不可抗力的權利,想要借助這個權利去做一些事情,那麽就要承受這個權利所帶來的災難,若是成功,那麽一切都好說,若是失敗,死無葬身之地。

  ??“孫言!你!”陳列知道孫言是為了自己才這般說話,可陳列並不願意因為自己的問題,而讓孫言陷入生死危機之中。

  ??但孫言卻還是微微一笑,完全沒有擔憂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死的!如果這個榜眼之位是你的,那麽始終都是你的,我所做的隻不過是給你一個正名的機會罷了!所以你無需多想,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陳列心中略有感動,儼然無言,如果此刻他再說什麽,那就顯得有些矯情的,所以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畢竟是曾經一位神童,快速調整心態的能力,那還是有的。

  ??“嘁!少給我在那裏裝模作樣了!說吧!怎麽比?”此時,一旁的袁青突然插嘴說道,隻是看他的神色,儼然是充滿了自信,且不止是他,那兩位文官也是露出了一絲微妙的笑容。

  ??“我感受的到,師尊給我的藥,藥效還沒有消失,所以我不會輸!一定不會輸!隻是……”暗想著,袁青的目光微眯,下意識的瞥了孫言一眼:“隻是為什麽?為什麽我會是榜眼?師尊不是說任何凡人都不可能在腦力上超過我嗎?可為什麽這家夥是狀元,而我不是呢?”

  ??沒有理會袁青的目光,更沒有理會袁青的想法,此刻的孫言,依然平靜的說道:“我出一題,誰先答出來,誰就是勝利者,有沒有問題?”

  ??“沒有。”兩人皆是認真回道。

  ??可奇怪的是,孫言居然再問道:“真的沒有問題嗎?”

  ??“哼!不過是一個題目,能有什麽問題?”袁青嘲諷的說道。

  ??然而了解孫言的陳列卻是微微一怔,似乎從孫言的話中聽出了什麽別的意味,這讓他留了一個心眼,似更加慎重了幾分。

  ??但同時,孫言卻是問向了皇帝:“陛下,您覺得有問題嗎?”

  ??“嗬嗬,自然沒有。”聽其語,皇帝笑道,雖然他也感覺到了孫言在計劃著什麽,但他身為局外之人,也不能去幹涉。

  ??隻不過孫言的問話還是沒有結束,他又問向了文武百官們:“你們覺得呢?有問題?”

  ??而那位審題院的院長則是率先回道:“陛下說沒問題,那麽我們自然沒問題。”

  ??“哦?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開始問了。”孫言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袁青與陳列,隨後他又故意的頓了頓,使得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沉重了許多。

  ??直至一盞茶的時間過後,他才開口道:“請問,此刻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是昏君嗎?”

  ??驟然間,在場文武百官再次大駭,甚至連皇帝的神色,都有了一絲難以置信的變化。

  ??“你在說什麽?”袁青雙目大睜,赫然中下意識的就反問道。

  ??“大膽!竟敢當著陛下的麵辱罵陛下,罪不可赦!”又是那兩名文官中的一人,陡然大喝道。

  ??可回應他的並不是鄭邪,而是陳列,他眸子一動,立刻就說道:“當然不是,皇帝絕對是一位明君,這一點天地可鑒!”

  ??陳列此語一出,眾人心中一愣,但下一息他們就反應了過來,尤其是袁青,他眸子急縮,直接驚道:“糟了!”

  ??還有皇帝自己,他不由的輕笑了一聲,也是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好你個狀元郎,真是厲害啊!”

  ??一時間,這個宮殿儼然有了深刻的安靜,仿若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好了!我看答案大家都應該已經很清楚了,那麽……”此時,孫言看向了皇帝,拱手抱拳道:“君無戲言,陛下請宣布結果吧!”

  ??“宣布結果?哼!朕覺得還是先定你的罪吧!”皇帝冷聲道。

  ??但孫言卻是一臉不解的說道:“這是為何?”

  ??“盡管你的文字遊戲玩的不錯,但借用皇威出這種題,你可知道,這也算是欺君之罪?”皇帝語氣不變,質問道。

  ??然而孫言卻是一笑,儼然說道:“陛下,這可就冤枉我了,我在問這個問題之前,不是已經問過陛下有沒有問題了嗎?”

  ??“哼!那是你沒有說明白!”皇帝肅然道。

  ??“可陛下也沒有問明白啊!”鄭邪反問道。

  ??“你!”皇帝語塞,一種憋屈的感覺,在他的心裏油然而生,這使得他很不舒服,其立即狠聲道:“狀元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你斬殺?!”

  ??而許是聽出了皇帝的氣意,在場的文武百官,包括陳列與袁青都驚駭的立馬跪了下來,可見他們對皇威的懼意。

  ??唯有孫言一人,沒有絲毫的反應,隻是說道:“陛下,君無戲言!你若想殺我,那就來殺吧!”

  ??默然中,孫言與皇帝四目相對,眼神都極為的堅定,一人為修煉者,一人為凡人帝,誰也不會讓誰,這生生使得這大殿之內,有了一抹難明的感覺。

  ??一直到,皇帝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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